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理并不认为他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还所当然地说:“规则是这样,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一番不要脸的说辞,还真是叫人找不到破绽。
如此,沈艺茹也没给他留脸面,站在台上时,盯着陈靖回,说?:“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靖回已经成为我的遥不可及,我对他也只留有遗憾,见到他时才知道,我错得多离谱。”
卓文理炸了,两手掀翻了桌子。
项敌可以想象,当年也是这样。
陈靖回跟闫椿开始反感这个环节,有些隐瞒公之于众是对过去的释怀,而卓文理和沈艺茹这种,以伤害对方为前提,还要拉两个垫背的行为,真不怎么样。
沈艺茹还没说完:“有些人,一眼就一辈子。”
卓文理在她话毕便冲上去了,项敌跟他同步,两个人一扯一挡,兄弟情义也付诸东流了。
陈靖回和闫椿不动如钟,校长叫来保安,强制结束。
卓文理不能好好待在这里了,负气离开。
沈艺茹也是,她跟卓文理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太难看,她做得出来,却坐不住了。
他们夫妻一走,项敌也恍惚起来,其他人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沈艺茹在校三年一直是校花,她也擅长把眼睛放在头顶上,跟一点架子没有的闫椿几乎是云泥之别,如今能看到她的笑话,也是有生之年系列了,他们巴不得多演几场呢。
闫椿扭头跟项敌说:“你要想去就去吧,等等把她的电话给我,我觉得她可能需要一个律师。”
项敌闻言还挺诧异:“你……你觉得我应该……”
闫椿:“没有什么应不应该,要看你愿不愿意。”
项敌:“可是……”
闫椿:“你要是还有顾忌,那就当我没说,反正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争不争取,她的离婚官司,我都打定了。”
项敌不说话了,在一会儿之后,他消失在宴客厅。
目睹整个过程的张钊也觉得眼睛乏了,想先走一步,闫椿去送他,在智学楼脚下,张钊朝她摆手:“回吧,我还记得出去的路。”
闫椿看张钊的状态不太好,不知道这一别,日后还能不能再见了:“我还是送您吧。”
张钊摇摇头:“不用。”
闫椿便站住了。
张钊走出两步,又转过身来:“闫椿啊。”
闫椿应声:“嗯,我在。”
张钊:“李宗吾的《厚黑学》里有一句话,‘一面正义大旗,一个响亮口号,会把天下的人心吸引过来,使原本并不存在正义与否的事业,也变得正义起来’,话是对的,可也要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如果正义大旗和响亮口号,都在正义的人手里,那真的正义还会远吗?”
他停顿一下,又说:“若是十年前的我,哪会给你讲这样狗屁不通的道理,只可惜,十年过去了,我重新审视世事,已经不那样理解了。”
闫椿对张钊突然转变的画风并没有很惊讶,人是会变的。
张钊最后告诉她:“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就随缘吧!”
闫椿微怔,几度张嘴,还是没说话。
“当然,还是要保持你这颗善良的心。”张钊转身朝外走,“你结婚啊,我就不去了,我看过你选的人了,挺好,有没有钱放一边,他爱你我看得到。”
闫椿目送张钊直到不见身影,眼前浮现曾经相似的一幕,恍如隔世。
她突然觉得有点冷了,正好一件外套披上来,偏头就看到陈靖回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陈靖回搂住她的双肩,抱进怀里:“走吧。”
这两个字,暴露了他的初衷。
闫椿问他:“你从告诉我校庆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陈靖回也没否认:“嗯。”
闫椿又说:“你是想激项敌一把,让他勇敢迈出这一步,对不对?”
陈靖回:“嗯。”
闫椿:“你知道我见过沈艺茹之后,一定会帮她离开卓文理,对不对?”
陈靖回:“嗯。”
闫椿:“你是心疼沈艺茹吗?”
当然不是。
陈靖回说:“我是心疼项敌。”
闫椿:“是他自己。”
陈靖回:“他只是太重情义,不愿意趁火打劫,也不愿意背叛兄弟。当年卓文理要追你,我给他签了个条,让他以后拿这个来找我,我给他五百万。”
闫椿:“当年吗?当年你都那么喜欢我了吗?不惜为我兄弟反目?”
陈靖回继续自己的话?:“可他拒绝了。项敌拿了那个条,后来重逢,我按照约定给了项敌五百万,助力他继续创业,当时他已经有一家小有规模的公司了,他就把那五百万给了卓文理。”
闫椿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陈靖回说:“你只有亲眼见过她的生活、见过项敌对她的用心良苦,才不会觉得我对她有想法,所以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
可以,这操作很牛。
闫椿原谅他了:“好,嗯,行,优秀。”
陈靖回听她这口吻,伸手捏捏她的脸:“还不好受?”
闫椿哪有不好受?
“我只是很奇怪,你是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喜欢你?还喜欢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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