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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海本欲去洞天河留神洞找自己的大师兄,号称“天地一符追魂”的史如书,但看了这**仙的布置,又动了去看看这浩原古国的心思。
    仍然扮做一个走方郎中,江海看着浩原古国的风土人情和山水画卷。这里的山已没有沐国那般险峻陡峭,而是又尖又细,如果说沐国的山是雄浑粗壮的汉子,这浩原古国的山就是锋利而不失妩媚的女子。
    浩原古国的女子,头上喜欢戴着高而尖的笠帽,这笠帽既是雨具,也是口渴时舀水的用具,男子则头顶一犄角状的物事,其功用与那笠帽倒是接近。江海发现这浩原古国的民风果然有古国的淳朴之风,但其中的彪悍和粗暴也是非同寻常,江海感兴趣的倒是这浩原古国的大国师:**仙。
    能够灭弑数十万军队,够狠。
    能够圈禁这数十万鬼魂,这是狠得很厉害。
    浩原古国的普通百姓所供奉的,也正是这位**仙。
    这些仙风道骨的**仙的画像,都是同一种装束,同一种发式,左手的拂尘搭在右手上。
    江海在无人处偶尔会练练自己的掌法,他很怀疑太乙真人最后两掌是不是真的可以练成。
    天地在我心。
    空寂无岁月。
    虽然自己领悟了“符阵空间”,但“符阵空间”必须借用符与阵,还需要时间才能形成领域,如果自己的本身的功力和掌法就可以达到道君的层次,那么对于“符阵空间”的威力大了岂止一星半点?!
    天地在我心。却只是寥寥几句,风扬哥上次对这套掌法说了什么?好象说的是,就只有这最后的两掌有些意思。那么这两掌一定是可以练成的!江海又在心里默念了早已背得滚瓜料熟的口诀,却总是不得要领,天、地、我,怎么在一起?空寂,怎么会没有岁月时间?
    江海信步而行。
    通或不通,都自行去。天与地,悟到如何?悟不到又如何?
    空不是寂,天地也有法则,春种秋收,阴阳互易,破又如何?不破又如何?
    存于一念。
    江海就在脑子里转着这些古古怪怪地念头,进了浩原古国的国都:
    原大都。
    城门很小,江海几乎不敢相信一国之都的城门会如此之小,——只容两辆马车相向而行!——这难道是为了防御?
    “来了?”刚进城门的江海就听见这突然的一声。
    进行这城门,江海就觉出气息与外面有些不同,似乎空气有些凝滞,又似乎有点沉重,这绝不是气候导致的温度的不同。听到这突兀的一声,江海也未露惊讶之色,只是对那人点了点头:
    “来了。”
    能够圈禁数十万鬼魂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那人站在角落里,淡得象是只是一颗青涩的果实,和带着青苔的城墙很般配,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起来完全看不到他,但江海知道,他就在那里。
    如同画里一般的装束,一般的发式,一样的拂尘。
    “跟吾来。”
    江海跟着这淡淡的影子穿过人流,到了很平常的一座湖边。
    湖里一道长长的堤。
    江海看到这叫原堤。
    “这堤是吾造的。”
    “造得不错。”
    “这堤下埋着被他们害死的人。但你觉得并不太好?”
    “一道堤直入这湖,有些孤独。”
    “孤独者往往是最优秀的成功者。”
    “那是因为你享受了孤独,把孤独当成了进阶的阶梯。”
    “你不象是孤独的人。”
    “我不是。”
    “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人。”
    “也许。”
    “所以我要谢谢你。”
    “不谢。”
    淡淡的影子现在无比清晰,他的声音有点尖细,就象浩原古国的山峰,“你知道吾谢你什么?”
    江海眼睛看着湖水:“你有你的理由。”
    “你把他们放了,吾就已经感知到。所以吾要谢你。”
    “你也可以做到。”
    “吾可以做到——那吾当初就不用做这阵法。你破去这阵法,也破了吾当年的诅咒。”
    江海一愣:“诅咒?”
    他点点头:“吾是云从雨,他们叫吾**仙。”
    江海眼神一凝:“道友是巫族的修士?”
    云从雨点点头:“你猜得很对。”
    “我破了你的诅咒,你还要谢我?”
    云从雨看着江海,笑笑:“当时吾的咒言不仅是针对这数十万大军,而且是针对吾自己。所以你解脱了他们,同时你也解脱了吾。”
    江海有些莫名其妙:“我有点听不懂。”
    云从雨微笑道:“因为他们无法解脱,所以吾也只能呆在这浩原古国。这是吾当初的咒言。所以说你解脱了他们,同时也释放了吾的自由。”
    “你是通过自己的咒言和法阵才把他们圈禁的?”
    “没错。他们犯下的罪孽,需要得到惩罚。”
    “这样的惩罚似乎有点狠辣。”
    “如果你见到他们以人为食,弑无数生灵,如果你知道这道堤下就是埋着这支大军吃剩的人骨,也许你就不会觉得吾狠辣了。”
    “整支大军都如此?”
    江海有些震惊。
    “不是每一个士兵都如此,但最少也有一半。——这就是吾当时怒火的原因。”
    “你后来又觉得不忍?”
    “吾也没有办法,吾不能自已破开自已的咒言。”
    “你应该可以完全控制咒言。”
    “那样对吾的功法和身体会有很大伤害。还是吾师说得对,他老人家对吾有一句话:怒与非怒一念间,成与非成十万年。吾现在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因为咒言,吾困在了这里,也由于吾困在此处,所以吾修炼有成。所以——吾在这里等你。”
    “等我?”
    “等你,是为了向你说一声‘谢谢’。”
    “不敢当。”
    “吾们巫族,很少与人说这么多。所以世人对吾宗门多有偏见。哈哈,也没有什么,世人皆醉何必醒?”
    风势渐渐大了,湖水悠悠荡荡地漫上了原堤,“这里算是禁地,所以无人前来,一个人看着这满眼湖水潋滟,才发现色彩原来不敌黑暗。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云从雨轻呼了一口气,
    “从此浩原古国再没有**仙了!”
    说完,云从雨深深地看了江海一眼,一转眼就消失在原堤上。
    江海一个人看着浩渺的湖水,有些出神。这云从雨是江海遇到的巫族的第一人,其功法深不可测,但更令江海动容的,是云从雨有一种淡泊、从容,彬彬有礼,和传闻中的巫族修士大相径庭。
    是好?是坏?是不是有明确的界限?或者,是模糊的。
    用自己的自由,禁锢这几十万的魂灵,这个云从雨!
    巫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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