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腾皱起眉毛,“二郎越发没有规矩了,父亲尚在,难道你还想分家不成?便是你犯了军规父亲罢了你的官职,你也不该这般怨气滔天,冷嘲热讽。”
谢虢是因为什么罢了他的职?还不是拜这个好大哥所赐,好话倒是都叫他说了。
谢斐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喝起茶来。
他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谢腾早就习惯了,面上也不生气,指着字画说,“我记得这幅画还是你七岁生辰时先皇赐的,那时你刚从宫中回到府里,先皇怕你不开心,特地赐了许多珍奇,满满十八箱,府里的库房都堆不下,好不气派。”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难为大哥还记得。”谢斐不甚在意的说。
怎么可能忘记,那时谢腾虽是长子却是庶出,生母是个卑贱的□□,在府里举步维艰。而谢斐则是谢府嫡子,母亲是永阳公主,舅舅是南楚皇帝,在谢府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他是南楚最年轻的都尉,是谢家唯一的少将军,而谢斐只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
他不会再让谢斐爬到他头上了。
谢腾笑笑,“别的也就算了,我记得那堆珍奇里有一方玉璧,方方正正,其上还雕了一只麒麟瑞兽,栩栩如生,在场众人赞不绝口,可惜自那以后我便再无缘得见了,不知现下那玉璧是否还在二郎手里,让为兄饱饱眼福。”
谢斐不知道他这个庶兄突然提什么玉璧意图为何,不过反着他的意就对了。“大哥也说了,那时我才七岁,便是收到什么价值连城的玉璧也不懂欣赏,定然是早就不知丢哪里去了,既然大哥问了,我便让下人去找找,若能找到定送给大哥把玩。”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谢腾点点头,“如此便先谢过二郎了。”
转而他眸光微闪,“听说你最近迷上了个女郎,今日还为了她大闹县尉府?”
第12章 纳妾
谢斐喝茶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漫不经心地说,“大哥真是耳聪目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是个消遣的东西罢了,那宋家早就让我看不顺眼,寻个由头教训教训,免得他们真不把我放眼里。怎么,兄弟这点小事大哥也要管?若大哥真要为了那个宋县尉来教训我,小弟受着便是了。”
“说的哪里话,自家兄弟,我还能为了外人来教训你不成?你大哥可不是那等亲疏不分之人,一个区区县尉,惹你不顺眼,让手下处理便是,何必亲自动手,传出去到底名声不大好。”
谢腾话头一顿,“只是那女郎,你若真喜欢娶进府里便是,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你若担心爹那里,大哥可以帮你去活动一番,想来也不会为难……”
“大哥糊涂了,她不过是个商户孤女,上不得台面,这种女人随意消遣一番就是了,怎么还能娶进府里,我们谢府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得的,你说是吗,大哥?”
这就是在戳谢腾的肺管子了,要说身份低微,谁能比得上谢腾的生母,那位秦楼楚馆出身的姨娘。
谢腾却恍若未觉,哈哈一笑,“是我糊涂了,看来二郎还是拎的清的。也罢,咱们谢家什么高门贵女配不了,二郎自己把握好分寸便是。县尉府的事大哥会给你压下来,免得那些嚼舌根的捅到父亲那里惹他老人家生气。还有玄木是个忠心的,大哥知道你们要好,特地将他带到江州,你二人叙叙旧吧,大哥还有些公务琐事便不叨扰了。”
“那就谢谢大哥了,恕不远送。”
谢腾走后,谢斐收起假笑,一扬手将茶碗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刘玄木肃着脸上前,“大公子恐怕察觉到什么,临出行的前一天才去找太尉点名要小的跟着,时间匆忙,我还未来得及安排部署,营里估计要闹腾一番了,只怕大公子会趁机安插他的人手。”
“他要安插就让他去吧,左右也在阳城,本来也是他的天下,早晚的事。”
“二郎君,”刘玄木有些忧心,害怕这两年在江州的安逸生活将谢斐的雄心壮志全都磨没了。
看他这脸色,就知道要说教了,谢斐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好了,我心里自有数,你到了江州也别老绷着一张脸。这江州可比阳城舒服,好吃的好玩的多的是,还没人管束,改日让白谷带你去逛逛,也活泛活泛你的筋骨。”
“不必,自古温柔富贵乡俱是英雄塚,小的习惯了营里风霜刀剑的日子,过不惯好生活。”刘玄木梗着脖子说。
“呵,你这死脑筋,随便你吧。”
谢腾出的府来,果然叫人去县尉府好生安抚了一番,宋县尉感激涕零,只觉得谢家大郎可比那活阎王好打交道多了,对着谢腾的人屡屡表示忠心。
宋守之看不惯他爹一脸谄媚的样子,想到谢斐的眼神,好心提醒,“爹爹,我劝你还是莫要这么快确定立场,那谢家二郎可不是个只会斗狠的草包,他内里自有玄机,如今皇室衰微,若日后风云变幻,这南楚落入谁手还犹未可知。”
宋县尉吹胡子瞪眼,“你这说的什么屁话,难不成日后他谢斐还能飞龙上天不成,你莫不是被他吓傻了!”
宋守之被他爹噎回去,知道他爹的想法拧不过来,便不说了,后来他自请去了青州赴任,政事上也多与宋县尉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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