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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二突然站起,坚决道:“我去找纪神医!”
    “你去哪里找?”掌柜追在后面问道。
    “无论去哪里找也比眼睁睁看着大哥生命垂危要好!我不在时还请掌柜帮我照拂大哥。”
    掌柜的含泪应了。
    皎月追了上来,叫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罢!”“乖皎月要留在这里照顾大哥。”梨二摸摸皎月的小脑袋道。
    皎月瘪了瘪嘴,委屈极了:“那我和大哥等姐姐回来,姐姐一定要回来呀!”他眼泪汪汪地看着梨二,她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出了门。
    出了栈一阵冷风将她吹得清醒,此时黑夜茫茫,她毫无头绪,要如何去找那位纪神医呢?她想到钱大夫说纪神医是祖师爷的好友,钱大夫都已经老成那样了,那纪神医是否还在人世都未可知……
    ......
    转眼已是第三天了,这几天梨二先是去邺城各大医馆细细询问,不知被赶出来多少次,又是拿着迷毂树枝念念叨叨,亦是毫无收获,甚至她还碰运气一般对着那根碧玉簪念念叨叨,但那根碧玉簪什么动静也没有。
    至于陆素的羽毛,如今被她折得只剩一根了,陆素也没有出现,看来她真是遇上大麻烦了。
    梨二垂头丧气,蹲坐在路边,一手握着根树枝,一手握着根簪子,一会儿同这根说话,一会儿同那根说话,神神叨叨,路人纷纷侧目,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马路对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群人拥了过去。梨二抬头望去,只见众人簇拥之中有个男子先是敲锣打鼓了一番,随即指着墙上贴的告示道:“赵大善人家千金有疾,若有能医好赵家千金者,赏一千两黄金!”
    围观的群众交头接耳,只道这赵家千金的命果然是值钱,旁人家的女儿若是出不起一千两黄金治病都愧称千金了。
    梨二心头一动,走到人群周围,零零散散听了个大概。
    这赵大善人经营着绸缎庄子,那绸缎样式新颖,还经常推出当季限定,颇受邺城世家大族欢迎。庄子同时还经营寻常的布匹,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那布匹竟然比寻常百姓家中自己纺的还来得便宜,因此赵大善人可谓是邺城中屈指可数的富商之一。
    既然叫他赵大善人,显然他在街坊邻里也是有口皆碑。据说他出钱修了邺城周边地带通往邺城的路,冬日里还在自家门口施粥,不但如此,他还格外惜才,经常接济腹有诗书的寒门学子,实不愧于赵大善人的名号。
    千两黄金实在不菲,就连之前官府悬赏那恶贯满盈的飞贼,也只不过五百两白银而已,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因了那五百两白银,连活也不干了,整日整夜地在达官贵人府墙外晃悠,希望能一窥飞贼的面貌,接住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若是真得了这五百两白银,可不比他们天天埋头干活得的多。
    但这千两黄金可就没那么好拿了。因救得赵家千金的命就能得如此巨财,故而不免有不学无术者来拿赵家千金的命博彩头,为避免此情况,赵家又贴出了新的告示,要求欲要尝试的大夫均要有治好疑难杂症的先例才可。
    众人皆道赵家千金这次得的病怕是没那么好治,邺城稍有些名气的大夫都来过了,皆是摇头走出了赵府。
    众人正唏嘘着散开,一个姑娘却逆着人流走到了告示前,一把揭下了告示,这下还没离开的围观群众皆是驻足旁观。
    那姑娘可年轻,不会又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众人皆是不齿,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
    那贴告示的男子还未离开,疾步走了过来,举止有礼。
    “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可否先带我去看看赵姑娘?”
    “姑娘可治好过相似病例?”
    梨二有些底气不足,面上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病例么是有一些的,但我也不能在大街上给你看。我就问你,你家小姐现在是否已在医治?若没有,我去看看又何妨?若是能治岂不是皆大欢喜?你们在我着手治疗之前再考验我也不迟。”
    那贴告示的赵家家丁见这个娇姐儿似是有几分信心,说的也有些道理,家中管家多次告诫他不能以外貌论英雄,于是他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姑娘随我来。”
    梨二跟着他去了,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那赵大善人的宅子,一进去便见小桥流水、桃红柳绿,她先是沿着主道走了许久,又是走上了弯弯绕绕的青石板路,曲曲折折,这才终于到了赵家千金的闺房。
    到了门外,一个侍女走了出来,传话道:“宫中秋御医正在给姑娘看病,请稍等片刻。”
    梨二被人引到隔壁的花间坐着,侍女给上了茶点,一盏茶工夫,又有人来带她进去。
    刚进闺房,一个妇人便迎了出来,瓜子脸,柳叶眉,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见梨二来了,她用帕子掩了掩眼角,挤出一点笑意。
    “你就是揭了告示的姑娘?长得可真显年轻,要我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梨二心想着我本就是十五六岁,面上却笑笑道:“我长得显小,其实我已二十岁有余。”
    那妇人先是好奇问道:“姑娘可有特别的驻颜之术?”见梨二面色奇异,她才哎了一声叫道:“瞧我在说什么!我是赵夫人,不知姑娘您怎么称呼?”
    “我姓贾。”
    梨二随便编了个姓,有些吃惊,这赵姑娘据说已经及笄了,竟然有这样年轻的母亲,而这母亲也是奇怪,女儿重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么担心。
    “先让我看看病人罢。”
    “好,好!”赵夫人道:“贾姑娘,病人就在帘子内。”
    梨二抬头看去,只见淡绿色纱帘后隐约是有着一张罗床,纱帘虽薄,却层层叠叠垂了好几层,赵夫人笑道:“宛儿,将手伸出来罢。”
    纱帘后果然乖巧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手腕纤细苍白,几乎是皮包骨头。
    梨二煞有其事地给赵宛儿把了脉,沉吟了片刻,又对赵夫人道:“能否撩开纱帘一看?”
    赵夫人不知为何却犹豫了,道:“贾姑娘,你还是先说说脉象如何罢?”
    梨二皱眉道:“医家讲究望闻问切,同样的脉象可能对应的是不同的病症,若不能观姑娘面色,恕我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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