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I want to see you。”
当时程一珺指着手机百度对他说:“这里有很多种翻译,德语,法语,英语,虽然看不懂,但是我觉得都是一个意思。”
他想见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这个愿望。
沈苍灏有点闷,主动摘了口罩。
他的眼镜换了好几代,没有做高度近视手术,依然用的是白色镜框,架在鼻梁上略有些下滑,他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眼镜。
Mary注意到这个动作,有些善意的提醒他:“我们这里的眼睛恢复技术很厉害,你要不要去做手术?”
沈苍灏礼貌回答:“算了吧,我只是来找人。”
Mary想热心的问他找谁,但是又怕吓跑了这个陌生的中国男人,又乖乖闭嘴,转身拿出手机对着一个人的微信头像吐槽一一“这个男人跟你一样来自中国,怎么就这么看不上眼?”
微信那头没有消息,估计是飞机上没有信号,Mary忍了半天,默默放下手机。
车里安静如斯,时间忽然在三人身上变得漫长。
等好不容易熬过这条路,沈苍灏拐进一间旅馆休息,而Mary正庆幸这氛围消失不见时,男人忽然在车里打破了沉默。
“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眼熟。”
Mary疑惑道:“人家也不是大众脸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小孩的,人家还是挺帅的一个孩子。”
沈苍灏看起来年轻一些,但是Mary不知道那个男人比自己还大,惯于用孩子称呼。
他盯着旅馆门口,自言自语:“要不是看着聊不来,我没准还能看在他颜值上去跟他做朋友。”
开车的老男人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乖乖找个女朋友结婚吧,别祸害别人了。”
Mary切了一声,没说话。
就在两人以为沈苍灏只是一个过客,没怎么在意的时候,第二天一早,别墅门前就出现了那个一米八的身影。
Mary这两天不上班,赖在姜女士这里不走,说是要缓解姜女士伤心情绪,但是拿着新烤面包爱不释手。
他站在窗边,看到沈苍灏来的时候,还被噎了一下。
“嗨?先生!你找谁?”Mary问他。
沈苍灏也有点疑惑,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淡定回答:“请问,鹿琛在吗?”
Mary瞪着眼睛:“你找谁?”
沈苍灏皱了一下眉头,很不习惯这个男人忽然提高的嗓音:“鹿琛......”
Mary愣了几秒,一口吞下那个面包,推开门就想拽着面前男人的衣领,奈何身高不太够,瞬间没了气场。
他没气场也要装,露出恶狠狠的模样:“你谁啊?找我们鹿琛可是要预约的!”
沈苍灏被他攥着衣领,下意识后退:“我是他男朋友。”
这个人好不要脸,Mary除了这个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昨天看见这个小哥哥的新鲜感瞬间没了,心情跌落谷底。
他狠狠的挥起拳头,向着沈苍灏嘴角砸去:“你他么,现在才来?早干嘛去了?”
沈苍灏一脸懵,硬挨了这么一下,也没还痛。
Mary不解气,将学会的所有中国骂人国粹全用上了:“你干什么吃的?还有个男人样吗?早分手这么多年了,还主动贴上来,我他妈不给我哥们出口恶气,我就不叫Mary!”
沈苍灏捏住他拳头,嘴角又有些破了,对此有些无奈:“我的错,请问他现在在哪?”
Mary骂了半天没搞到对方一点心态,顿时不爽,他收回拳头,白了一眼:“真是不巧,昨天就走了,说来也是奇怪,他走你就来了,要不就说没缘分嘛......”
沈苍灏一愣:“走了??去哪儿?”
Mary冷哼一声:“回国了呗?我都没留住他,活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沈苍灏顾不得他现学现卖的冷嘲热讽,下意识想去拨号确认一下。
Mary制止他:“昨天飞机,很累的,能不能他休息?反正你现在回去了,他人也在那边。”
沈苍灏没理他,快步走出了小院子,
来的时候没发现,这个小院子里有太多可爱的地方,两旁的小草随风飘摆,里面隐藏着一只小鹿的陶瓷,小鹿弯下身,仿佛要去吃身下的小草,还一脸嫌弃的表情。
怎么没发现呢?
这里全是鹿琛生活的气息。
虽然遥远,但风都知道。
Mary有些颓废,他一直看着沈苍灏的身影,沿着那条路,追寻着鹿琛的影子。
他有点失败,他自己想。
是什么让这两个人这么疯狂?相隔千里,相离几年,也能有这样心灵相惜的默契。
他似乎又有些不配了,两个人都很优秀,身上的光足够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依然如此,就将这份喜欢学着像中国人一样,放在心里,将它埋葬再过去。
沈苍灏迅速定了回国的机票,结束了短短十八小时的国外之旅。
在他再次登上飞机的时候,在一片黄昏之下,火烧云满天飞舞之时。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礼貌的敲了敲附属医院的大门。
他拎着一个漂亮的礼盒,里面漂亮的洋娃娃闪着大眼睛,微笑的对着面前的玻璃。
沈惜张开眼睛,与程一珺一起回过头。
在给予人安心的白色灯光之下,她们看到了长大后,带着所有人牵挂归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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