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剑离走到苏晚茶身前,蹲下了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事到如今,他实在不想她认出自己,更不想再与她苏晚茶有什么瓜葛。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里,那么那里的一切,就永远埋葬在记忆深处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苏晚茶勉强抬了抬眼,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了蹲在自己眼前的神秘男子。
“就是他救了自己……”
苏晚茶心中感激,却无法表达出来,微微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声音。
此时的她意识已经混乱了,仅仅靠着最后的执念支撑着自己即将奔溃的意识。
看到苏晚茶的样子,剑离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出去。”
趴在地上的苏晚茶闻言一怔,对于这个声音,她不知为何有股绝对的信任感。
嘴中轻轻嗫喏了一下,苏晚茶彻底放下一切,意识沉了下去。
叹了口气,剑离抓住苏晚茶沾满泥土的手腕,静静地感受了一会。
“还好,这种药物只能让她短暂昏迷,并没什么大碍,估计过个一两天就会自己醒来。”
松了口气,剑离走到一旁支离破碎的泥棺处采集几株银霞果放入怀中,又扶起苏晚茶,把她架在胳膊上,慢慢的朝洞口走去。
“少侠,揍,揍我!”
身后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剑离的步伐,他停下脚步,向后看了一眼。
“自生自灭吧!”
重重的冷哼一声,剑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任由马运来在后边不停的呼喊。
这个马运来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但是大部分是外伤,最多休息几个时辰就差不多可以行走了。
只不过,唯一比较严重就是那个……
成为阉人的事实……
也不知道他反应过来以后能不能接受得了……
想到这里,剑离忽的打个冷颤。
糖堆这个家伙,看谁不顺眼就来上这么一下,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
绝对不行!
万一自己哪天也让它看不顺眼了……
一个激灵,剑离连“呸”三声,随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糖堆!”剑离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
趴在怀中闭目养神的糖堆闻言浑身一颤,从剑离小哥哥的声音中,他感觉到了极不寻常的气息。
蹑手蹑脚的爬出怀中,糖堆刚刚要开溜,就发现被一只手掌捏在了手中……
……
……
一顿威逼利诱之后,糖堆被迫与它的主人剑离签订了以下“不平等”条约。
一以后无论什么时候,糖堆都不能擅自做主让一个健全的男子变成阉人!
二针对自己的主人,不论以后主人做了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糖堆都绝不能,绝不能,绝不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绝不能做出任何不利于主人的举动!
看到糖堆怂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钻进怀中,剑离总算松了口气,扶着苏晚茶快速离去。
……
……
“咳咳……这是哪?”
苏晚茶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转了转干涩的眼珠,渐渐清醒的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呼的一下坐起身子。
忍着头痛,苏晚茶慌忙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下身。
看到破烂的衣服依旧安静的裹在自己的身上,苏晚茶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揉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苏晚茶发现自己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中。
正值深夜,四周静的可怕,远处一支只剩小半的蜡烛正在石桌上缓缓燃烧,为清冷的深夜平添一分温暖。
蜡烛旁边,棕黄色的牛皮纸内包裹着一只烤好的羊腿。
羊腿还没有凉透,极淡的香气伴随着蜡烛摇曳的青烟在石桌上方的空气中缓缓交织,最后拧成一股绳,向着床边脸色苍白的女子飘去。
“嘶嘶……”
苏晚茶用力吸了吸鼻子,前方奇怪的香气叫醒了她肚子里沉睡许久的蛔虫。
“咕噜……”
苍白的俏脸上闪过一抹红霞,羞的她慌急的看了看四周。
“还好……”
轻轻拍了拍胸口,苏晚茶掀开被子下了地。
床边放着一双已经洗干净的靴子,正是她之前穿过的。
靴子旁边,是半盆打好的清水。
借着蜡烛朦胧的光晕,苏晚茶看见了倒映在清水中,自己那张红色还未褪尽的,脏兮兮的脸蛋。
洗漱完毕,苏晚茶走到石桌前,看着上边散发着香气的羊腿发了会呆。
肚子中的叫声越来越大,苏晚茶慢慢伸出手把羊腿抓在手中。
“如果他真的要害自己,估计不会等到现在,不管了!”
苏晚茶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桌上的羊腿大口啃了起来……
……
……
填饱了肚子,苏晚茶擦了擦嘴角,掀开帐篷,向着远处的夜色看去。
凛冽的寒风吹入胸口,她下意识裹了裹衣领。
“好吃吗?”
远处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随着寒风传入苏晚茶的耳朵,她赶忙抬起头。
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斜正躺在一颗大树的枝丫上,似乎是在邪邪的笑。
虽然是黑夜,但是男子蒙着黑巾上边的那双眼睛,确是异常明亮。
这双眼睛。
她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既熟悉,又陌生。
仔细一想,她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好吃吗?”
树枝上懒散的少年清朗的声音再次传入苏晚茶耳中,她下意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犹豫纠结了很久,苏晚茶到底还是憋出了那两个字“好吃!”
虽然性格矜持,但是她却不是那种会说谎话的人……
女子声音清脆悠扬,传到树枝上懒散的少年耳中,让他咧嘴一笑。
“早点睡吧,明天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