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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惊风看归年沉默,不由心生疑惑,没忍住多问了遍,可归年仍是一开始那样,不仅不说话,也不肯抬头。
    归年?小年?年年?段惊风试着叫归年小名,不喜欢玩咱就不玩了,明儿个我再带个有意思的回来,到时
    没有不喜欢。归年抬眸冲段惊风笑,眼尾有点儿红,像是被欺负惨了,我很喜欢的,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被勾起不好的回忆罢了。
    段惊风皱眉,条件反射性地要追问,归年却难得强硬,拽住段惊风手腕往花坛边走,打断段惊风没问出口的疑惑。
    这块儿干净,我要夹一排鸭子。归年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伤心的人不是他,哥你过来陪我玩,我们一起夹。
    段惊风话到嘴边,见归年这样,又只好全咽回去,没过多打听归年的秘密,只是弯弯唇应,得勒。
    第20章
    段惊风放月假这天,连下好几天的雪总算是停了,庆州迎来了久违的大晴天。
    假虽然不长,可各科老师却毫不手软,试卷一张接一张地发,恨不能占据完所有空余时间,生怕假期学生会荒废学业。
    段惊风嫌累,懒得分类整理,随意地将试卷摞成一沓,便一股脑地塞进书包,然后起身要往外走。
    老刘攒了个局,叫我们过去喝酒。时闻折叫住段惊风,上次我们鸽了他,这次说什么都要去,要是再放他鸽子,我怀疑他会直接杀到我家揍我一顿。
    昨晚归年知道他要放假后,直接乐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说再也不用一个人在家了,而段惊风见此,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被他俩忽略很久的事。
    自从上次在警局登记完,平时又忙着上学,段惊风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警局的人,手机上和时季的聊天也停留在半个月前。
    所以昨晚段惊风让归年早睡,说今天下午要去趟警局,好找时季了解下归年这事儿的进展。
    不过时闻折说的在理,刘迦浩跟他们玩的好,上次约他们出去他们已经鸽了一次,那于情于理这一次都该到场,要不然伤了兄弟和气。
    只是警局这边要多久,段惊风也不太摸的准,怕时间说少了,到时还得让人瞎等他。
    那就去吧。段惊风含糊道,不过我可能去的迟,你们可以先吃,地址发我就成。
    时闻折应了,这没问题。
    ***
    为了节省时间,中午放学前段惊风给归年打了个电话,让他提前收拾好,这样等他到家后就能直接出发去警局。
    所以段惊风到家时,往常还穿着睡衣在玩儿的归年,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客厅了,而他见段惊风进屋,笑着蹦过来挽他手。
    段惊风早习惯了归年粘人,现在被归年挽着也不像一开始反应大,把书包丢在沙发上,拿好钥匙就出了门。
    两人还没吃饭,不过段惊风不太饿,但他怕归年饿,便先带归年去吃了饭,然后才打车去警察局。
    今儿是时季值班,倒避免了段惊风还要在警局等人的尴尬,然而面是见到了,可时季带来的消息,却不是段惊风想听到的。
    没找到??段惊风皱眉,猜测道,是没找到他父母么?
    时季诚实地摇头,打碎段惊风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坦然道,是没找到宣城。
    根据归年提供的信息,时季率先排除了一大批城市,然后再对比国内各大城市,只是无一符合归年形容出来的宣城,而地图上更是查无此城。
    时季不相信这个结果,有扩大排查范围,以为有些特点是归年记错了。但这次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还是找不到宣城。
    至于归年说的父母,时季也查了,信息库里压根没有他们的信息。
    时季斜了眼脸色惨白的归年,没跟段惊风提这件事儿,只是用力抿抿唇,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听到时季说没找到宣城时,段惊风只觉得荒谬,第一反应竟然是嫌弃他工作能力,要不然怎么连这种事都做不好。
    可之后几秒,段惊风瞥见一脸惨白的归年,却顾不上去想时季,下意识地握住归年手,轻轻捏了捏他指腹,无声安慰他。
    归年察觉到段惊风的动作,难得没有立刻粘上来,而是抬眸冲他笑了一下,只是眼底没有段惊风熟悉的笑意。
    时季:......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这次没找到不代表一直找不到。时季说,兴许是找的方向错了,漏了重要信息。
    时季看向归年,问他道,所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事没说,比如除了宣城沿海外,还有没有什么突出特征?
    段惊风也看归年,跟着补充说,对啊,你仔细想想。
    归年哑然,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迎上段惊风和时季期待的眼神,只能摇头,没有了,能说了我都说了。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可归年还是对警察抱了希望,暗自幻想过警察能帮忙找到家,所以来的路上他才会那么紧张。
    然而时季带来的结果,无异于一盆凉水,浇的归年透心凉,彻底向现实妥协,接受他穿到了另一个世界。
    否则以宣城的知名度,时季怎么可能找不到?而时季之所以一无所获,无非是宣城不在这个世界罢了。
    时季欲言又止,还想再问归年问题。但段惊风看归年脸色不好,便没给时季开口的机会,就先到这儿吧,后面有事我再微信联系时叔。
    打扰时叔工作了。段惊风歉意地冲时季笑,辛苦时叔替我们找人,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时季:......
    他看出段惊风去意已决,再强留人也问不出什么事儿,干脆摆摆手让段惊风走。
    段惊风也没不客气,见此立马牵着归年手,将人领走了。
    ***
    庆州市公安局旁是一个公园,段惊风见归年状态不对,没敢带他走,而是领着人进了公园凉亭,打算等归年缓过神再走。
    还好吧?段惊风让归年坐好,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去买瓶喝的?
    段父段母虽常年在外,让段惊风小小年纪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别人有的段惊风都有,段父段母对段惊风的爱更是一分不少。
    也正因如此,段惊风其实不太能体会归年当下的心情,毕竟对于他来说,早就过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有时候段父段母忙起来,他们也可以几个月不联系,段惊风就跟没父母似的。
    所以在段惊风看来,生活里有没有父母并不重要,自个儿过的好就够了。可看归年表情,段惊风莫名觉得他很难过。
    不联系和联系不上还是差别很大。
    看着眼圈儿变红的归年,段惊风眼底划过一抹懊恼,在发愁该怎么安慰人的同时,还后悔平时没跟时闻折多学学,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一句安慰人的话都说不出。
    我不要。归年红着眼看段惊风,声音哑哑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你陪我坐坐。
    说完归年拍拍旁边的空座,眼神示意段惊风坐下来,而等段惊风坐好后,归年便立马粘了上去。
    一如在家。
    段惊风没动,安静的任归年抱着,怕归年这会儿心思敏感,他一动便戳中了归年脆弱的神经,从而让他情绪崩溃。
    归年倒也安静,只是挽着段惊风手臂的手十分用力,似乎这样就能收获力量,暂时不受坏情绪打扰。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归年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段惊风不由叹了口气,心说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打算说几句熨贴人心的话。
    归年,虽然时叔暂时没找到你
    归年掐了段惊风一下,打断他继续往下说。
    归年用劲不大,段惊风并不觉得疼,倒感觉像被猫挠了似的,有点儿痒。
    我知道。归年小声重复,语气听起来让人心疼,段惊风宁愿他像平时娇纵,也不想看到归年这样,我都明白的。
    知道时季做的是无用功,明白花再大气力也不可能找到宣城。
    就像他,压根不属于这个世界,归父归母若是去找他,肯定也一无所获。
    一想到父母,归年情绪更低落了,甚至还开始觉得委屈,想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就发生在他身上了。
    虽然段惊风对他很好,虽然在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有趣的多,可这儿没有疼他宠他的亲人,更没有他认识的人。
    归年在这儿是完完全全的外来者。
    段惊风满肚子安慰的话被归年一打岔,倒是脑袋一白,忘了要说的话,再看归年现在这幅表情,更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
    段惊风兀自低头笑了下。
    归年听到段惊风的笑声,暂时脱离悲伤情绪,抬眸奇怪的觑了眼段惊风,声调儿软乎乎的,哥哥在笑什么?
    段惊风没回答归年,只冲着他笑,反问道,带你去玩儿,你去吗?
    第21章
    时闻折接到段惊风的电话说要带个人过来时,才刚跟刘迦浩碰面。
    什么?时闻折这边有点吵,没太听清段惊风说的话,你要带谁过来?
    刘迦浩在抽烟,闻言拍了时闻折肩膀一下,啧了声反问道,这你也要管??
    不等时闻折怼回去,刘迦浩便拿过手机,笑嘻嘻地说,段仔你想带谁都行,说完似乎觉得不够,刘迦浩还补充说,多带几个也没问题。
    ......段惊风骂道,滚你大爷的。
    段惊风没跟刘迦浩瞎扯,找不说了,待会见。
    归年眼眶还有点红,但到底没有再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等段惊风打完电话,反应过来他应该要问问话的,我们去哪儿啊?
    吃饭。段惊风简单的解释,刚接电话的是我朋友,叫时闻折,跟上次问你问题的时警官是一家人。
    段惊风笑着说,另一个叫刘迦浩,我们三个是初中同学,一直玩的比较好。
    归年没说话,只不时的点头,眼里划过些许羡慕。段惊风比他好太多了,不像他虽然长到这么大,连个朋友都没有。
    段惊风还想跟归年说说他初中的事儿的,可余光见归年低下头,情绪也肉眼可见地变消沉,不由住了嘴,犹豫地叫他名字,归年??
    段惊风觉得归年不对劲,却说不上他哪儿不对。
    倒是归年听到段惊风叫他,蹭地一下抬起头,嘴角一弯冲他笑了笑,声音软糯依常,哥哥怎么了?
    我没事。段惊风叹气,语气无奈,该问怎么了的人是你,突然低头我还以为出事了。
    段惊风提前叫了车,定位在公园前的公交站点,怕到时司机找不到他们,段惊风领着归年往路边走,方便看车牌号。
    我也没事。归年忽然开口,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和艳羡,就是好羡慕哥哥啊。
    段惊风正在回时闻折微信,闻言手一顿,字都打错了,不得不删掉重打,羡慕我什么?
    有好多朋友。归年道。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段惊风哭笑不得,只要还活着,谁都会
    归年突然抬手,用力握住段惊风手指,打断他说,我没有。
    段惊风哑然,没接住话。
    归年垂眸,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小声说,我就没有朋友啊。
    归年以前并不喜欢上学,因为学校没人愿意跟他玩儿,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可后面归年却爱上了去学校,哪怕永远孤零零的,也好过成天呆在家里。
    但不说不代表不在意,纵使他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某些时刻归年仍旧想要结交朋友,却苦于种种原因,不得不独身一人。
    要不然等待归年的,便是挥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儿。
    回忆让归年情绪低落,忍不住想朝段惊风靠近,仿佛段惊风是他的命定alpha,信息素能够快速安抚他。
    听完归年多话,段惊风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经历了什么,却多少能拼出个大概情节,顿时后悔涌上心头,恨不能穿回几分钟前,给那个不动脑就说话的自己一大巴掌。
    什么叫谁都能朋友?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例外吗?!!
    段惊风低声骂了句脏话,将切换到游戏的手机递给归年,才不熟练地开始安慰人,不是说你没朋诶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你也会有朋友,只不过现在还
    男生间的相处要粗糙的多,若是有人心情不佳,左不过聚在一块喝酒,等酒喝完了坏心情也没了,完全用不着旁人去安慰。
    段惊风和时闻折等人的相处便是如此。
    可是归年跟时闻折他们不一样,他娇气又敏感,跟小公主似的,段惊风面对他时,不得不换一种态度,被迫做了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儿。
    比如哄人。
    比如安慰人。
    全然陌生的事第一次做,段惊风怎么想怎么都不自在,甚至言辞话语间还觉得尴尬,控制不住地想停下来,免得丢人。
    但段惊风不知道的是,这副模样的他落在归年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让他喜欢,心就像被抛在蜜罐里,整个被段惊风哄的甜滋滋的。
    归年脸染上红意,声音软软地叫段惊风,撒娇似的, 哥哥。
    虽然归年每天都会这样叫他,可每次段惊风听到归年叫他哥哥,还是会晃神,更会觉得不自在。
    段惊风摒除心头杂念, 怎么?
    归年原本是想抱段惊风的,但想到现在在外边,四周随时会有人出现,归年脸皮薄,没勇气做到那一步,便散了这个心思。
    段惊风安静等了会,还没听到归年的回答,不由皱眉,叫我干吗?!
    闻着段惊风身上的香味儿,归年开心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瞬间忘了不久前他的顾虑,像年糕一样粘了上去。
    我喜欢哥哥牵我的手,拥抱不了还有其他亲近的法子,归年笑道, 等下坐车也牵着手,好不好啊?
    段惊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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