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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落嘿嘿笑。沐醒可是跟在少爺身邊最久的人,平時他會和大夥開玩笑,但要遇上正事,尤其是關係到東方穆謹,這廝的脾氣、手段可是沒人敢領教。
    但他們現下畢竟離京城天高皇帝遠,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秋落還是笑嘻嘻地上前說事了。
    「你們哪個做主的?」他一看反應,眼神便直接落在某官兵身上。「這幾人衝撞了咱家少爺,這教訓肯定是得教訓,但咱們也不牽累你等,把這幾個先壓回縣衙裡,讓縣令來和咱等說事,否則咱們少爺有什麼閃失,那縣令也擔不起。」
    聽聽,這口氣,這話兒,翻成白話就是咱家少爺就是你們縣令也得罪不起,更別說這些跳樑小丑。
    保安們也有些驚懼,拿不定這些爺們是哪來的貴人,但他們說了肯跟他們回衙裡,也不將他們牽扯進事裡,於是大夥互看一眼,那領頭的便下命令。
    「你們幾個,將蕭少等人攙回衙裡,待縣令大人議事。」雖然還不確定秋落的話能否相信,但他們不過是小官小兵,哪邊都得罪不起,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兩邊都給足禮貌。
    「幾位公子,請。」
    *
    蘭江縣衙在城內佔地極廣,遠遠就能見到衙前的石獅像,前檐瓦片是久經風霜的土灰色,石磚瓦片、木柱橫樑,門口掛了幾個長長的紅燈籠。
    縣衙裡前有廳堂,後有足以容納上百人的院落,旁邊是男監、女監,還有個小廟堂。大部分地區的縣令,都是住在縣衙裡,咱們蘭江縣令也不例外。
    只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縣衙,因有人早一步先回來通知,咱們蘭江縣令已有了準備,換上正服,待下人通報,即可上大堂。
    下面的人小心翼翼地將秋落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了,連同剛才事發的情況。蘭江縣令一聽那人說他也得罪不起,眉不禁一皺,心裡甚不痛快,直覺反應想教訓教訓對方。
    但待他幾秒後冷靜,也擔心是否真來了什麼貴人,要不怎敢在他的衙役面前如此大膽發話?
    如此一想,他心裡不禁也有些沒了底,正好想起某位京裡來的貴人正好在府上作客,還不急忙趁人還沒回到縣衙裡時,過去請教一二。
    讓人通報過後,咱們吳縣令進了府裡的一處客房。
    「吳大人可是要忙?」那房裡的客人正在泡茶,見吳縣令一身正服,笑了笑道。
    「可不是,剛才下面來報,說今日城裡有人鬧事,幾人正往衙上來,待會兒就得上堂。」吳縣令一臉苦笑。
    眼前,這客房主人年紀也不大,莫約二十來歲青年模樣,但頂上已有白絲的吳縣令在他面前卻很是恭敬,沒半點長者架子,倒像平輩在聊天。
    那錦服青年起身相迎,請吳縣令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這年將近,雜事也多,吳大人有得忙了。」
    「唉,都是為皇上做事,咱不怕忙,卻是擔心做不好,有什麼不足、閃失。」
    「哦?吳大人可是有事煩心?」
    「是有件事……」吳縣令也順著話接下去,把剛才聽下人來報的事給說了。「咱們這不比京裡或州府,平時確實甚少來貴人,是怕失了禮。」
    錦服青年笑笑。「這還不簡單,先問了對方身分,若這事他們佔禮,當然是依律行事,若這事不佔禮,便看那身分,值不值得吳大人賣他些面子。」
    「是該如此,就不知是哪來的貴人……說來也不怕您笑,咱自二年前來到這蘭江小地方,便甚少聽聞朝堂之事,怕是來人糊弄,我也捉摸不準。」他又苦笑。
    其實呢,以吳縣令堂堂七品官員,這縣治所在就屬他最大,就算誤判了,又有誰能奈他何?但他是想回京的,那京裡關係層層疊疊,交錯複雜,就怕得罪了哪個不起眼卻有門路的,處處給他下絆子,就能將他鎖死在這小地方。
    話這般直白,錦服青年也知道這吳縣令是來求助了,現今他人在其屋簷下,這點小忙,倒是幫得,於是爽快地道。
    「若吳大人不嫌棄,崔某倒是可以幫把眼。咱這幾年雖沒大出息,但大翼南北走上一遭,哪個府上有哪些人,也是知曉一二,想糊弄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那吳某就先謝過崔公子了。」
    吳縣令起身作勢要揖,崔平急忙起身扶他。兩人又這麼相互恭唯幾句,下人來報,吳縣令這才先一步離去。
    堂上,兩派人馬倒是壁壘分明。
    一邊以東方穆謹為首,幾人圍繞著他,另一邊大概城中有眼線,竟也來了些下人,站在各自的主子身邊給他們壯膽。
    一行人進了大堂,先是等了一會兒,沐醒本來想上去扛堂案後的那把正椅下來給主子坐,但還沒動作,就先被東方穆謹制止了。別說他現在是告假,停了職的身分,在這縣衙,也該給當家的幾分尊重。
    他們站了一會兒,縣令大人終於上堂。他端坐在大位上,眼神微瞇,掃過堂下。蕭家三少等人見縣令大人來了,躬身作揖,沐醒等人也是一揖,兩邊陣營,只有一個小女娃乖乖跪下。
    吳縣令眉心一蹙,心中不快,但還是壓著,沒就這事發作。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稟大人,咱是城南蕭家人,今兒個上街遇上這幾刁民,竟被那娃兒拿木棍打了頭,這還不夠,咱們喊要保安大人們抓了他們,這幾人竟還出手將咱們全打了,實在可惡,目無王法!求大人替我等做主!」蕭三少搶第一個站出來。
    吳縣令還沒發話,沐醒就先笑了。
    「目無王法?我倒想問,幾位公子知曉王法不?」
    「眾目睽睽,當街欺善霸幼,若這便是王法,咱得說,這葛蘭城的王法,當真和我等所知的不同呀!」向晚也嗤了聲,和沐醒一搭一唱的。
    「肅靜!肅靜!」吳縣令敲板。「本官未問話,不得放肆!」
    沐醒和向晚一揖,略退下。
    「娃兒,報上名姓,可是妳出手傷人?」
    「稟大人,小人叫杜丹,在城外東南的蔣府裡做事,今日進城見到這幾人欺負一對小兄妹,咱看不過上前理論,那蕭三少上前要打我,我嚇著,才回打了他。」跪在地上答話的杜丹倒是誠實。
    「所以是妳先打人了。」
    「也是這幾人先欺人在先。」她硬咬著他們。
    「分明就是妳先打了人!大人,咱蕭家在城裡是有頭臉的,白二少和陳大少、陳二少也是咱縣裡大戶人家,陳家堂兄今年才中了舉,家裡就快要有官人,今兒個咱四人在街上教人打了,這事傳開,教我等家裡如何做人!」
    靠,這樣就不能做人,那你們在街上當小霸王怎麼不怕給家裡丟臉的!杜丹忍不住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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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落嘿嘿笑。沐醒可是跟在少爷身边最久的人,平时他会和大伙开玩笑,但要遇上正事,尤其是关系到东方穆谨,这厮的脾气、手段可是没人敢领教。
    但他们现下毕竟离京城天高皇帝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秋落还是笑嘻嘻地上前说事了。
    “你们哪个做主的?”他一看反应,眼神便直接落在某官兵身上。”这几人冲撞了咱家少爷,这教训肯定是得教训,但咱们也不牵累你等,把这几个先压回县衙里,让县令来和咱等说事,否则咱们少爷有什么闪失,那县令也担不起。”
    听听,这口气,这话儿,翻成白话就是咱家少爷就是你们县令也得罪不起,更别说这些跳梁小丑。
    保安们也有些惊惧,拿不定这些爷们是哪来的贵人,但他们说了肯跟他们回衙里,也不将他们牵扯进事里,于是大伙互看一眼,那领头的便下命令。
    “你们几个,将萧少等人搀回衙里,待县令大人议事。”虽然还不确定秋落的话能否相信,但他们不过是小官小兵,哪边都得罪不起,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两边都给足礼貌。
    “几位公子,请。”
    *
    兰江县衙在城内占地极广,远远就能见到衙前的石狮像,前檐瓦片是久经风霜的土灰色,石砖瓦片、木柱横梁,门口挂了几个长长的红灯笼。
    县衙里前有厅堂,后有足以容纳上百人的院落,旁边是男监、女监,还有个小庙堂。大部分地区的县令,都是住在县衙里,咱们兰江县令也不例外。
    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县衙,因有人早一步先回来通知,咱们兰江县令已有了准备,换上正服,待下人通报,即可上大堂。
    下面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秋落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了,连同刚才事发的情况。兰江县令一听那人说他也得罪不起,眉不禁一皱,心里甚不痛快,直觉反应想教训教训对方。
    但待他几秒后冷静,也担心是否真来了什么贵人,要不怎敢在他的衙役面前如此大胆发话?
    如此一想,他心里不禁也有些没了底,正好想起某位京里来的贵人正好在府上作客,还不急忙趁人还没回到县衙里时,过去请教一二。
    让人通报过后,咱们吴县令进了府里的一处客房。
    “吴大人可是要忙?”那房里的客人正在泡茶,见吴县令一身正服,笑了笑道。
    “可不是,刚才下面来报,说今日城里有人闹事,几人正往衙上来,待会儿就得上堂。”吴县令一脸苦笑。
    眼前,这客房主人年纪也不大,莫约二十来岁青年模样,但顶上已有白丝的吴县令在他面前却很是恭敬,没半点长者架子,倒像平辈在聊天。
    那锦服青年起身相迎,请吴县令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这年将近,杂事也多,吴大人有得忙了。”
    “唉,都是为皇上做事,咱不怕忙,却是担心做不好,有什么不足、闪失。”
    “哦?吴大人可是有事烦心?”
    “是有件事……”吴县令也顺着话接下去,把刚才听下人来报的事给说了。”咱们这不比京里或州府,平时确实甚少来贵人,是怕失了礼。”
    锦服青年笑笑。”这还不简单,先问了对方身分,若这事他们占礼,当然是依律行事,若这事不占礼,便看那身分,值不值得吴大人卖他些面子。”
    “是该如此,就不知是哪来的贵人……说来也不怕您笑,咱自二年前来到这兰江小地方,便甚少听闻朝堂之事,怕是来人糊弄,我也捉摸不准。”他又苦笑。
    其实呢,以吴县令堂堂七品官员,这县治所在就属他最大,就算误判了,又有谁能奈他何?但他是想回京的,那京里关系层层迭迭,交错复杂,就怕得罪了哪个不起眼却有门路的,处处给他下绊子,就能将他死锁在这小地方。
    话这般直白,锦服青年也知道这吴县令是来求助了,现今他人在其屋檐下,这点小忙,倒是帮得,于是爽快地道。
    “若吴大人不嫌弃,崔某倒是可以帮把眼。咱这几年虽没大出息,但大翼南北走上一遭,哪个府上有哪些人,也是知晓一二,想糊弄咱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吴某就先谢过崔公子了。”
    吴县令起身作势要揖,崔平急忙起身扶他。两人又这么相互恭唯几句,下人来报,吴县令这才先一步离去。
    堂上,两派人马倒是壁垒分明。
    一边以东方穆谨为首,几人围绕着他,另一边大概城中有眼线,竟也来了些下人,站在各自的主子身边给他们壮胆。
    一行人进了大堂,先是等了一会儿,沐醒本来想上去扛堂案后的那把正椅下来给主子坐,但还没动作,就先被东方穆谨制止了。别说他现在是告假,停了职的身分,在这县衙,也该给当家的几分尊重。
    他们站了一会儿,县令大人终于上堂。他端坐在大位上,眼神微瞇,扫过堂下。萧家三少等人见县令大人来了,躬身作揖,沐醒等人也是一揖,两边阵营,只有一个小女娃乖乖跪下。
    吴县令眉心一蹙,心中不快,但还是压着,没就这事发作。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禀大人,咱是城南萧家人,今儿个上街遇上这几刁民,竟被那娃儿拿木棍打了头,这还不够,咱们喊要保安大人们抓了他们,这几人竟还出手将咱们全打了,实在可恶,目无王法!求大人替我等做主!”萧三少抢第一个站出来。
    吴县令还没发话,沐醒就先笑了。
    “目无王法?我倒想问,几位公子知晓王法不?”
    “众目睽睽,当街欺善霸幼,若这便是王法,咱得说,这葛兰城的王法,当真和我等所知的不同呀!”向晚也嗤了声,和沐醒一搭一唱的。
    “肃静!肃静!”吴县令敲板。”本官未问话,不得放肆!”
    沐醒和向晚一揖,略退下。
    “娃儿,报上名姓,可是妳出手伤人?”
    “禀大人,小人叫杜丹,在城外东南的蒋府里做事,今日进城见到这几人欺负一对小兄妹,咱看不过上前理论,那萧三少上前要打我,我吓着,才回打了他。”跪在地上答话的杜丹倒是诚实。
    “所以是妳先打人了。”
    “也是这几人先欺人在先。”她硬咬着他们。
    “分明就是妳先打了人!大人,咱萧家在城里是有头脸的,白二少和陈大少、陈二少也是咱县里大户人家,陈家堂兄今年才中了举,家里就快要有官人,今儿个咱四人在街上教人打了,这事传开,教我等家里如何做人!”
    靠,这样就不能做人,那你们在街上当小霸王怎么不怕给家里丢脸的!杜丹忍不住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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