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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去找药,也是为了二弟,药全部给二弟用,只剩下一点边角料,才给了自己。
    而也就是那一次,导致了他手上留了一大块疤,现在都还没好。
    至于当兵就更不用说了,他好不容易考上了,结果娘却要把他换成二弟。
    可惜名字早就登上去了,他没办法,娘才去求大队长他们,不过那时候二弟太小了,年纪根本不达标,最后才轮到他上的。
    没仔细想想还没发觉,这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之后,余泽峰才发现,他娘从来就对他狠,就像他不是她生的一样,和二弟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待遇。
    结果事情到他二姨嘴里,居然全被颠倒黑白了,余泽峰差点都气笑了。
    不过余泽峰不说,不代表外人不清楚,余家这么大的阵仗,下工的村民全看到了,所以此时,已经有些村民围在余家的院子上了。
    然后这些村民就替于泽峰反驳,叽里咕噜的把余泽峰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弄得余二姨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三姨看大家说了这么多,余泽峰还是愣愣的不说话,就干脆发火说,“泽锋你今天给个准话,到底给不给?不给的话,你就别认我们这些亲戚了。”
    “给什么?”余泽峰装傻充愣。
    余三姨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余泽峰一眼:“给钱呀,你每个月这么多津贴,才给你爹娘一点点,你心里过得去吗?”
    余三姨还举了一个例子,“我们村的葛高峰知道吧,在县城的水厂当工人,每个月的工资24块,结果他每个月才给自己留4块钱,省吃俭用的。剩下的钱全部寄回了家里,人家这才是好榜样,泽峰你怎么就不向人家学学。”
    余泽峰还没回答,外面的村民就有人笑着说,“切,葛高峰那不就是个傻子嘛!自己都快饿死了,省下的钱全让兄弟侄子们吃香喝辣的。”
    “他媳妇孩子,反而在家里地位是最低的,过得比畜牲还不如,也不知道他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会这么蠢。”
    另一个村民听完就反驳,“那不是因为葛高峰没儿子吗?他养侄子,也是想让他们给自己养老,根本不傻吧。”
    “得了吧!”这个村民蔑视的说,“侄子再亲,难道会亲得过自家孩子吗?女儿怎么了?大不了长大了给他们招个赘,都绝对比侄子好。”
    “况且要是葛高峰的侄子有良心,我也不会这么说,可就凭他侄子敢把葛高峰的女儿当马骑,当丫鬟,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感恩,靠这种人,就等着晚景凄凉吧。”
    这位村民说得信誓旦旦,分析的也有很道理,确立马被另一位村民打回原形。
    “你说的这么好听,那当初你为啥生了五个女儿都还要继续生?不就是为了个儿子吗?”
    这位村民也不恼,“我只要能生,为什么不生?我说的是女儿比侄子好,可不是说女儿比儿子好,看看我现在不就如愿了,不仅有儿子,还足足有三个。”
    旁人一下就哑口无言了,毕竟这位村民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余三姨被打了脸,脸也变得乌漆麻黑的,心里恨死了这群多嘴的村民了。
    眼看着舆论站在自己这一边,余泽峰终于不装哑巴了,说,“大舅二舅,二姨三姨二爷们,我不知道我爹娘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你们不清楚的话,我就在这里再说一遍。”
    接下来,余泽峰就把自己从部队转出来,要去上大学,还要花钱的事说出来了。
    说完后他又无奈的说,“所以每个月给五块,我真的尽力了,再多的我实在拿不出来。”
    余老太确实没和其他人说余泽峰要上大学的事,他们还以为,余泽峰还是那个每个月领几十块钱的军官,才敢这么站在制高点上。
    结果听完余泽峰的话后,所有人都后悔了,照余泽峰说的,他做的确实已经足够了,再逼他,不是要把他逼死嘛。
    外面的村民听完了,也是惊呼,“五块呀,这么多,要是能给我,我做梦都能笑醒,余老太怎么还不满足?”
    “贪心呗!从余老太的做法可以看出来,他根本没把余泽峰当儿子,自然要把他榨得一干二净。”
    “我说余老太也太笨了吧,余泽峰要是上完大学出来,那工资还不得更高,这么一个好的儿子,余老太不好好笼络他,怎么还要把他得罪了?往死里逼。”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毕竟知道媳妇孩子被赶出来之后,余泽峰应该就寒心了。”
    村民们各种分析,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个遍,当然也有不赞成的,“余泽峰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我就不信了,他会一点存款都没有,多给一点怎么了?余老太可是他娘。”
    “就是就是,当大官的手指缝里漏随便一点出来,就足够余老太他们吃的了,余泽峰怎么就这么抠呀?”
    “你们说的好听,余泽峰只是当兵的,又不是当县长,他手指缝里怎么漏?难不成扣底下当兵的钱?”
    “而且据我所知,余泽峰以前可是把津贴全部寄回来的,手里哪来的钱?”
    村民吵成一团,余老太却不管不顾的问,“余泽峰,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给。”
    余泽峰坚定的摇摇头,确定不给。
    余老太这下是真的要气死了,捂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不上气来,还是余老头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她才缓过了这口气。
    这一气令余老太看着真的很可怜了,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此也有一些村民忘了余老太的过分,想帮她说话了。
    不过这些村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余老太的话惊呆了。
    “我告诉你余泽峰,你不给也没用,我已经托支书,写信寄去你的部队了,我在信里说了你的种种不孝,有你的长官压着,我看到时候,你要不要给?”
    支书他老婆也在人群中,一听见余老太的蠢话,支书老婆就暗叫不好,赶紧回家了。
    余泽峰的脸色也终于变了,要知道,部队里对人的品德很看重,普通的士兵还好一些,可若是想往上升,就绝不能有污点。
    而若是余老太这个亲娘亲自告余泽峰不孝,那么以后,余泽峰再想往上升就难了,说不定,工作都保不住,上大学也别想了。
    想明白的余泽峰干脆“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悲凉,“娘,你要告我不孝是吧?那我祝你如愿,等我的工作没了,以后,我就按照村里的给,你万般瞧不起的五块,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余老太脸色大变,不就是告一状而已,怎么余泽峰的工作就没了?
    她心里虽然恨余泽峰,可也知道余泽峰是她的钱袋子,而只有有工作,余泽峰才能有钱给她。
    要是没了工作,那她就什么都别想得到了。
    “怎么不可能了?”支书和大队长终于到了。
    两人俱都一脸失望的看着余老太,完全不想再和她交谈半分。
    “队长你们怎么来了?”余老太问。
    蔡文民回答,“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干的蠢事,你以为部队是咱们村子嘛,有什么矛盾吵一架骂一顿就好了,部队可是一切都按规章制度办事,品德上有问题的更是别想待在里面。”
    当然前提只要不被人说破,就没问题,而余泽峰就倒霉了,明明做的已经够好了,却因为一个蠢老娘被拖了后退,也真是太冤枉了。
    蔡文民想想就觉得不行,不能让余泽峰出事,他们村本来就是余泽峰最出息,要是他出事,岂不是更被别人看不起。
    再说,自家老三还在军营,以前老三一直和余泽峰相辅相成,要是余泽峰走了,自家老三岂不是独木难支。
    眼看着大队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青,余老太终于怕了。
    现在首先是要解决余泽峰的事,于是蔡文民也不和余老太废话了。
    他直接一锤定音说,“你闹的妖我也弄清楚,既然你不知足,那以后就按村里的标准了,泽峰每年只需要给你们十五块钱,一百斤粮食就行了,生病另外算。”
    “泽峰,你意下如何,”说完蔡文民问余泽峰。
    余泽峰点点头,“我没意见,”他现在只想尽基本义务,其它的一分也不想多给。
    “我有意见,”一下子又少了一半多,打死余老太她也不同意。
    “你还敢有意见?”蔡文民不可置信,都把余泽峰害的这么惨了,余老太怎么就没半点悔改之心。
    后悔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后面余老太想,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更改了,她自然是要选对她最有利的。
    不过蔡文民才不惯着她,一句“你做梦”冷冷的甩在余老太的脸上。
    余老太又恢复了原样,胡搅蛮缠的说,“队长,这可是我们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还没死心?余老太真难缠,蔡文民干脆拿出大队长的威势,说,“我怎么就没资格了?你们漫天要价,有没有想过,要是以后其他人跟着你们学,怎么办?难不成要逼死一堆年轻人吗?”
    大队长的话,老一辈的人不赞同,年轻一辈却深有同感,大队的养老标准就是按照大队长说了,不算重,可他们中的许多人,却因为父母偏心,被逼着暗地里又多掏了许多。
    这些却不能说出来,可想而知他们心里有多苦。
    余老太脸上还是不满,蔡文民又说,“你要是不肯接受也行,我让你们一家去二队,去了二队,你们就不归我管了。”
    蔡文明的话,在以前就相当于要把余家逐出村子,一般只有犯了大错才会被驱逐,所以被赶走的人,即使到了新地方,也不会被那里的人接受。
    而且,二队的条件根本比不上稻香村的,所以不用余老太发话,余老头就直接说,“不,我们不去。”
    蔡文民见余老头终于愿意站出来,就指着余老太说,“不去你就管好她,再多生事端,就别怪我不客气。”
    余老头生怕蔡文明说到做到,按住余老太又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队长,我知道了。”
    蔡文明这才满意了,叫所有人都散了,又叫上余泽峰跟着他走,去商量对策。
    同时,对于闹出这一切的支书,蔡文明暗地里也是大恨,他想,支书这个毒瘤,该拔了。
    余泽峰也是和大队长一样的想法,所以,支书要倒霉了。
    同时,余泽峰也松了一口气,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第32章
    余泽峰跟着蔡文民回他家,一进屋子里,蔡文民就唉声叹气的。
    “唉!你娘,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余泽峰苦涩的笑了笑,眉宇间全是落寞,“我也不知道。”
    蔡文民一看,心里就可怜余泽峰。
    摊上这么个娘,余泽峰真不幸。
    同时得到消息的许黄花,一看到他们两人回来,先是去泡了两杯茶,端着过来才说,“当家的,你可一定要帮帮泽峰,你别忘了,他可是咱们孙子的救命恩人。”
    蔡文民嗔怪的瞄了许黄花一眼,喝完茶道,“我当然没忘记,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余泽峰刚才稍微着急了点,冷静想想之后,发觉事情也没那么严重。
    他娘最多就是告他不给养老费,这既不是杀人也不是放火,不算什么大事。
    况且,他在以前在部队的做法,也被其他人看在了眼里,他们是不太会相信他娘的一面之词的。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余泽峰就请蔡文民,“队长,不如麻烦你也写一封信,把事情写清楚,我再写一封加上,队里应该就会明白了。”
    找一个证人,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当然没问题,”蔡文民没有一丝犹豫,还说,“我去找主任也写一份,有我们两个作证,部队一定会更相信你的。”
    “真是太谢谢了,”这次铁定要欠队长和主任的人情,人情虽然难还,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说好了,支书就连忙写信,余泽峰又跑去找了主任一趟,和主任说定了。
    信写好之后,余泽峰就拿着回了家,事实上,队长主任他们比余泽峰更着急,要不是现在晚了,他们估计立即就会催余泽峰去镇上,把信寄出去了。
    家里最着急的人,自然是雨雪,好不容易等到余泽峰回来,她立马就迫不及待的问,“哥,怎么样了?”
    “别担心,”余泽峰给了余雪一个安抚的眼神,“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余雪还是不太放心,心一直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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