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回头看了眼,这个地方基本是个角落,附近压根没有人接近。你想啊,大半夜的,谁没事回来太平间附近找刺激?我轻轻推开大铁门,仨人进去之后,又赶紧把门关上。我打开头灯,发现这间屋子没有窗户,那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灯光。
回过头一看,头皮麻了,屋里摆着几张床,床上躺满了死尸,均被白布笼罩着,脚上挂着名牌。
我扯了下他俩说:“得有个人在门口盯着,这个重任交给我,你们两个找到风奇后,叫我一声。”
“哥,我觉得还是我来放哨吧。”西门流星苦着脸说。
“胆小鬼!”马长安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俩。
西门流星眨巴眨巴眼说:“好吧,你放哨,我和马哥找人。”
我点点头,溜回到门口,假装专注地听着门外动静,其实是不敢回头。哥们都说过,我不怕鬼,但怕死尸。万一这里面有个扮相不好的,看了之后,这不是给自己心里添堵吗?
“我去!”这时西门流星在身后叫了声,“怎么是个出车祸的,我想吐……”
“小声点!”我头也不回,非常严肃地批评他,“咱们什么没见过啊,这么大惊小怪,动作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过了十多分钟,马长安说道:“找到了!”
我于是回过头,见他们站在一张床前,揭开着死尸身上的白布。当下迅速走过去,谁知刚才那出车祸的死尸,白布没有盖上,我勒个去,那模样真不能详细描述了,是哥们有史以来见过最惨烈的死相。浑身起鸡皮疙瘩同时,胃里一阵翻腾。
还好哥们伪装能力比较强,强作镇定,没让他俩看出我内心的恐惧,不然非被这俩小子笑死不可。
来到风奇尸体旁边,只见他脸色惨白,一只右眼血肉模糊,都看不到眼珠在哪儿。这也够吓人的,我心里禁不住打个哆嗦。
西门流星歪着脑袋说:“从脸色上看,不像是中毒啊。”
我轻轻点头,这小子没看错,中毒脸上肯定会发黑,不可能这么白。他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被医生给害死的?我感觉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一定是被人暗杀的,然后医院遭到邹如龙的控制,就有了毒发身亡的病历!
“把他身体抬起来!”我跟他俩努努嘴。
西门流星苦着脸说:“哥,你想干啥呢?”
“别废话,快点!”我瞪他一眼。
这小子于是和马长安将风奇抬起来,我蹲下来一看,他大爷的,果然背后有个致命伤口。在出别墅的时候,他背上是没有伤的,一定是在医院遭到了暗算。我拿出手机拍张照片,刚把手机揣兜里,只听门外有人叫道:“谁在里面?”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又是在如此阴森恐怖的环境下,差点没把我们吓尿。西门流星和马长安手一颤,把尸体给撂回床上。
我转转眼珠,小声说:“扮死尸!”说完关闭了头灯。
吱呀,大铁门被推开,一道手电光照射进来,正是那个中年人来了。我们仨各自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吧嗒吧嗒跳着往外走去,并且喉咙力量学着僵尸的闷叫声,嗬嗬,嗬嗬!
“鬼啊!诈尸了!”中年人大叫两声,掉头就跑。
我们仨忍不住哈哈大笑,跳出屋子,只见中年人早跑没影了,我们大摇大摆走回病房大楼。回到刚才那个医办室,四眼仔正在和一个小护士聊天,也不知道四眼仔说了什么,逗的小护士格格娇笑,花枝乱颤,西门流星一下眼就直了。
四眼仔看到我们进来,急忙干咳两声,小护士顿时止住笑声,满脸通红地跑出去。哥们心想,八成没说什么好话,肯定跟床有关系。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四眼仔很不爽。
我说“我们就是来问问,今天院长值不值班?”
“刘院长值班,也就是下午参与抢救的院长,去吧,在门诊大楼十二层。”
我们出了病房大楼,我又和夏芷烟、夏明宇分别打个电话,还是关机。我就纳闷,他们肯定在一起,但为啥要关机呢?想到风奇都被暗算了,我心头一紧,他们不会出事了吧?随即又推翻这个念头,夏明宇是头老狐狸,不可能轻易中招的。
来到刘院长办公室,我把刚拍下的照片给他看,然后说道:“刘院长,请你解释一下,这个病人为什么背后有伤口?”
刘院长登时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神色之间有些慌张,明显是心虚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双手在胸前一负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说出凶手是谁,二是自己去投案自首。如果说出凶手,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了。”
刘院长惊呆了良久,最后点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要我们篡改病历的人叫阴三,他是黑社会,我们都惹不起。如果不听话,他会抄了我们家的。”
“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问。
“有!”刘院长拿出纸笔,就要去写电话号码。
我摁住笔说:“你给他打电话,约他见个面。”
刘院长怔了下,说道:“不瞒你说,今晚我们约好了在医院对面饭馆里见面,他要给我一笔酬金。”
“几点钟见面?”我问。
“九点,这马上到了。他还定好了房间,二楼知趣阁。”
“谢谢刘院长,这件事我们绝不报警。”我说着站起身,“但你要是敢打电话通知阴三,说出我们的事,我就让你和我朋友一样,今晚躺在太平间里!”
“不敢,我绝对不敢通风报信!”刘院长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我道声再见,和西门流星、马长安下楼,去了医院对面饭馆。这时刚好是九点,我们直奔二楼,上去便看到斜对面房间门牌写着“知趣阁”三个字,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