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男人因为醉得厉害而口齿不清,“过来扶我一把!”
这样的对白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出现,陆时不耐地皱皱眉,走了过去。
“不能喝就别喝。”他拽起已成一滩烂泥的男人。
“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男人很显然对陆时的话非常不满,抬手便准备朝陆时的脑袋打。
陆时一手捞着男人的身体,另一只手迅速地反制住他的手腕,一把将男人摔进沙发里。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进浴室。
身后男人低低的骂声被浴室门隔绝,陆时脸上满是厌烦的冷淡神情。
自从七年前母亲车祸去世,父亲的生活就开始充斥着酒jin与赌博,时至今日刚才看着那个满脸胡茬的潦倒男人,陆时心里也只剩下无限的麻木。
浴室逼仄得可怜,陆时一步就迈到了花洒下,刚拧开水龙头外面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陆时!又快到还债的日子了,钱准备好了没!”
陆时懒得理会,过了两秒浴室门就被拍得哐哐作响。
“你听见了没有!别跟我装聋作哑!”
不牢固的门板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脱离门框,陆时对拍门声完全置若罔闻,直到外面的人累了自己没了声音。
陆时站在花洒下,自嘲地勾起唇角。
第二天秦璐依然到得准时,双手拎着琴箱,藕粉色的裙摆随风飘扬,看见陆时的时候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
“学长早!”
陆时在看见秦璐的时候心中那股躁动又重新燃起,却被他咬牙压下。
“早。”
“学长昨晚睡得好吗?”
秦璐笑眯眯跟在陆时后面进了琴房,“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吧。”
不说还好,一说陆时真想把这人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托你的福。”他回过头,笑得咬牙切齿,“睡得非、常、好!”
何止是非常好啊,直接做了一夜春梦,以至于早晨起来的时候陆时都不确定到底是晨勃还是真勃。
秦璐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陆时越看越躁,索xin直接走过去把人拎起。
“啊!”秦璐一个天旋地转就被扛在了陆时肩上。
少年的肩膀就跟钢铸的一样硬,硌得秦璐直求饶:“学长、学长放我下去!我错了!我不皮了!”
“到底什么时候决赛?”陆时把人扔琴凳上,“你再待下去我迟早被你气得短命好几年。”
再多憋几次指不定还会憋出什么毛病。
※※
决赛在即,秦璐一行人早早地到达了意大利热那亚。
严行舟特地为秦璐在当地找到了一家在房间内置有钢琴作为装饰的酒店房间以供两人练习。
住在每天房费不菲的房间里,秦璐倒是毫无心理负担,该吃吃该睡睡,严行舟却是拿出了之前监督她练琴的态度,每天早上九点开始必到房间敲门,到傍晚五点才准时离开。
加上早就已经在热那亚等着的导师osborn,还有时不时就过来看个热闹的秦胭和严律组合,秦璐这房间也算是热闹得不行了。
决赛当天,秦璐还没下车老远地就看见了门口的媒体,中间有几个国内媒体很是显眼。
一看见秦璐从车上下来,眼尖的媒体人立刻围了过去。
“秦小姐,马上要决赛了,请问您现在紧张吗?”
虽说微博上的热度也存在一阵子,秦璐偶尔走在路上也会被人认出来,但现在这么几个黑漆漆的镜头往自己面前一杵,懵了一下。
“抱歉,我们赶时间。”
就在秦璐怔忪的瞬间,严行舟迅速从车上跟出,不着痕迹地将她护在身后,“等比赛结束后会正式接受各位的采访,谢谢大家的关心。”
在秦璐眼中一向是难缠又粘人的媒体人们立刻一下乖巧散去,就连跟在两人身后的陆时都没有过多刁难,只是象征xin地拍了两张照片就结束了。
走出好几步,秦璐才开口问:“你的脸被拍到没关系吗?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
“没关系。”严行舟答得笃定,“这些镜头他们不会播出去。”
充满了资本家的气定神闲。
秦璐被一句话搞定,再也没有任何问题。
进了后台,每一位选手都有独立的休息室,里面有钢琴和谱架之类的基础用品,可以供选手们使用。
推门进去,一束玫瑰已经静静地躺在了钢琴上。
花束很大,是一眼看不出数量的程度,每一朵都极致饱满,鲜嫩欲滴,被轻纱包得很细致,下方再用丝带固定。
秦胭立刻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一般啊了一声,“我忘记买待会结束后给璐璐的花束了!快快快,严律!”
然后就抓着严律风风火火的走了。
秦璐虽然来过意大利,但可以确定这里没有熟人。
出于好奇,她走过去拿起捧花旁边的卡片看了一眼。
上面的字迹笔锋干净,墨迹流畅。
‘比赛加油哦。’
没有署名。
“好了。”严行舟开口打断秦璐的思索,“先不要管这些事,关注眼前的比赛。”
秦璐想想也是,直接就把玫瑰塞严行舟怀里。
“那这个你先拿到观众席去,如果待会儿秦姨没买到花的话还可以等我比赛结束后献给我,不然我可太没面子了。”
严行舟被捧花塞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秦璐推到了休息室门口。
“拜托您了。”严行舟只能朝osborn礼貌道。
从后台出来,严行舟从正门绕进了观众席,现场录像已经就位,还有一些媒体就在后半场入席等待。
严行舟穿过后半场往前走的时候,听见几个媒体人聊天。
“你们刚有没有看见vip席,我好像看见林氏小少爷了。”
“哟?那还真是不多见啊,这位大神可是基本不出席这种公众活动的。”
严行舟眸色一沉。
看来这束玫瑰的主人已经自动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