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鸿脸上的笑容瞬间剥落,不堪瞬间挤满了他苍白的脸庞:“为什么是你?”
就在这时,金温文身后的人也把脸皮撕开了,一个大院的人也没有,全是金家最好的术士。昏暗的森林里,突然亮起了火光,映亮了铅色的天空,脚步声排山倒海而来。
金温文望着金熙鸿:“上次见你时,你比现在还要小一点,脸还要圆一点。”
“你究竟想干什么?”金熙鸿突然喊道。
金温文停止了回忆,看着金熙鸿的脸,眸色平静得像春天的湖面:“我的儿,我原以为你是被金隶害死的,那个来历不明的怪物,那个站在大祭司位置上的人,那个深受神明北渚偏爱的人,我都不怕,我要为你找回公道,我敢忤逆神明。”
这些年来金温文为自己做的一切,金熙鸿都知道,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碰触,他半跪在地,失声痛哭:“父亲——”
听到这两个字,金温文脸上出现一抹温色,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温和的神情了:“可是,我的儿,你走错路了,你该和他公平竞争,不该用下三滥的手段,输了之后,你该反省,不该堕落鬼道。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和他们混在一起干什么?你是金家的人,你身上流着金家的血脉,你知道你的爷爷为何痛恨你的三叔嘛?”
金熙鸿泪痕斑驳道:“因为他和恶鬼为伍。”
金温文点头道:“不错,但他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熙鸿,你伤过多少人了?”
金熙鸿咬唇不答。
半响,金温文不说话,金熙鸿也不敢起来。
林子里静极了,只有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密。
“唉,”金温文发出一声叹息,眸中出现一抹痛色:“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宠坏了,那我今日便清理门户罢。”
金熙鸿浑身剧颤,他没想到,最爱护自己的父亲竟然要杀自己。从小到大,他要什么,父亲就给什么,所以他才肆无忌惮,觉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忤逆他。
可世界上最爱护他的人,竟然要他去死?
金熙鸿擦掉眼泪,伸直弯曲的双膝,他伸手拍掉裤腿上的细叶。笑容逐渐回到他脸上,显得有些天真:“父亲,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要金隶死吗?”
“为什么?”
“因为他不和其他人一样顺着我,如果谁不顺着我,我就让谁死,您,也一样。”
第59章 白楼黑殿
王清河一行人驾着车离开,秦胜广还在状况外,他坐在后座,看见老赵等人就在另一辆车上,跟在他们后面。
“这是什么情况?”秦胜广问。
小花在一旁玩手机,说:“看不出来吗?调虎离山,咱们去取他老巢。”
“白楼黑殿不在这里?”
王清河说道:“我会用计,别人就不会用计了?白楼黑殿应该在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被金熙鸿称之为家的地方。”
地裂的位置并不难找,虽然过了这么些年,地表植物和建筑都已经发生变化。王清河还是很快找到了位置。
他们在一个废弃公园停下,昏暗的路灯照在斑驳的路上,平地上放着健身器具,裹满了铁锈。往前几步,能看见一座嶙峋的假山,假山后面是个干涸的人工湖。
王清河把手放在假山上,凝神片刻,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金隶于苍带着小明子进去。”
徐汇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
老赵摸着身后别着的两把菜刀:“老板,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不进去。趁着大部分火力被焦副和金族长吸引过去了,咱们就别在这里耽搁了。”
小花拿出个小本子翻了几页:“老板,我今年的指标还差好几十个,就等着这一下了。”
秦胜广说:“王清河,你知道我进去想干什么。”
于苍在一旁举手:“我可以不进去嘛?”
王清河看了那白色西装一眼,说:“休想。”
于苍讪笑一下,没在接话。
柳明明率先躬身进了假山上的缝隙,他回过头,在黑暗中望着众人:“我感觉就在里面,有一个声音在指引我,你们跟在我身后。”
众人看着柳明明,他的眼珠子泛着幽绿的光,像是某种动物的。大家心知肚明,都没有挑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王清河道:“好,咱们走罢。”
众人鱼贯进去,里面没灯,伸手不见五指。肩膀和背不时擦到山壁上,火辣辣的疼。王清河燃了几张纸符传给众人,柳明明在最前面,光线不及,也没要纸符,但他的动作最快,快得不像正常人。
顺着狭窄的小道行了很久,他们在不断往下。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像是从狭长的瓶口突然掉进了瓶肚里。放眼一望,尽是焦土,绵延的大地上,布着蛛网般的裂缝。
腥风阵阵传来,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味道。上次王清河被带到这里时,金隶顺着她的气息曾到过这里,也派人四处查看,除了焦土就是焦土,并无其他。但这次来,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比如天空……
“这上面怎么有天?”老赵睁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头顶不断翻滚的乌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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