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啸天”这种名字的狗,不该是条白底灰背,冷酷蓝眼,略带竖瞳的威风大狗么?这么个大眼萌,皱皮肤的小狗子是个什么鬼?
只是,众人的想法很快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地上那个被这小狗子啃了一口的司徒兰,不但瞬间周身皮肤变得黢黑,一副中毒甚深的模样,连她身上的丝线虫都嘶嘶惨叫着从她身体里钻了出来,然后钻一半儿就死在了她的皮肤上。
“呕——”
如此恶心的场景,让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诸位族王都忍不住吐了好几个,甚至有人手痒的想要直接将这濒死却还硬撑着的司徒兰直接烧成灰,也不至于她跟个发芽土豆一样杵在自己眼前,辣得他们眼睛生疼!
然而这主狗两个显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众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哮天犬一脸讨好地摇着尾巴冲到了常邪的身边,歪着脑袋仰头看着常邪,试图卖萌以求保命——它其实只是想咬一口,并没有像尝尝!
常邪眯起了眼睛就要发飙,却听背后的城主大人忽然开口叫了他一声“小邪”,声音虽然还是那般,平静冷漠,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是常邪却还是浑身皮子都是一紧。
“大哥!”常邪一把抄起了地上的小法斗,与它一起歪头看这娄潇,假装无辜地睁大眼:“大哥别生气,你如今接了老头子的位置,就该保持威严,骂人丢分。”
顿了顿,加了一句:“你忘了,离儿也交代过,你这两年修炼太快,禁情绪波动太大!”
娄潇冰冷肃杀的俊脸微微抽了抽,手指也跟着神经质的抽了抽,阴沉沉地看了他半晌,才忍下了扒了自己弟弟蛇皮这么残忍的冲动,只避重就轻地道:“下次再化形不穿衣服,你就永远都给我裸着!”
见常邪低着头不吭声,娄潇的脸色不禁缓了缓:“倘若你当真不喜欢兽形,只保持如今这般即可。你是我弟弟,想怎样便怎样,无须听旁人嚼舌根子!”
他说到了这里,目光在众族王身上一扫而过,冷淡地道:“倘若谁嘴贱嚼舌根,便让他们只剩下舌根子便好了,左右他们喜欢。”
常邪闻言,抱着小法斗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紧了紧,面上却挑眉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倘若谁敢在我面前嘴贱,我可没司徒长恩那狐狸的好脾气,径直便要毒个半死不活的!”
娄潇见他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脸上难得的带上了笑意:“好。”
其他众族王:“……”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两个,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一个修为高深莫测,一个身上竟带着剧毒,谁碰谁死,亏他们之前还觉得新任城主好收拾,不过是个血脉不纯的小子罢了,谁想到,这所谓的好收拾,竟然是这样的!
应该说是——好收拾他们吧?
只是,这些人虽然有了觉悟,却也还有极个别的人,是半点儿眼色也没有的,比如司徒兰,比如跟着司徒兰的几个司徒家弟子。
这些人,都被一连串的变故彻底弄蒙了,以至于他们早就忘了分寸是什么,只管抓着自己能够抓到的痛脚,去自以为是的逼迫别人,拼命地为自己谋利,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死得跟快一点罢了!
比如此刻的司徒兰,眼睁睁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她恨常邪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了,说话的时候,不但带上了威胁,还带上了几分恶毒。
“原,原来你就是老城主与下界凡女生的小杂种!你,你不过是个血脉斑驳的废物,如何能跟我们这些纯血妖兽相比?你这般恣意毒杀我,是要被处以极刑的!把,把解药给我!快给我!”
她这话一出,众人皆静。
不少人都拿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司徒兰——谁都知道,混血妖兽虽然不讨喜,但是,混血妖兽只要能够化成兽形,那么,其潜力比纯血妖兽还厉害,连城规都规定这样的妖兽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不许任何人辱骂他的出身!
这司徒兰身为家主嫡女,却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到底是有多蠢?
娄潇嘴角边的浅淡笑意顿时就没了,盯着她看了半晌,抬头问众人:“你们可还有要问的东西?”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只管摇头。
娄潇眼中滑过一丝满意之色,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常邪的肩膀,也不见他是怎么施展手段的,众人只看到了他走到了司徒兰的身边,抬手在司徒兰一米高的地方拂过,她竟就在一阵墨绿色的雾气中,尖叫着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这墨色的灵力,竟能够将妖兽这般坚硬的骨头,都消融个干净,何其的霸道厉害?
他看也不看司徒家脸色大变的众人,对一众族王冷声道:“诸位想知道的,都在这份书卷之中,你们可以先详看!本座肯定这就是楚离尘动的手,倘若有不服者,只管找出证据,本座绝对不会玩儿一言堂!”
他说罢,扔给了众人一本厚厚的书册,正是记载着楚离尘部分的消息汇总。
他转头看向了常邪,见他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便知晓他这是在找苏暮离的踪影,眼中不禁滑过了一丝好笑之色。
这混小子,早年的时候得了那样的不治之症,以至于父亲连上界都不敢让他待,唯恐被人钻了空子,还没找到医治他的法子,就让他先被人算计死了,所以才有了他带着弟弟往下界去谋划的事情。
好在虽然耗时良久,这混小子却自有自己的一番机缘,竟得到了苏暮离的另辟蹊径的治疗办法,解了他的生命威胁,让他如今可以这般恣意地活下去。
早几天他们就知道了苏暮离和墨九卿来了妖兽森林的消息,只是当时这小子正在憋着劲儿不给他添麻烦,非要把兽形练出来,以避免今日这般被司徒兰责问的场景,替他丢人,所以咬牙忍着没去找人。
如今功法成了,他这才兴冲冲的来了,只是到底还是晚了点儿,以苏暮离那个性子,司徒家这么多这般不识好歹的人,她忍到此刻,怕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常邪连上的失望神色,娄潇冲着他招了招手,见他过来,便温声安抚道:“他们就在主城中,待今日事了,我亲自带你去找她。”
常邪闻言,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