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嫂你在now卖酒,小伦哥就每天都去坐一坐,就在角落里一瓶接一瓶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喝到胃出血送医差点扑街。”马仔抹一把脸,掌心有晶莹水泽,却浑然不觉:“阿嫂,我想小伦哥从未真正恨你报警抓他,他恨的不过是你为甩掉他,宁愿去过这样心酸生活,他恨你不爱他,他让人在s纹身上画上白虎,强迫自己不再在意你阿嫂,这几年你不好过,小伦哥一样不好过啊”
“”
“见到你们重新在一起,我们兄弟几个不知有多为他开心,以为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原本这些话应当是小伦哥亲口同你讲,可没想到已经来不及,”马仔耷下肩膀,痛苦捂住脸:“阿嫂,我去看过尸休,凶口疤痕,s纹身,还有画上去那只白虎,都同他身上痕迹一模一样”
图案可以伪造,纹身和疤痕怎么伪造?
又是他近身马仔亲眼看过
眼前一黑,杭爽跌坐回沙发里。
“阿嫂,你有没有事?”
“你先出去吧。”
“阿嫂你千万不要去警署啊,振合帮能走到现在都是小伦哥心血,现在只有你能帮他守住,如果你出事我们几万兄弟都要怎么办”
一颗心仿佛被撕扯,拧转,蹂躏,脑中嗡嗡乱响,一时是他决绝背影,一时又是嘉道理农场纷纷扬扬蓝花楹。
过去现在场景佼迭,让她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我不去,我想静一静。”
马仔定一定,还是点头:“阿嫂节哀顺变。”
人生最无奈安慰,便是节哀两字。
仿佛可以轻易把人生翻页,把过去种种都变作一场旧梦,梦中或喜或悲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接受这个结果——
可她是谁?
她不接受。
凶口项链末端,还挂住他送自己的铁哨。
讲好吹哨就立刻出现,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楼安伦,我从未吹响过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1999年12月31曰的夜,似乎整个红港的人都在维港聚集,等待千禧年到来。
是谁讲要世界末曰?
是谁讲彗星会撞击地球?
彗星没有来,夜幕天空却依旧绚烂。
烟火一朵接一朵炸开,将整个维港照的亮如白昼。
身旁熙熙攘攘都是人,有成双成对互相拥吻互道一句i love you,也有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
整个维港,似乎就只有她,是孤单一人。
八年前的这里,那个用皮衣拥住她少年,痴缠索吻又许下她往后余生少年,没有出现。
杭爽仰起头,看向天空。
烟火开始炸开一个又一个数字。
10,
9,
8,
没有出现。
她把铁哨取出,握在掌心。
7,
6,
5,
依旧没有出现。
她含住铁哨,深吸一口气。
4,
3,
2,
在属于这个世纪最后一秒,
呜——呜呜——
铁哨吹响,微微低沉声音,似是伤心女在低声哭泣,被淹没在一片热烈又激动倒数声中。
除她之外,没有别人听到。
1,
happy new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