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四和唐子骥便行了个礼,也离开了屋子。
整个房间内,再度安静了下来,又只剩下莫未浓和元瑾两个人了。
元瑾又尝试的唤了她几声,床上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浓浓,是我不好。”元瑾心里自责的要死,若是他的定力再强一些,就不会这般控制不住自己,折腾了她这么久,到现在还醒不过来。
唐子骥和岑四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的状况更加让人不安。
若是……
元瑾立刻甩了甩头,根本就不敢往坏的方向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抓着莫未浓放在床沿的手,温温热热的,可人却毫无知觉。
元瑾几乎不敢错开眼,这一整天下来,除了上茅房,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莫未浓的脸,生怕她有一点动静自己没看到。
骆双城让郭嬷嬷端了饭菜过来,元瑾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整天,他连滴水都没喝。
午时的时候,唐子骥和岑四又进来把了一次脉,状况依旧和原先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可人却是醒不过来。
元瑾的心情有些焦躁起来,身上的戾气也在渐渐的加重。
骆双城也过来劝了他一次,可元瑾什么话也没听进去。
晚上,唐子骥又来把脉,情况依旧一样。
天色暗了下来,元瑾身上的神经也越绷越紧,屋子里点上的蜡烛,将坐在床沿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这一夜,太子府的众人几乎都是彻夜难眠,谁都睡不安稳。
又是一整夜过去,床上的人还是没醒。
这一下,骆双城也感觉到事态严重了,他建议去宫中找经验丰富的太医过来。
元瑾同意了,天才刚亮,太医院的院长就被骆双城给拉来了。
这位荀院长算是德高望重的,不说医术有多出神入化,可见多识广,对许多疑难杂症颇有研究。
然而,等他诊断过后,那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却还是一脸遗憾的摇摇头,“老夫也不清楚为何这位姑娘一直昏迷不醒,按理说,这姑娘脉象平滑,并无不妥当的地方,怎么就昏迷不醒呢?”
元瑾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又是一样的回答,和岑四唐子骥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不论用什么方法,人却一直不醒。
唐子骥甚至给下了针刺激穴道,然而也没用。
那荀院长摇摇头,还是背着药箱离开了。
他这边刚走,那边皇帝皇后便得了消息,知道他是去了太子府问诊,两人都有些诧异,皇后当下便召见了荀院长。
“可是太子生病了?”皇后怀里抱着扭动不满的三皇子,忧心忡忡的问。
荀院长摇头,“回娘娘的话,太子无事,太子请老臣过去,是给一位姑娘问诊的。”
“姑娘?”皇后眼睛一亮,他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对女色上面不太上心。也没听说过他待哪家姑娘是特别的,偏偏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愿意去为难他。
如今咋然听说有个姑娘住在太子府,而且太子为了她连太医院的荀院长都请回了府邸,可见这位姑娘在太子的心目当中是特别的。
皇后不由的多了几分好奇,“那位姑娘长得什么样儿?又得了什么病?”
“回娘娘,那姑娘长得倒是真心标致,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都不为过啊。只可惜,现在昏迷不醒,老臣无能,无法找到解决之法。不过那姑娘性命无碍,想来醒来应该是早晚的事情。”
“哦?”皇后有些诧异,昏迷不醒?却又找不到原因?这症状,倒是……有些相似。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若是那姑娘有什么进展,你再来本宫这边回禀。”
“是。”荀院长躬身退下。
皇后却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姑娘是谁?和太子又是什么关系?
双城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视她才对,那她……
“咚”的一声,皇后还在思忖,耳边忽然响起一道闷哼声。
垂眸一看,就发现原先在自己怀里不老实一个劲的挣扎的三皇子,终于成功的挣扎到了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皇后看着皮的不行的小东西,忍不住失笑,伸手将儿子给抱了起来,“摔疼了吧?你这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都闹了两天了。”
“姐姐,我要姐姐。”三皇子憋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胖胖的小手挥舞着,一个劲的要往寝宫外边去。
皇后都觉得这小东西有些入魔了,和那个刺客宫女相处不过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惦记上了呢?怎么哄都不听,嘴里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姐姐’两个字。
“母后不是让人给你表演了天女散花吗?怎么还不满意?”同样是天女散花,她甚至找了个模样精致漂亮的小宫女来哄她。
可这小子完全不给面子,那小宫女刚将花瓣揉开,三小子就怒了,一把将人手里的花瓣给打在了地上,还很是愤怒的喊打喊杀的样子,吓得那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差点没哭出来。
三小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皇后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三皇子扭了扭小身子,很是愤怒的瞪着自己的母后,“就要姐姐,姐姐。”
说着就开始拍打皇后的手臂,又坚强的从她的腿上滑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就要往门外走去,“我去找,找姐姐。”
皇后哭笑不得,再度将他抱了回来,“那姑娘有什么好,你要真念着她?三小子,母后告诉你,这个世上,你只有一个亲姐姐,可她……不见了。”
想到女儿,皇后又伤感了起来。
怀里的三皇子挣扎的厉害,“母后放手,我出宫,找姐姐。”
皇后忍不住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还惦记着出宫?”
出宫?
皇后愣了一下,忽然笑道,“三小子,你想要出宫?母后带你出宫好不好?”
她想,她有必要去一趟太子府才行,看看太子府里的那位姑娘是谁?
凭空出现一个让他在意的女子,太子却从未在她面前说过,这有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