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牙关紧咬,整颗心都冰凉一片,知道萧祈不可能放过自己,他反而惧意俱去,突然仰面大声笑道,“萧祈,成王败寇,我也无话可说,但你想要羞辱折磨我,却是不可能!”
他说着,突然奋力跃起,向着萧祈的剑尖就直直撞了过来。
萧祈瞳孔一缩,然而手中剑却丝毫没有向后撤,眼睁睁的看着萧齐撞在了剑尖之上,他已存了死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剑尖穿透胸膛,从背后透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萧齐跌在地上,嘴中咳出大团的血,然而眸子直直盯着萧祈,似乎还带了一丝嘲讽笑意。
萧祈面色却掠过一丝冷笑,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轻道,“五弟,你还真是有种,你好好的去吧,我会尽快送淑妃娘娘和你母子团聚的……”
听他说了什么,萧齐双目蓦地睁大,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瞪着萧祈,满脸怨毒不甘。
然而下一刻,萧祈手中的剑就蓦地往前送了送,顺势在他的胸口搅动两下,萧齐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只挣扎了两下就瞬时毙命。
他死后,两眼犹自睁的大大的,瞪视着萧祈,犹似死不瞑目。
萧祈垂着眼,看着自己弟弟的尸体,心头畅快得犹如移走了多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整个人从内到外的一阵轻松。
他最大的拦路石已经铲除了,从今往后,再没人能阻止他登上那个位置,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君临天下,他胸口一片火热沸腾,望着那巍峨的宫殿,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
远处,他身边的大将已经将齐胜一刀毙命,剩下的一些军力没多久就被清剿一空,偌大的宫院中,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风雪迎面扑来,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如油烹般沸腾起来。
他抬头看着养心殿高大的匾额,令众兵士等在外面,自己手中提着一串东西一步步沿石阶而上。
他唇角带着一丝阴冷嗜血的笑意。手中的东西拿布包裹着,却有血滴不停的从那东西上滴落,他就像是踏血而上,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养心殿是明宣帝日常起居的地方,自他生病后,便一直在这里休养,身旁随侍的是淑妃和最近新得宠的紫嫔。
往常守卫森严美人穿梭不停的宫殿现在阴冷到了极点,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殿门紧紧关闭着,外面厮杀的那么厉害,殿中都没有一个人出来。
萧祈站在殿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刚一迈步而进,就感到一件东西迎面飞来,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
萧祈微微一侧头,那东西“咣当”一声砸在他身边的门框上,滚在地上跌个粉碎。却是一盏茶盏。
“逆子,你还敢来见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倒行逆施造反逼宫之事……”一连串声嘶力竭的骂声从殿中传来,如果不是连连咳嗽后力不继,听起来仍然十分有气势。
萧祈挑了挑眉,迈步进去,边淡笑道,“父皇,看样子您最近休养的不错,这骂声中气十足,儿臣心下甚慰。”
他话音一落,人已经站在了明宣帝面前。
对面的龙床上,明宣帝气息奄奄,只是几日功夫,整个人就瘦的脱了形,人躺在床上,一头花白的头发散下,面颊凹陷进去,犹如一具苍老的干尸。
他见到萧祈进来,挣扎着支起半个身子,一只手颤颤微微的指向他,怒不可遏。
萧祈现在可不怕他,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明宣帝,啧啧有声道,“父皇,您身体不好,还是别动这么大的肝火,儿臣有今日,全拜父皇一手所赐!若不是父皇的偏心,儿臣又何必铤而走险?只能怪父皇有眼不识金镶玉,最适合做太子的人非儿臣莫属,父皇偏偏眼瞎看不见,不过不要紧,儿臣会向父皇证明的。”
听了他的话,明宣帝心底一股气冲了上来,剧烈的咳嗽着,脑门青筋蹦起,脸颊紫涨,手指着对面的逆子说不出话来。
他心底后悔到了极点。
若是早定下齐儿为太子,又何有今日之祸!若是早看出这个逆子的狼子野心,他早就将他铲除,就是因为一时疏忽,认为齐儿一定能控制得了他,才留下他作为齐儿登基前的磨刀石。
却没想到这个儿子心思深沉,狼子野心,竟做带兵逼宫之事。
明宣帝怒极,咳得太过厉害,一道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的身体不知被下了什么药物,浑身无力,便连站起来都不能,萧祈又将他身边的宫人都杀死,将他关在这宫殿中,生生饿了三日。
水米不沾,连起居出恭都做不到,这两日明宣帝控制不住,都是在床上拉尿,身周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臭味,让人作呕。
他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却没想到有一日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这一刻,他生啖了这个逆子的心都有了。
然而心下到底记挂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急促的喘息着,半晌,终于说出了一句,“你,你将齐儿如何了……”
看着自家父皇临死都记挂着萧齐,萧祈眼底划过一丝阴冷,却挑唇笑道,“父皇到现在都记挂着五弟,真是父子情深,也罢,我就孝顺父皇一回,把五弟送过来和您作伴!”
他说完,伸手一扬,手中的那个布包瞬时飞了过来,直直落在明宣帝身上,布包散开,萧齐那颗犹自睁着眼的头颅瞬间滚了出来,正正滚在明宣帝的手上。
明宣帝摸到一手温热的血渍,再定晴一看,瞬间发生一声惨呼,慌乱间手一扬,竟将那头颅扔在了地上。
萧祈唇角带着快意的笑,一字一字道,“父皇,您不是一向最疼五弟吗?怎么忍心将他的头扔了?”
明宣帝无疑受到了最重的打击,口中一声声惨呼着,等再看清地上头颅的面目时,几愈疯狂,口中连叫着,“皇儿,痛煞父皇……”
他老泪纵横,看着萧祈,眼角都迸出了血色,直直瞪着他,恨不得将面前人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