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瞥了一眼地上冒着热气的鲜血，咽了咽口水转身走了。
离开后，双眼微眯看着新长出的黑红指甲，比脱落前更长更锋利了，连混凝土都能穿透。
刚才杀人后，没有觉得恶心想吐，甚至没有黑恶感，好像他杀的是两只蚊子，那么寻常和无所谓。
所有生物都在努力挣扎适应末世，他也必须适应。
只有适应，才能够活下去。
王然隐藏不了身上的气息，在海青追着李鹏离开时，便选了一个相反的方向，拼命的逃。
一路上招惹了不少丧尸跟着他，直到躲进市中心二十层楼高的公寓，才算勉强摆脱那些丧尸。
王然满头是汗，都不敢用力喘气，将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一边搜索房间的东西，一边小心翼翼观察楼道的情况。
海青没有和异能者交过手，先前王然和异植战斗，他瞥过一眼，火系异能挺厉害的。
他虽然没有痛感，但也不愿被烧成煤炭，所以才决定磨着王然。
跟了王然近三个小时，才认清他太低估王然了。
王然从来不将异能用光，每次遇到丧尸能躲则躲，连体力都会及时恢复，绝不把自己显露险境当中。
琢磨着这样不行，海青慢慢拉近了他和王然的距离。
商场里的丧尸都被清理差不多，王然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拿着面包大口大口地吃，将商场门口一队人无视了。
海青戴着手套和墨镜走进商场时，冷声询问不远处的小队，“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防弹衣的男人，他抢了我的晶核，还杀了我的队友。”
被问话的小队，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中间多是普通人，异能者只有两个，晶核这种东西，他们只在军方广播里听过。
都不想趟进这潭浑水中，胖胖的中年异能者钱贤给海青指了方向，不敢多说话，就怕海青一个不高兴把他灭了。
海青瞥了小队一眼，见两个异能者站在最前面，把普通人保护在后面，脸上冰冷的神情稍缓，“不想被连累，就赶紧离开。”
钱贤拿着装满食物的背包，一脸感激看向海青，和另一个异能者招呼大家赶紧离开。
海青朝王然所在的方向走去时，脸上神情越来越冰冷，双眼血色越来越阴森恐怖。
王然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向海青。
只一眼，整个人魂魄都差点灭了。
没有气息，就像死人一样，这种感觉他在见海青第一次时有过。
王然双脚控制不住颤抖，“你…你……”
见王然认出自己，海青慢慢将墨镜取了下来，“王队长，你挺有身份啊，能搞那么多炸药将大楼给炸了。”
哪怕语气云淡风轻，王然还是听出海青话里的森森杀意。
王然神情惊恐看着海青血红的眼睛，那是丧尸才有的眼睛，可是丧尸不会说话，不会思考。
可是海青，一开始见面，他就没感受到他的气息和心跳，还以为那是异能的原因，将气息和心跳隐藏了。
真相已经摆放在眼前，现在怎么会想不通。
海青不是异能强大，是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和心跳。
他是丧尸。
可是丧尸，为什么能说话？
为什么还保留着生前的记忆？
王然全身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
如果他把海青的消息报告给军方，肯定能在军方获得立足之地，就不用再出来冒险。
“你这个人还真是贪心，到现在还想从我身上获得利益，你也不想想你配不配。”王然的眼神让海青觉得恶心，这种人连丧尸都不如。
他杀丧尸不会感到脏，杀这种人却觉得脏。
知道逃不过，王然慢慢站了起来。
他不是没经历过生死战斗，只是没见过会说话的丧尸，才在一开始被吓乱了心神。
现在心神已经归于平静，慌乱和恐惧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王然的火焰温度很高，海青只能靠速度优势躲开，战斗中还是不小心烧掉了一些头发，可他一点也不急。
一旦王然异能用光，就是他菜板上的肉。
王然心里一边焦急一边盘算，不动声色将战场往外面移动，只要找到其他异能者，他就有胜的希望。
几分钟后，王然眼光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人群，立马大吼“这是一只二阶丧尸，不杀掉他，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这时海青才发现，刚才在战斗时，王然将他的墨镜和手套都烧了。
黑色的指甲，血红的双眼，正是丧尸的身份证明。
海青从秦柏那里知道自己情况特殊，不想被军方研究所追捕，只能将自己当成普通丧尸，不停攻击王然。
见海青果然如自己预料那样不敢说话，王然眼里快速闪过算计成功的得意。
五六个异能者上前将海青围住，都在惊讶二阶丧尸身上的干净，身上连块肉都没掉。
“大家一起上，不杀了他，全部人都得死在这里。”
王然神情激动，捂着被海青抓伤的手臂退到人后，眼神飘忽看向四周，只等情况不对便立即逃跑。
海青不想下杀手，可围住他的异能者，全都朝他丢异能。
各种冰球，藤蔓朝他袭来，眼见王然离他越来越远，心里充斥着愤怒。
王然在人群休息了一会，忙道“大家先磨着他，这可是二阶丧尸，军方的研究所肯定非常需要，到时大家就可以发财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只二阶丧尸，只有他知道，这是一只像活人的丧尸。
有理智的异能者，根本不听王然的话。
面对二阶丧尸，还不用尽全力战斗，还想着活捉，脑袋被驴踢了吧。
海青陷入被动，一直在闪躲。
攻击他的这些异能者，跟他没有仇怨，只是被王然利用了。
怕误杀了好人，海青咬了咬牙，将心里嗜血的欲望压下。
十分钟过去，海青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吞下去的晶核能量越来越少，直到消失不见，身上的伤口再也不会愈合。
胃里又出现难以忍受的灼烧感，想要撕碎这些异能者，更想要吃饱。
海青害怕饥饿让他失去理智，故意露出已经到极限的样子，趁着一个异能者的攻击逃出了包围圈，然后调头就跑。
一根冰针出现在海青前方。
海青没注意直直撞了上去，冰针刺入脑门，头痛到痉挛。
几个异能者望着海青快速消失的背影，脸上全是震惊。
这特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