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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孩点点头:“好的好的,大佬,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陆听讼便报了自己的工作微信,他这几年保养得好,看起来还像是个大学生,年轻男孩本来以为陆听讼只是个学习花滑的冰迷,所以在微信搜索界面跳转,上面直接显示出“江林省花样滑冰教练-陆听讼”时,男孩儿还愣了下。
    没等他惊喜,他就听到这位年轻教练一声怒吼:“陆酉!臭崽子别拉着小君滑这么快!!等会儿撞到人了!”
    然后他就一溜烟蹿上冰,追着两个身影满冰场跑。
    尽快陆酉在冰上滑溜得跟泥鳅一样,但最后陆酉还是被陆听讼逮住了。
    毕竟她和谢云君的比赛滑行速度之所以这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从小跟着陆听讼训练,继承了这位有“冰上法拉利”之称的前国家队员的衣钵。
    “嗷!疼死了!”
    陆酉被陆听讼追着敲脑袋,她捂着头东躲西藏,看到冰场入口一个熟悉的人影时,陆酉直接扑过去:“蒋冉师姐救我!”
    蒋冉弯下腰,把小姑娘搂在怀里,掐了掐她嫩得出水的脸蛋儿:“这么急吼吼的,又惹祸了吧”。
    陆酉吐了吐舌头,牵着谢云君躲在了蒋冉背后。
    陆听讼瞪了陆酉一眼,才看向这位国家双人滑一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冉和于博涛也是从江林省队出身,后来才入选国家队的,他们的恩师正是目前江林省队的总教练姜洋,所以陆酉叫蒋冉一声师姐也是应该的。
    陆听讼在国家队时,因为跟于博涛关系好,就连带着跟蒋冉也相熟了。
    至于陆酉和谢云君,有姜洋和陆听讼这两层关系,两个孩子早在全锦赛的时候,就俘获了自己大师兄大师姐的芳心。
    “昨天的飞机,回来之后就跟姜教练打过电话了,”蒋冉对陆听讼说,“我今天刚好要去找你呢,打你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陆听讼一脸疑惑:“找我干啥?”
    “给你介绍个业务,”蒋冉神神秘秘地说,然后朝冰场的另一头招了招手,“小时,你过来一下!”
    等陆听讼看清滑过来这个女孩的模样后,立刻就明白蒋冉说的“介绍业务”是什么业务了。
    纤细高挑的少女一个侧刹,在蒋冉面前站好,乖巧地喊了一声:“姐姐。”
    然后她看到了蒋冉牵着的陆酉,以及陆酉牵着的谢云君,她朝着陆酉眨眨眼睛,陆酉也朝着她眨眨眼睛。
    蒋冉说:“这是我妹妹蒋时,你应该知道吧,我想让她以后跟着你练。”
    陆听讼当然知道蒋时。
    长期关注花滑的冰迷,或许能在记忆深处找到这位曾经昙花一现的姑娘的名字,毕竟这是种花唯一一个,曾经在赛场上成功完成阿克塞尔三周半(3a)跳跃的女单。
    只不过蒋时人不如其名,这姑娘可以说是生不逢时,平昌冬奥的时候,她刚好还差三个月满十六岁,而当时正好又有几个国外运动员更改出生时间,在实际年龄未达到规定就升组,被isu查了出来,造成了著名的花滑圈“年龄门”事件。
    国内冰协自然不敢再运作更改年龄,蒋时就在自己巅峰期错过了一次奥运会,然后没过多久,又撞上了女单的万恶之源——发育关。
    经此一遭,蒋时的六种三周跳丢得只剩下3t和3s,从此在比赛中查无此人。
    听说后来,正在读高中的蒋时干脆一心扑在了念书上,算起来,她今年应该正好考上大学。
    蒋冉说到蒋时考上了江林大学时,陆听讼连忙说了两声“恭喜”。
    江林大学不说国内顶尖,却也是能在双一流大学中排的上号的,只是因为北方天气恶劣,填报的考生少,分数才比南方高校低了一些。
    “要不是之前在4cc(四大洲锦标赛)上拿的那块铜牌,以我的成绩,还考不上江林大学呢,”蒋时不好意思道,“我回学校念书之后,又舍不得放弃花滑,结果一边念书一边练习,两样都没落着好,幸好江林大学的滑冰队把我特招了。”
    陆听讼道:“所以你是要重新把花滑捡起来?”
    蒋时点点头:“我现在身高体重都稳定了,3lo(后外结环三周跳)也勉强能跳了,但高级三周我一直捡不回来。”
    “我知道,现在的女单要能跳四周才能在a级赛上有竞争力,但就这么放弃滑冰了,我始终觉得不甘心。”
    “参加国内赛也好,b级赛也好,我都想继续滑下去。”
    蒋冉笑道:“我妹妹听说你当年发育关不仅挺了过去,后面还在国家队滑了几年,知道你在省队当教练之后,就非让我带她来见你,要拜在你门下。”
    蒋冉:“姜教也说了,酉酉和小君是双人滑选手,你能教他们的东西有限,他也觉得你正好有空可以带带蒋时。”
    陆听讼抓了抓脑门儿。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再者陆听讼本来就是男单选手,自然在单人滑上更有造诣。
    “这……也行,就让她先跟着我练一段时间试试吧。”
    陆听讼说。
    此时的陆小叔还不知道,等他把沉湖多年的蒋时从湖底捞起来后,未来他会在打捞沉湖花滑运动员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并且荣获“长白山天池打捞员”的称号。
    第二十七章 卡维拉:“乌拉!”……
    花样滑冰的各大比赛, 是从北半球夏末开始计算赛季,比如目前正在进行的2020-2021赛季,从2020年八九月举办的大奖赛开始计算, 一直到2021年二三月份的世锦赛落幕,整个赛季才算结束。
    因为青年组不参加欧锦赛(ec)和四大洲锦标赛(4cc), 所以在青年组大奖赛结束后, 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备战世青赛。
    对于花滑选手来说, 保持所谓的“赛感”是非常重要的,长时间不参加比赛的选手和活跃于赛场上的选手相比,赛感会有很大的差距。
    正是因为这样, 为了维持比赛状态,不少选手都会选择参加一些国内的小型比赛。
    像是大鹅的俄锦赛和俄青赛,就差不多会在世锦赛和世青赛前一个月举行,选手们正好可以通过这场比赛调整自己的比赛节奏。
    不过种花今年的全锦赛早就举办过了,国内花滑相关的比赛又少得可怜,为了练手,陆酉和谢云君经常挂名在自己以前的俱乐部下,去参加一些俱乐部之间的切磋赛。
    当然,对他们来说这种比赛大部分时候都是王者进了青铜局, 属于降为打击,陆酉和谢云君只要不躺在冰上睡大觉, 那第一就跑不了。
    兜兜转转的,2021年三月的世青赛就要开赛了。
    今年的世青赛对于中国队来说是拥有一定优势的主场作战, 在陆酉和谢云君看来, 更是等于直接在隔壁进行比赛,因为世青赛的地点就在新洛省。
    因为上赛季国内各项的成绩都不好,本事世青赛的单人、双人以及冰舞都只有一个参赛名额, 双人的这个参赛名额还是司南和徐震拿回来的,只不过今年给到了陆酉和谢云君。
    “谁在测试赛上的表现好,名额就是谁的,”出发之前,司南拍拍陆酉的脑袋,“别想太多,我和徐震第一次参加世青的时候,名额也是我们的前辈赢回来的呀。”
    因为最近状态回复得好,司南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舒展了许多。
    之前她和徐震参加了一些b级赛,也包括b级赛中著名的挑战者系列赛,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虽说对手的实力和比赛的含金量不能跟a级赛比,但这些比赛上的成功也给司南带来了莫大的信心。
    司南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彻底摆脱发育带来的烦恼。
    世青赛就在隔壁新洛省举办,江林省队几乎是搞出了搬家的动静。
    只因省队领导发话了,甭管是参赛的还是不参赛的,想去的都可以去,队里包食宿交通,就当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因此等江林省队的大巴车停在酒店门口,陆陆续续下来一车人时,新洛省负责安排世青赛食宿的工作人员都看傻了。
    新洛省队的总教练皮笑肉不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江林省今年有这么多人参赛?”
    姜洋呵呵一笑:“马教练,您夸张了,我们江林也不过是参加一下男单、双人滑和冰舞这三个项目而已,不比你们新洛,低调低调。”
    马教练被气得直翻白眼。
    江林和新洛暗中比较了好些年了,以往江林也只能在双人滑上压新洛一头,今年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不仅双人滑上捡了一对小天才,冰舞也有了起色,在他们开了前所未有的优厚条件给林宜年的条件下,这个天才小男单最后还是选了江林。
    反观新洛,他们就拿到一个女单的参赛名额,而且这位小女单称不上天才,只能说种花女单式微的如今,他们矮子里拔高个,在测试赛里略胜一筹而已。
    马教练甚至没指望她进前十,只要能进自由滑他都满足了。
    是的,在花样滑冰中,如果短节目的成绩太差的话,是连参加第二场自由滑的比赛资格都没有的。
    一般来说,短节目排名前24位的选手才能进入世锦赛或世青赛的自由滑。
    比赛无关人员不能进入比赛专用的选手酒店,省队其他人的酒店定在了离世青赛酒店的不远处。
    当蒋时甩着一头大波浪卷发从马教练面前走过时,他几乎立刻就认出来这位曾经像流星一样璀璨,也像流星一样在赛场上一闪而逝的女单选手。
    “蒋时恢复训练了?”马教练问,“她退役之后不是参加高考去了吗,现在再捡起来能来得及吗?”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痛心疾首:“你们江林也太狠了,为了未来能在女单上也压我们一头,竟然不惜把蒋时拉回来重新训练!非人哉!”
    姜洋仿佛在看一个白痴:“多年不见,你仿佛有那大病,以后别说我跟你一起在国家队待过。”
    马教练:“咱俩前两天还一起去首都开了年度总结会。”
    姜洋:“是吗?”
    马教练:“……”
    “她自己要求跟着陆听讼练的,没入编制,现在还是自费,”姜洋最后还是解释道,“这姑娘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说不定以后真的能重新杀回国际赛场。”
    马教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没入编制,那就等于她现在还不是江林省队的人了?”
    姜洋:“……我宣布这次比赛回去就把她入编。”
    马教练“切”了声,他倒是没指望能把蒋时挖过来,人家是土生土长的江林人,加上蒋冉又是从江林省队出去的,蒋时怎么可能加入新洛。
    但是只要能给姜洋添堵,他就开心。
    比赛相关人员的名单是一早就递交给主办方的,选手的房间也早早就分好了,中国代表队是第一个到酒店的,房间安排在六楼,是个非常安静的楼层。
    而且“6”在中国是个吉祥数字,有“六六大顺”的寓意。
    主办方给自家选手安排这个楼层数,也是用心良苦了。
    陆酉和谢云君的房间还是按照惯例挨在一起,采光特别好,不过对选手们来说,他们一天在房间呆的时间不到十个小时,这里充其量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窗帘一拉,采光好不好也无所谓了。
    陆酉放了行李,跑去敲了敲谢云君的房门。
    比起生长似龟爬,到现在才长到155cm的陆酉,谢云君这些年一直在稳定地长高,最近一次量数据的时候,少年已经有178cm了,身高突破180是迟早的事情。
    大家公认的双人项目看起来最舒服的身高差是在15~20cm,如果身高差再大一些,视觉效果上就有些突兀了。
    女伴娇小灵活、男伴高大有力是双人滑的搭配标准,因此国际赛场上不乏身高差达到30cm左右的组合,但这个身高差如果放在冰舞选手身上,很容易让舞蹈显得不协调。
    不过也有能把超萌身高差变成自身特色的冰舞组合,用实力证明了只要技术好默契好,身高的影响也是可以克服的。
    陆酉大概矮了谢云君一个脑袋,现在谢云君听她说话,都得弯腰把耳朵低下来。
    陆酉揪着谢云君的衣领,倔强地踮起脚尖:“卡维拉给我发消息,说他们马上要到酒店了,我们下去接他们吧?”
    谢云君拿出自己的手机:“阿纳托利也给我发了。”
    得亏他们俩都是用的种花联通公司的电话卡,可以接收俄罗斯用户的漫游短信,要是其他运营商,俄罗斯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收到了也是一串乱码。
    “外面很冷,我给你拿条围巾,”谢云君转身回房间,拿出梁婕亲手给他织的黑色围巾绕在陆酉脖子上,“走吧,阿纳托利刚刚说十分钟到酒店。”
    陆酉用脸蹭蹭脖子上的羊毛围巾,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她自然也是有妈妈牌手织围巾的,只不过梁婕给她搞了条大红色,戴起来太扎眼了,陆酉出门比赛的时候很少会用。
    两人一起下楼,出大门时,有工作人员好心提醒:“刚刚下了一会儿小雨,酒店大门口右转那个坡道结了冰,已经叫了工作人员去撒盐化冰,但还是有点滑。”
    “我们放了警示牌,选手们出门小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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