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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刚才匆匆离开的蒋铭绎带着个女孩正往外走,那女孩么……
    巧了,还是昨天那位。
    哦,原来这就是他的公司有事啊,难怪今天跟她们吃饭,他自己选了餐厅,还提前订了位。
    赵思睦吃了昨天的教训,脚步悄悄移动,躲在大盆栽后默默看着。
    比起上回两人的奔放,这次倒是三人行,她认出来将女孩夹在中间的另一人是向扬,蒋铭绎的发小。两个人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关系好得很。
    至于那女孩,她脸色不大好,身上还披了件西装外套。蒋铭绎和向扬一左一右,跟左右护法似的护着她,她身上的西装……
    赵思睦小心脏又“噗噗噗”跳起来,很明显是向扬的西装外套,蒋铭绎的还好好穿在他身上。
    这又是什么诡异的关系?三角恋?
    贵圈真乱。
    赵思睦捏紧包,手又痒了,还是想画。
    她脑子里正构思着剧情,蒋铭绎脚步忽然顿了顿,她一个咯噔,背过身不敢看了。默数三下,她看到他跟向扬在说话,三个人都停了下来。
    赵思睦理智回笼。
    蒋铭绎的瓜她不敢吃,趁他没发现,果断溜之大吉。
    *
    程静只在新西兰留了三天,之后又飞去新加坡,蒋铭绎的行踪赵思睦没有刻意去打听,反正与她无关。她的生活重归平静,除了看展就是参加各种宴会活动,这就是她18岁成人后的大部分重心。
    这天,她照例打扮美美的去参加画展。
    位于私人庄园的小型画展,名流汇聚,说是画展,实则是小圈子的聚会。赵思睦举着酒杯跟妈妈交代的几位叔叔伯伯朋友寒暄完,一个人悄悄躲去了后头的花园。
    新西兰当地富商的私人庄园,千金难求,即便是在秋天,花园里仍是生机勃勃,如果……
    如果不提那个拿着电蚊拍,踩着小凳子想要上树的小男孩的话,还真是个躲清闲的好地方。
    赵思睦记得这是主人的小儿子,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小西装板板正正,就是皮了点,要爬树。
    她怕吓着他,走近了才用英语问:“需要帮忙吗?”
    树上挂了只风筝,应该是他的。
    小男孩回头,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红红的,“要!”
    他想了想:“谢谢。”
    倒是挺有礼貌。
    像是怕赵思睦反悔,小男孩麻溜的下了地,将手里的电蚊拍塞她手里,他拍了拍小凳子,“用这个。”
    赵思睦低头看着硬塞过来的电蚊拍,真是不客气。
    她再看看自己的礼服长裙,犹豫一瞬,脱了高跟鞋站上小矮凳。
    要不是穿的不方便,简直小菜一碟。
    “我爸爸给我买的风筝,但我今天是偷偷拿出来放的。”
    “我哥哥也很喜欢,如果他在,看我放不起来,他会嘲笑我的。”
    “等会儿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爸?”
    “我们就当今天没有放过风筝,好不好?”
    小男孩还是个话痨。
    赵思睦:“……”
    吵得她头疼,影响她发挥。
    她个子不算矮,可比起这棵不知道高龄几许的古树来说,还真是娇小。她踩着小矮凳,挥了挥手上的电蚊拍,没够着。
    但爬树……好像有点不行。
    小男孩看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答应,着急攥住她礼服的裙摆,“我跟你交换,只要你不告诉我爸爸,我什么都答应你。”
    赵思睦:“……”
    小祖宗,这叽叽歪歪她还怎么拿风筝。
    “小姐姐,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右边,再右边点,你要什么都行……”
    赵思睦踮脚,左膝盖顶着树干,电蚊拍刚刚好够到风筝尾巴的线。她轻轻一勾,失败,没勾住,枝丫里卡得死死的。
    蒋铭绎今天又是姗姗来迟,简单应酬几句,他跟往常一样出来透风,刚走进花园,这惊悚的一幕让人心口狠狠一抽。
    他随手将酒杯搁在窗台,疾步过去,“赵思睦!”声音里不由带上了几分冷厉。
    男孩吓得一抖,手心攥着的裙摆无知无觉一拉,矮凳上的赵思睦立时晃了晃,膝盖磨过树皮,刺骨的疼。
    她心一慌,手中的电蚊拍无意被她摁住按钮,指尖酸麻。
    赵思睦:“……”
    这下是真稳不住了!
    眼一闭,后脑勺着地。
    赵思睦:“……”
    耳边终于安静了,又像是没有。
    最后的视线里是蒋铭绎衬衣的袖扣,亮瞎眼了,还挺好看的。
    但好看有什么用?真疼。
    再次闭眼前,赵思睦满脑子都是:她要是真缺胳膊少腿了,她做鬼都不会放过蒋铭绎??
    第4章 “想看?自己解。”
    午后暖阳,阳光洋洋洒洒落进画室,落地窗的窗帘随着风舞动,宛如一个俏皮的小姑娘正轻踩着木质地板上的细碎阳光。
    赵思睦手执画笔坐在画板前,她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他略低着头,安安静静捧着书,额前碎发落下,遮挡了眉眼,看不清脸。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换了个姿势改为单手撑脑袋,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
    赵思睦顿了顿,视线一偏,定在他的锁骨。
    他一身深色衬衣,袖子整整齐齐挽到胳膊,透着几分矜贵,唯有领口意外松了三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
    男人衣服下的春光让人浮想联翩。
    再解一颗啊,不,两颗。
    男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他忽然抬起头,终于让赵思睦看清他的五官。
    “想看?”他勾唇,似漫不经心的一眼,“自己解。”
    赵思睦的脸“哄”一下滚烫。
    蒋铭绎?
    他!!
    赵思睦猛地睁眼,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对,明明是她蠢得被电蚊拍电了,又从矮凳摔了,哪里有什么蒋铭绎?
    脑子里炸开了锅。
    羞耻,太羞耻。
    冲散的记忆碎片渐渐拼凑起来,赵思睦低头一看,身上还是那件礼服,她赶紧摸摸自己胳膊,再动了动腿。
    嘶,疼。
    但好歹都在,没有缺胳膊少腿。
    赵思睦终于松了口气,哦,不用做鬼了。
    “醒了?”偏清冷的声音,仍旧不带多少温度。
    却激得她立马回过神来,再想不起来梦里那句不正经的“自己解”。
    她僵硬的转过头,眨眨眼,确实是蒋铭绎没错。
    他手里拿着手机,同样低着头,同样看不清眉眼,就这么坐在她床侧的椅子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手机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赵思睦又眨了眨眼,他还是在梦里可爱些。
    许是她许久没有出声,蒋铭绎终于分过来一个眼神,冷冷淡淡的一瞥,看不出喜怒。
    赵思睦扭回头,继续看天花板。
    好吧,也不能怪他,就算她真缺胳膊少腿了,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怎么放不过他?
    蒋铭绎看完最后一行字,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他起身,“喝水吗?”
    为了迁就她,他微弯着腰,“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习惯了端着张冷脸,连关心起人来也是冷冰冰的。
    赵思睦哪敢生气:“没有不舒服。”
    她冲他挤出笑,认认真真看他。
    然后,她发现蒋铭绎看着人的时候特别专注,黑漆漆的眼睛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但那张脸啊,平静无波澜,产生不了任何旖旎。
    赵思睦乖巧的:“想喝水。”
    “嗯。”蒋铭绎绕到病床另一侧,替她摇起床。
    赵思睦看他忙碌,心里想的却是她摔了,之后的记忆全无,不知道爸妈知不知道她爬树了?爸爸知道了肯定是心疼她,妈妈么,她又要挨训。
    她顿时沮丧起来。
    摔成那样,也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想。
    蒋铭绎调好床,又给她倒水递过去,“自己能喝?”
    赵思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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