他们三个,根本不会在这件事上对她有什么看法,她这样封闭自己,倒有点掩耳盗铃了。可项敌也明白,一个光鲜灿烂、万众瞩目的女孩,被喜欢的人直言拒绝,得有多难过……
她的蝎子辫都改成简单的马尾了。
失去一段年少时最该惊艳的时光,她连爱自己,都变得不熟练了。
这周开始,学校的氛围变得压抑了,饭点和课间也没了打打闹闹,学习好的都在巩固知识,学习不好的,要么是在临阵磨枪,要么是被大家的紧张传染,也收敛起来。
压抑的气氛一直延伸到周三,月考如期而至,这种压抑才不攻自破。
上午第一场考试在八点十分,闫椿在七点半时,肚子疼了起来。
赵顺阳急坏了,跑了好几趟医务室,路上直接用手推:“让让!让让!救命了!”
项敌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他风风火火地跑去医务室。
“痔疮犯了?”
回到班上时,陈靖回正盯着手机看。
“看什么呢?”
陈靖回闻声,收起手机:“没事。”
项敌自作聪明:“是不是想起闫椿了?你可以去给她送个祝福,比如考试顺利什么的。”
陈靖回从不做这种事。
“比起这傻子似的话,还不如考考她知识点。”
项敌:“呃……”
陈靖回:“祝福有用的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没有长命百岁?”
项敌:“管不管用放在一边,是一份心意,收到的人会很开心啊。”
陈靖回:“我就从来不会因为收到这种东西开心。”
项敌不忍心说实话了:“那是你从来没收到过吧?”
陈靖回一直考第一名,自然没有在考试前祝他金榜题名的,那就跟对一对奉子成婚的夫妇说早生贵子一样,多此一举。
然而,他手机在这时候振动了,他第一时间掏出来,是一条QQ消息。
闫椿:“考试顺利!我们两个争取横扫全市高二年级!”
陈靖回的嘴角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受控制了。
项敌看他笑了,往他跟前凑:“谁的消息?乐成这样。”
陈靖回把手机收起来:“垃圾广告。”
项敌提眉:“垃圾广告现在都能有这个功效了?要知道让你乐一下可是我们半个歧州小姑娘愿意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陈靖回:“那你应该很骄傲。”
项敌:“骄傲什么?”
陈靖回:“你在我身边那么久,比垃圾广告还厉害,能轻而易举地完成半个歧州小姑娘毕生的事业。”
项敌:“你……”
转眼,距离开考仅剩二十分钟了,第一个预备铃声响起,考生进入各自的考场。
三中的考场是按照上一次月考成绩分布的,全校学生分文、理两拨,每拨前四十名在第一场考,后面考生每四十人一个考场,文、理科生考生各占了十三个考场。
陈靖回与闫椿都在第一考场,一个在理科考场,一个在文科考场。
闫椿的肚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疼得她嘴都白了,赵顺阳劝她放弃得了,下次再考也一样,她不干,这不光事关张钊的期望,还事关能不能让大头栽一个跟头。
进考场前要关手机,项敌的消息正好在陈靖回进门之前发来,他点开。
项敌:“之前上厕所碰到赵顺阳慌慌张张的,刚才才知道,闫椿肚子疼一早上了。”
陈靖回皱眉。
监考老师见他立在门口不进不出的,说:“别挡着门。”
陈靖回就出去了。
他去了趟超市,买了个热水袋,又到水房接了满满一袋热水,揣在怀里,生怕冷空气一吹给它降了温。他绕到文科考场,穿过走廊时,所有师生都在看他。
他是谁啊?他是陈靖回,三中理科的神话,都已经开考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文科考场这边?
陈靖回无暇顾及他们的目光,快步走到第一考场,站在后门朝里张望。
监考老师看见他也很惊讶,走过去:“陈靖回,你这会儿不在考场考试,在这儿干吗呢?”
陈靖回把热水袋递给老师,瞎话张嘴就来:“闫椿家长给她送的。”
监考老师还没疑惑,陈靖回已经转身了,她只得返回考场,把热水袋递给闫椿。
闫椿还以为人间自有真情在,差点没对着老师痛哭流涕。陈靖回却因为迟到,缺席了第一科考试,一百五十分,与全省第一名失之交臂了。
幸运的是,闫椿因为他的用心良苦,第一场顺利考完,后面几场也是越战越勇,一直到最后一天,所有科目考完,她总算舒了一口气,去感谢监考老师的厚爱。
监考老师也不敢邀功:“你家里给你送来的。”
要不是闫椿当时是清醒的,就当着老师面喊一句“瞎扯淡”了,祝自涟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学校的门朝哪开,怎么可能给她雪中送炭?
这个疑惑一直到回班里,听前后桌议论,她才大概猜出一点。
“你们听说没有?陈靖回缺席了语文考试,他们班主任知道这事后,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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