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甜摇了摇头道:“娘亲说过,买卖货物要想做长久就要公道,若是想要卖出货物降价处理或许是一个好方法,但若是把人比作货物,我们仅有自己这一件商品,若是低价贱卖,以后日子久难免会心生委屈怨怼,这绝对不是一笔好买卖。
我知她们觉得我是个商贾出生,所以看不起我。
可那是别人的事,但是若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低价把自己打发出去,想来这些贵女就算日后真的要我也不会给我正君的位置,我还不如等等,待价而沽,静候变数,左右我还小,等得起。
更何况卖货还得找欣赏之人,若是没有,那还不如不做这笔买卖。左右我常家家财万贯,怎么都不会短我吃穿。”
柳玉忱没有想到常小甜小小年纪却有一番独特见解,果然这世间还是聪明人多,做人不可坐井观天,小觑任何一个人。
柳玉忱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某样,含笑的问道:“我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年纪已大,那小甜觉得我又该如何?”
常小甜一双黑葡萄一般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此时微微皱起眉来,陷入沉思,片刻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虽然年岁对于男子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总感觉像哥哥这样的人而言,应该不会为这种事情困扰。就像浮游不过一日光景,但是龟蛇长寿一样,就感觉玉忱哥哥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我感觉像玉忱哥哥这样子的人,我若是女子心生欢喜之后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柳玉忱看到常小甜一副小奶包却越说越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由软成一片,也用有些童稚的语气夸耀的说道:
“我们小甜说的真好~”
常小甜看到他这副模样反而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炸毛道:“你们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我姐每次哄我吃药药的时候就是这个语气,我不是小孩子了!”
柳玉忱还来不及顺毛,中间就插进来有些阴冷的声音:“你当然不是小孩,不过是两个可怜虫互相安慰的痴心妄想罢了。”
说话之人正是当初和张正鸣在一起,借机羞辱柳玉忱的七品粮官庶子陈莲,也是当初拿怨毒眼神看着柳玉忱的男子。
原本按照陈莲的资历是根本不可能来皇家男德学院学习的,但是皇家男德学院不止招收官员子弟,也会破格招收特别有才艺的男子。
陈莲的绣工乃是一绝,再加上之前蒋明曦在帮助柳玉忱洗刷名声的时候,陈莲运气好,多多少少也成为了受益者,所以才会被学院破格收录。
对此,陈莲心中没有感谢,更多的是愤恨。
他觉得自己和张正鸣两情相悦,但是因为柳玉忱,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嫁进张家,而且被坏了名声,进退不得。
最后虽然名声被修复,可是别人要帮的就是柳玉忱,他不过是顺便罢了。
他觉得自己不比柳玉忱差,凭什么别人的目光都是看向柳玉忱,就连皇家男德学院这种地方住的都是最好的?
所以陈莲对于柳玉忱的嫉妒恨意不减反增。
可是一要做什么,陈莲只要想到那日见到的维护柳玉忱的贵女,就不由的一滞。
可是如今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那位贵女都没有出现,陈莲在心中嗤笑柳玉忱果然是一个笼络不到女子的蠢货,心里的某些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如今看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以为找到了什么机会自然是要嘲讽一番。
其实也就是陈莲眼皮子浅,学了他阿爹以色侍人那一套,认为这个世界只要能伺候好女子就万事大吉,什么都有了。
可是若是伺候不好女子,那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子。
他也不想想,在场的男子嫉妒柳玉忱的不少,或者说嫉妒各个优秀男子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任何人直接站出来嘲讽,最多也就背后嘀咕几句,但是万万不会当着别人面前直说。
因为这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一个道理,男子是出嫁从妻,但是也要看爹娘是否强大。
那常小甜再是商贾出身,但是最少在曦皇凤君那里是有了脸面的人家,特别优待住在了凌云阁。
那柳玉忱可是柳尚书的长子,之前因为张正鸣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也是儿女亲家之间的事情。
就算如此,不论才情样貌也比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好多了,你有何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最先看不惯的反而是林景峰,同为尚书之子,他视柳玉忱为对手,如今自己都没有出手,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被这么个玩意指摘。当下就不乐意了:
“你谁啊?柳玉忱怎么样轮得到你说吗?”
陈莲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和柳玉忱不合的林景峰居然会为他出头,刻薄的气势瞬间泄了一大半,但是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错,柳玉忱就是个不受女子待见的东西,当下有挺直了腰杆。
“世间人说世间话,再说我有说错吗?他们两个连个追求的女子都没有,有什么面目留在这里?”
初听之下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仔细分析却什么都不是。
周围的学子不由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柳玉忱长身玉立,不卑不亢的问道:“当年曦皇开设皇家男德学院,就是为了以此作为天下男子的表率,要求男子德才兼备。请问男德学院何时以女子追求为衡量指标,更是以此成为要求他人去留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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