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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警多年,除了家中长辈,为他担忧筹谋,提醒规劝的,只有面前这位老上级,冯晋骁对贺珩的感激和敬畏是发自内心的,闻言他就笑了,笑意里有谦逊的意味,也有胸有成竹的把握和自信:“军令状都当场立了,当然不能丢您的脸。”
    贺珩笑骂:“丢我的脸,撤你的职。”
    冯晋骁无所谓地耸耸肩:“贺熹的预产期快到了吧?前段时间通电话听她说阿行带兵外训去了,回来了吗?”
    “敢不回来嘛。”提到独生女,贺珩眼眸里流露出慈祥的笑意来:“小七一向懂事,对阿行的工作很支持,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军嫂,结果怀孕以后就不是她了,作起来阿行直挠头,我这个岳父都替他抱不平。”
    冯晋骁莫名地就去想像萧语珩怀孕时的样子了,“可能是因为她实在不舒服,作一作其实只是撒娇。”可那个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小小的她连作一作的机会都没有。
    贺珩听出他话里的感慨,失笑:“怎么,你那小女朋友也作你?”
    贺、冯两家是世交,如果不是从政的冯父调职,冯家举家迁至g市,作为哥哥的冯晋骁该是看着、护着贺熹长大,而他警校毕业被分到了a市多多少少和贺珩有一定的关系。其实冯父和贺珩都曾动过搓合冯晋骁和贺熹的念头,可惜两个小辈只有兄妹之情。既然如此,膝下无子的贺珩索性把冯晋骁当儿子看待。
    冯晋骁敛了笑,神色认真:“被迫长大,懂事的让人心疼。”
    “小七又何尝不是在和阿行的那一场恋爱里成熟的,女孩子啊,在爱情面前,总是更容易受伤一些。”贺珩虽不清楚细节也知道些冯晋骁和萧语珩恋爱分手又复和的事情,此时拍拍他肩膀鼓励:“语珩那丫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来日方长,好好待人家。”
    冯晋骁点头:“我知道。”话至此,他换了话题:“我和萧萧的婚礼,想请您给当证婚人。”
    “好事将近了?”贺珩欣然答应:“难怪老冯在电话里说请我喝酒,原来是喜酒。”
    离开省厅冯晋骁给厉行打电话,那位准爸爸话语间满是即为人父的喜悦,想到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子,冯晋骁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可理智提醒他不能一直这样沉缅过去,于是他虚心请教有关筹备婚礼的一些细节。
    厉行自然是倾囊相授,未了忍不住打趣这位被妻子视为兄长的冷硬男人:“终于准备出手了?加紧步伐,到时候咱两家结亲,让你女儿给我当儿媳妇。”
    冯晋骁失笑:“你怎么就知道贺熹这胎是儿子?”
    厉行振振有词:“都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我看小七这孕期反应,生儿子的机率很大啊。”
    仿佛被厉行的喜悦感染,当冯晋骁去到珠宝店把订制的戒指取到手,几乎想改变原定在萧语珩去电视台录节目时的求婚计划。抚摸着那枚精巧的刻了字的戒指,冯晋骁无声地笑,似乎是在笑话自己的急切。
    终于还是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让他心甘情愿地失去自己。
    临近下班,冯晋骁正在办公室研究案情,萧语珩打电话来说要去接图图。得知家中没有人去接图图,小家伙正在幼儿园哭,冯晋骁拿起车钥匙往外走:“我去。接完他再接你。”
    萧语珩让他别麻烦了,她人已经在去幼儿园的路上,接了图图直接去他订好的餐厅汇合。
    十分钟后,当萧语珩出现在幼儿园,短手短脚的小家伙麻利地跑过来抱住她大腿,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叫小姨。萧语珩心软得不行,蹲下来抱他抱进怀里,轻拍:“小姨不是告诉过你么,只有女孩子才哭鼻子呢,图图是男孩子,要坚强勇敢,顶天立地。”
    小家伙径自哭得伤心,小脸埋在萧语珩颈窝,口齿不清地说:“爸爸不见了,外公也不来接我,呜呜呜,太爷爷和小叔去哪里了,我要妈妈——”
    他把所有人都念叨了一遍,像是被遗弃的小可怜。萧语珩心疼地哄了半天,小家伙才止了哭,手却牢牢抓着她的衣服不放。萧语珩摸摸他的脑袋,和老师打完招呼走出幼儿园,就见叶语诺匆匆赶来。
    几日未见,叶语诺像是苍老了许多,平常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她此时竟是憔悴不堪,不仅肤色黯淡无光,嗓音更是沙哑难听:“你来干什么?”说着劈手扯过图图,眉眼间有种深怕儿子被抢走的敌意。
    图图似乎是被她的大力扯疼了,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了声:“妈妈。”叶语诺却只是把他抱进车里,关上车门后吩咐司机先走,才转向萧语珩:“只需要向冯晋骁告个状就能把我赶出冯家,萧语珩,你是不是在暗自得意轻而易举就成了人生赢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萧语珩虽不愿意也是无奈,“赶你出冯家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懂,我爱的是冯晋骁,你嫁的是冯晋庭,哪里矛盾了?没错,和冯晋骁结婚是我的心愿,可我想问你一句,这防碍你什么了?我以前被你误导以为是因为你对冯晋骁爱而不得负气嫁给冯晋庭,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
    “你当着顾南亭的面承认,你是为了报复我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才刻意接近他,”盯着叶语诺的眼睛,萧语珩笃定地说:“那一次,你说了谎。”
    “叶语诺,你最初爱上的人,是顾南亭。”
    “至于冯晋骁,他身上有着你所欣赏的和顾南亭相似的孤高冷傲,可惜,他终究不是顾南亭,他甚至没有给你接近的机会就把你判出了局。所以你恨他,恨他把你的气话视为心机,恨他那么决绝地拒绝给你一个开始就选择了你眼中一无是处的我。”
    “姐夫是和他们截然不同的人,他温润沉稳,细心体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真心以待地爱你。我不知道你在答应嫁给他的时候是不是像他爱你一样爱他,但我相信,在有了图图,在他给了你一个可以任由依靠的肩膀和一个温暖的家之后,你是爱他的。否则,你不可能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们的儿子,更不会在我流产之后,千方百计地瞒过冯家一家,让他们对我和冯晋骁因你分手一无所知。叶语诺,不要否认,你并不害怕冯晋骁知道我流过产,你最怕的,其实是姐夫,你怕他知道后误会你,爱冯晋骁。”
    而我之所以愿意把这一切翻过去不再提,是因为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是冯晋骁没有给我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现在我却发现:我最大的失败在于,我口口声声说爱冯晋骁,却不如你了解他。连你都看出来他喜欢我,连你都有把握依他的脾气不会对任何人多说一句我们分手的前因后果,我却执拗地给你们按了一个曾经,认为你们余情未了,藕断丝连。
    他是我那么爱的人啊,我却把他想像成一个觊觎自己大嫂的不堪之人。
    他何其无辜,因你编造的所谓你们相爱的谎言,被我判出局,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时至今日,却还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然后,承担起一切因你,因我,两个蠢女人造成的不堪后果。
    然而,萧语珩心里的百转千回叶语诺终究是不懂,被戳到痛处的女人此时脸色惨白,眼底的歇斯底里纤毫毕现:“萧语珩你不要自作聪明!顾南亭?我爱他,笑话!一个把心给了同父异母妹妹的男人,我叶语诺才不稀罕。”
    这不是叶语诺第一次暗示自己是顾长铭女儿了,萧语珩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愤怒,而是出奇的平静:“我相信妈妈,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信?”叶语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是不愿意承认顾南亭犯了乱伦的大错!否则你告诉我,凭他对你那么深的感情,他是怎么放下的?萧语珩,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他连你为冯晋骁怀过孩子都不在乎,他为什么会放手?为什么!”
    她那么咄咄逼人,言之凿凿,萧语珩几乎失去对峙的勇气。动摇的瞬间,她记起和冯晋骁分手后顾南亭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向她表明心意的时情景,她说:“我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冯晋骁,最亲的姐姐,不想再失去哥哥了。”
    因为顾南亭太清楚,在她爱过冯晋骁之后,要想和她一辈子,只能是以兄长的身份。
    那么绝望,却又那么通透。
    除了放手,还能怎样?
    能怎么样呢——
    没能得到萧语珩的回答,叶语诺以为她是无言以对了,眉眼间皆是冷意,她继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止恨你,我更恨萧素!我之所以在她和爸离婚之后再不认她,是因为她给爸蒙羞,不守妇道和顾长铭暗渡陈仓怀了你!要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随母姓姓萧!”
    “啪”地一声响,叶语诺的左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力道之大,顿时把她打得偏过脸去。
    然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叶亿抬手指着叶语诺:“她即便不姓叶,也是我叶亿的亲生女儿,倒是你,哪怕你姓了萧,也只能是你萧姨的养女!”
    叶语诺猛地抬起头来,萧语珩也石化在原地。
    “背叛婚姻的是我啊。”叶亿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声音细听之下都有几分颤抖:“可素素原谅了我,还因自己的身体不易受孕深怕不能为我生个一儿半女答应把你接回家抚养,只要我断了和你妈的联系——”
    可事实是:叶亿终究是让萧素失望了。
    他不仅没和叶语诺的妈妈断了联系,反而在萧素怀着萧语珩的时候还和她厮混在一起。男人啊,总以为可以坐享其人之福,却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不会破坏他家庭的女人在等了多年都等不到叶亿离婚的情况下,把一盒录影带悄悄地送去给了萧素。
    那画面里赤身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让萧素的天轰然倒塌。满腹真心地照顾丈夫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女儿十几年,只换来这样的结果。萧素在多少个瞬间动过轻生的念头,可懵懂可爱的小语珩却在半夜醒来为她擦眼泪,怯怯地问她:“妈妈你怎么哭了,是因为珩珩闯祸了吗?我没有和姐姐争东西啊,妈妈你告诉我要让着姐姐,我都记着呢。”
    为了萧语珩,萧素发誓要让自己过得更好。她提出离婚,除了女儿,连一件衣服都没从叶家带走。直到叶亿和叶语诺的妈妈都结婚了,这个温柔的、纤弱的、无依无靠的单身妈妈还在抗拒顾长铭:“我可以给我女儿最好的照顾,不需要倚仗任何男人。”
    一年后,小语珩被同学欺负,被骂没有爸爸,淋雨发了高烧,萧素抱着女儿在人满为患的医院走廊里打点滴时,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是那个因一念之差险些和她终身错过的男人为她擦去眼泪:“素素,你有权力选择坚强,可珩珩还这么小,她不该承受这些。”也是他,在遭遇车祸的瞬间用身体护住了他们母女。
    所以,萧语珩在没有任何人提示和教导的情况下,第一次情真意切地喊顾长铭爸爸,萧素温柔地为顾长铭拭去眼角的泪意,含笑着对丈夫说:“她应该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悔恨交加的叶亿庆幸,顾长铭是一个长情的人,最终用真心把萧素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视萧语珩为己出。可惜的是:大女儿竟然和她妈妈一样偏激。
    一步错,步步错!
    叶亿紧紧地握住萧语珩的手,半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不知道在宽容的萧素始终为他保留着身为父亲的尊严之后真相大白,该以什么面目面对纯善的小女儿。最终,他扬起手像是还要打叶语诺,却在下一秒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我啊,该死!”
    冷漠刻薄的继母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她一直憎恨的妈妈,却是尽心尽力抚养她多年的养母!那个她又爱又恨的萧素,那个她叫了十几年妈妈,又用十多年时间压抑下再唤一声妈妈的女人——叶语诺颓然跪倒,无法抑制地爆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尖叫:
    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距离中国好作者十万八千里的亲妈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真像大白了
    大boss怒目以对:“她爱我?我要自杀!”
    冯队一把掀了亲妈的电脑桌:“原来我是那个垫背的?想我拆你骨头是吧?”
    49 艳域48
    萧素,那个和自己没有血源关系,却待她视如己出的养母,她不仅没有半分感恩之心,还恨了十几年。萧语珩,那个即便被自己推下楼,一夜之间失去最爱的男人和孩子却依然叫她姐姐的妹妹,一次次地劝戒她珍惜拥有,却被她视为仇人般试图报复,费尽心机只为让她一无所有。
    到头来,险些连叶语诺都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对顾南亭的爱而不得,还是冯晋骁对自己的不屑一顾让她愈发地恨萧语珩,还是仅仅是萧素的抛弃让她偏激到不可理喻。
    然而,现在再来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当掩藏了多年的秘密被这样赤、裸、裸地披露出来,除了不可置信的崩溃,再无法形容叶语诺的情绪。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骄傲清高的一面示人,何曾像现在这样,泪雨滂沱,孤寂无依。震惊之余,萧语珩实在于心不忍,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叶语诺。却在靠近的一瞬间,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
    回身,视线所及是冯晋骁英俊的眉眼。
    他何时来的,萧语珩完全没注意到,她有些迷茫地以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做。尽管清楚对于叶语诺,冯晋骁是厌恶的,可看在与大哥冯晋庭的兄弟之情,萧语珩相信他同样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叶语诺。
    冯晋骁到底没有让萧语珩失望,视线投向路边停下来的车上,他说:“这个时候她不需要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匆匆而来的冯晋庭。
    离开的时候,大切的后视镜中,萧语珩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把他的妻扶起来——其实还不是那么糟糕的,至少还有一个男人心甘情愿陪她承担。而且此时,丈夫的怀抱远比她这个被排斥了多年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几句劝慰更能温暖她的心吧。
    同父异母,居然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更出人意料的是,一直以来,被视为“异类”的是自己,如今却成了叶语诺。
    始料未及。
    安静了片刻,萧语珩蓦地反应过来:“是你把爸——”心中父亲的形象忽然模糊了,明明是叫惯了的称呼,却因为想到母亲受到的伤害难以启口,“是你把他接来的?”
    冯晋骁像是没发现她的停顿和不自然,点头:“我不希望由你来照顾图图。”
    萧语珩再喜爱图图,终究是在小家伙出生之日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冯晋骁认为让身为小姨的她照顾图图,是对她的一种伤害。所以得知她要来接图图,在打不通冯晋庭手机的情况下冯晋骁联系了叶亿,希望身为外公的他把外孙接回家。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早上冯老爷子临走时告诉他,叶语诺回娘家了,那么由外公来接,也不会让图图觉得突兀,更避免了叶语诺发现儿子被萧语珩接走后借题发挥。对于叶语诺,冯晋骁实在没把握能控制住脾气,他不能保证一旦她再对萧语珩有一丝一毫的轻慢,自己不对她动手。令他没想到的是,叶亿亲口道破的那段和萧素鲜为人知的过往。
    不过,当陈年旧事被揭开,一切似乎就合情合理了。之前,冯晋骁也曾不解,凭萧素温婉善良的性情,即便离婚,又怎么会对大女儿不闻不问。
    瞬间懂得了他对自己的保护之心。萧语珩凑过去挽住那个看似专心开车,实则大脑在快速运转的男人的胳膊。
    冯晋骁神色不动,单手扶稳方向盘,腾出右手轻轻搂了搂她:“先让我开车。”
    萧语珩像个孩子似的蹭蹭他,才乖乖坐好,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她轻声说:“我想回家。”
    冯晋骁说好的同时大切已平稳调头,心里却在想:今晚的计划势必是要取消了。
    顾家别墅外,下了车的萧语珩去而复返,她扑进冯晋骁怀里,带着几分愉悦地说:“冯晋骁,她不爱你。”
    冯晋骁先是微皱了下眉,随即明白过来,他失笑:“那真是太好了。”
    萧语珩仰着小脸望着他:“我以为某人至少该失落一下。”
    有点冤枉倒是真的。冯晋骁低头轻吻她噙着笑意的嘴角:“我有你就够了。”
    这样的甜言蜜语令萧语珩喜悦,为了掩饰害羞,咬了他嘴唇一下。
    冯晋骁微笑不语,收紧手臂抱她更紧。
    这时,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的情意绵绵。萧语珩惦脚,越过冯晋骁的肩膀看见一米外站着面无表情的顾南亭。显然,那位哥哥的脸色不太好。她却丝毫不介意,向他挥了挥手,“哥你回来了。”
    冯晋骁松开怀里的女人,顾南亭正好从他身边走过,“进去坐。”语气淡的如同命令。
    可对于冯晋骁而言,已是最热烈的邀请。
    萧语珩对着哥哥的背影拳打脚踢,然后大大方方和冯晋骁牵着手进门。
    二楼萧素的房间,萧语珩进门就给了妈妈一个热情的拥抱,“妈妈,我回来了。”
    萧素微微笑着拍拍她的小屁股:“怎么了这是,我的珩珩终于发现冷落了妈妈吗?还是被欺负了跑回来哭鼻子?”
    “才不是呢。”萧语珩却不松手,把脸埋在萧素颈窝,嗓音低哑地唤了声“妈妈”,停顿了很久,直到萧素问她怎么了,她才低声说:“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都不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她不是你生的,才不要去讨好她呢。”
    那么孩子气。
    聪慧如萧素瞬间就明白,她温柔地以手指梳理女儿的长发,“可你们却都是叶亿的女儿。即便我们做不了夫妻,也改变不了你们姐妹俩有血缘关系的事实。而且,我们离婚的时候我答应过,不损伤他身为父亲的颜面和尊严。珩珩,对于我,叶亿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对于你,他还是一个好爸爸的。”
    “妈妈并没有善良到被毁了幸福还一言不发,所以你舅舅和姨妈一怒之下联手迫使他破产,我没有阻止。他既然能因为另一个女人放弃、伤害我,他就该承担得起后果。当他一无所有,他并没有试图挽回我们的婚姻,只求我不要剥夺他身为父亲的探视权。”
    那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哪怕倾家荡产,除了坚持要女儿的探视权,没有说一句求她原谅的话。萧素在那一刻彻底清醒和放手,她说:“珩珩的探视权我可以不收回,不是我还爱你,而是对于一个对我无心的男人,叶亿,你再也不配扰乱和影响我的人生。”
    后来,萧素开始慢慢接受把萧语珩视为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顾长铭。婚礼上,当顾长铭把戒指缓缓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当礼成后顾南亭抱起身穿白色小礼服的萧语珩,宠爱地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尖,微笑着说:“从此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那些前夫带给她的伤害,终于烟消云散。而叶亿却在之后多年无法东山再起,是因为萧家人要给这个对爱情和婚姻不忠的男人一个永生永世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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