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桀惊讶之意不外于上官宏,也是傻傻的呆愣在快艇上,刚刚还在庆幸那些军舰让他们顺利通过了,可惜没想到真正的老板还藏在他们船上。
“告诉我,谁的注意?”凌江雪疑言笑自若的斜视着站在身前的两道身影,一黑一白。
黑色衬衫的上官宏咬紧牙口,怎么也不能出卖二哥。
白色衬衫的姬于桀心里发颤,怎么也不能这么说出是二哥。
“说!”一声令下。
“是二哥。”
“二哥。”
两人会意的望着彼此,事到临头,老虎威严之下,意气荡然无存。
“啪啪啪!”凌江雪疑含笑的双手击掌。
上官宏后背一凉,忍不住的双腿一颤,“那个夫人,其实二哥心里也是担心着——”
“我知道了,你们把他扶进去吧,有医生在里面。”凌江雪疑指着船舱,背身而立。
姬于桀着急的抱起雷圳毅,动如脱兔般冲进了船舱里。
萧七儿依靠在舱门前,双手环绕在胸前,不时看看里面的情况,又不时看看自己的脚尖,心里乱如一团。
姬于桀迎面而上,惊诧的望着只有一个人的萧七儿,大喊一声,“二哥呢?”
萧七儿伸出一指指着里面,“挨了一刀。”
“什么?”上官宏终于自己知道的担忧出自哪里了,原来是被凌夫人那气势迫人的气质给完完全全的折服了,自己儿子身受重伤,这后果果真不堪设想。
姬于桀将雷圳毅放在床上,也顺着萧七儿的目光看了几眼,“怎么回事?谁伤的?”
“还有谁,除了己无名,还有谁能近他身?”上官宏怒斥。
“这小子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大哥二哥的仇,我一块捅了他。”姬于桀冷哼一声。
“你有哪个本事?”上官宏不敢苟同。
“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没那个本事?”姬于桀怒视。
萧七儿难得让自己双耳遭罪,索性打开舱门走了进去,“怎么样了?”
医生收拾好被血染红的纱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伤口很深,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意思?”萧七儿立刻脸色沉下,望着凌箫天面无血色的脸颊,心里惴惴不安。
医生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又像是正常的。”
“你究竟说不说?”萧七儿就着手术刀架在一声脖子上,冷冷的敌视着他。
医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震惊,急忙脱口而出,“像是伤口上有什么异物,但是却又不像,大概是感染了,我已经替他清理好了,只要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发高烧就没什么大碍了。”
萧七儿丢掉手术刀,哼斥:“知道了。”
姬于桀站在舱门外,苦笑,“果然是天生一对。”
“两个都是急性子。”上官宏接话。
萧七儿坐在床边,拿着纱布为他擦掉头上溢出的冷汗,缓慢的,轻柔的,渐渐的,感觉到他脸色微微恢复了点点血色。
姬于桀探出脑袋,再次苦笑,“七儿啊,再擦下去,我二哥就要破相了。”
萧七儿猛然回神,盯着他脸上泛起的红晕,这才看清楚原来不是恢复血色,而是被她给擦红了。
“呵呵,看来我二哥艳福就是不错啊,有你贴身照顾,哪像我大哥,真是苦命啊。”姬于桀看了一眼舱外躺在床上被上官宏翻来翻去捯饬伤口的重伤患者,恐怕一顿操持下来,伤口不但不会止血,还会再次血崩。
萧七儿拿着棉签,沾了点水擦拭着凌箫天干裂的嘴角,笑道:“雷爷不是结婚了吗?”
“可是人家老婆不在身边啊,哪像凌爷啊,小手握着,小脸摸着,小嘴亲着,这生活让我们几兄弟谁不羡慕啊。”上官宏随便插上一句,若有所思的回味着某道身影。想想味道应该会不错。
萧七儿的手微微顿了顿,却不以为然的放下,握紧了他的手,心里一阵阵苦意,他们这样还能继续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慈悲的老天爷给个半年?
时间在缠绕的十指中悄然而过,凌箫天安静的躺在床上,梦里却是千变万化,毫不平静:
不知是那一天,她一身鲜红的站在自己的身前,而她的嘴角溢出的血好像怎么也擦不净,越来越多,最后覆盖而上她的鲜红长裙,不知是血的颜色,还是裙子的颜色,触目惊心的,就只有那一片红;
而他,却冷漠的站在她的面前,脑袋里、眼神里、甚至行为里,没有她的影子,她对于他就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到让他对于她的死,可以泰然的那个人;
他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渐渐倒下的那袭红霜,看着她身下流淌而下的刺目鲜红,就像是掉进了红色染缸里,除了红,终究只剩下红。
怎么办?想不起来了,她是谁?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不舍,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留恋,她看着他,就像是迟迟看不出深度的距离,她眼角的泪,是为谁流下?她眼角的泪,是为什么越聚越多?
凌箫天睁开双眼,眼底,漠然的看不清任何事物,只剩下,梦里让他惊恐的记忆。
七儿,终究有一天我会忘记你,然后,漠视你的一切,而这一幕,就是不久的将来,在你我身边正式上演。
萧七儿感觉到指尖的颤动,惊愕的睁开眼,与他温柔相视,“你醒了?”
“嗯。”凌箫天只觉得喉咙处嘶哑干渴,想说什么也被硬生生的挡在了自己的腹中。
“你昏睡了一天了,幸好没有发烧,这一次真是奇迹了。”萧七儿覆上他的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眼。
凌箫天伸开手抚摸着她的脸,微笑着:“是啊,都是七儿带给我的奇迹。”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啊,是你的母亲救了你。”萧七儿本想着隐瞒,可是还是脱口而出了。
凌箫天微微点头,记忆里,的确想起了在上游艇那一刻看见的那抹熟悉的影子,“我知道,不过我依然是为了我的七儿拼命活下来的。”
“嘴真甜。”萧七儿微微低下头,竟是害羞的偷笑。
凌箫天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直视她的眼,正色道:“七儿,难道你不信?”
“好了,医生说过了,你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出院再说。”
眼见着她的手要脱离自己的手,凌箫天慌乱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摇头,“我很好,我还记得我们讨论的宵夜事情,怎么办啊,这顿宵夜从一开始就无限期押后了啊。”
萧七儿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笑逐颜开的某人,再想想他的龌龊思想,扯开他的手,站起身,双手叉腰冷斥,“给我好好养伤,这顿宵夜等你伤口愈合了再说,好了,我去趟洗手间。”
凌箫天淡笑,“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我喜欢跟大众走。”萧七儿夺门而出,脸颊通红通红,甚至很烫,难不成自己发烧了?
门外的保镖不苟言笑的微微颔首。
萧七儿大喘一口气,苦笑:现在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男人还真是只考虑下半身,不顾及上半身了。
“哟,咱们二嫂子这是被赶出来的,还是被羞出来的?”姬于桀开着玩笑靠近双颊红的堪比西红柿的某女。
萧七儿急忙背对过身,轻咳一声,“我大概是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了,你们看好他。”
“看来是被羞出来的。”雷圳毅坐在轮椅上也是随口而说。
“不过咱们二哥真是厉害啊,重伤在身,都能弄的二嫂子面红耳赤,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凌箫天啊。”姬于桀仰头大笑,眼底全是得意。
“少贫嘴了,进去吧。”上官宏推着雷圳毅进入病房,房间里,还残留着七儿独有的那股体香。
凌箫天看着并无大碍的雷圳毅,也是如释重负的嘴角含笑,“这一次辛苦你了,大哥。”
------题外话------
最大的一个虐点要来了,准备好了吗?
呵呵,明天放送。
正文第七十二章甜蜜那一刻
……
“没什么,倒是你,差点就回不来了。”雷圳毅长叹一口气,岛上的惊险他不是不清楚,只是没想到他们四个人敢就那样明目张胆的闯进去,果真胆识过人,胆量超凡。
姬于桀随便拉过一张椅子,靠在椅背上,翘起一腿,“二哥叫我们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检查我们有没有完整的带回大哥吧。”
“有点事。”凌箫天顿了顿,“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三人第一次瞧见凌箫天如此深不见底的眼神,竟瞧不出他心底藏着什么秘密。
凌箫天踌躇了三分,开口道,“三天后,我们去k市。”
“三天?二哥,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吗?”姬于桀踢开椅子,慌乱的起身。
凌箫天淡笑,“我不是开玩笑,必须去。”
“你不要命了?”上官宏侧过头,不看床上的人。
“本来也活不了了,怎么死,都一样。”凌箫天语出惊人,炸的三人同时瞠目。
“二哥,你、你怎么了?”姬于桀伸手捂在凌箫天的额头上,“没有发烧啊。”
凌箫天扯开他的手,淡淡一笑,“我没事,只是有时候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我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二弟,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雷圳毅面色凝重,分明见你脸上写着‘本人心里有事’。
凌箫天摇头,“我通知你们准备一下就可以了,大哥伤势过重,这一次就三弟和五弟跟我一起去。”
“伤势有你的重?”上官宏身体靠在窗台上,冷冷说道。
“如果你不说明原因,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跟你去的,连七儿也不会答应你。”雷圳毅决然拒绝。
姬于桀坐在凌箫天身侧,叹息:“二哥,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只是现在你的伤太重了,医生说过起码卧床一周才能下地,就才三天,三天你就想坐飞机去外地?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死。”
“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如果你要去,你自己去,你要七儿陪你一起去,你也自己跟她说。”上官宏也是索性拒绝。
“就这样了,二弟你还逞能?”雷圳毅双手紧紧的撑着轮椅,直到指尖泛白,他咬紧牙缝,冷冷哼出。
凌箫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别无选择。”
“什么叫做别无选择?”姬于桀从病床上跳起,“你别告诉我你出院去什么k市是为了什么比自己命更重要的大事。”
“己无名给我下了忘情散。”凌箫天睁开眼直视三人,“你们知道的,那玩意儿一旦中了,一周之内绝对会忘记对自己最重要的女人,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最舍不得放下的女人,我不想我忘记她,我不能忘记她,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将她抛之脑后。”
上官宏苦笑,“然后呢?你就这样跑去k市有什么用?你跟我们都知道那毒是无药可解,除非,除非舍弃真爱,忘情忘情,忘掉情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你让我忘记她?”凌箫天颤抖的撑着自己坐起身,双目如矩的瞪着说的泰然的上官,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也对,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身不由己。”
“二弟,忘记了可以再来一次,重新认识她。只有活着,有什么不可能的?”雷圳毅压住他挺起的身子,摇摇头。
凌箫天掀开她的双手,“我能等,她不能等啊,你们也知道她体内的毒是因为爱情而毒发的,一旦毒素蔓延,那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我见过两次了,我不想见到第三次。”
“那你去k市做什么?我们替你想办法,你好好的养病,不是还有六天嘛,我们替你找解药。”姬于桀着急脱口而出。
凌箫天再次摇头,“这一次我是替她找解药,只要在忘记她之前找到解毒的方法,就不用担心会不会跟她重来一次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