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无所事事,一直抱着大黄狗,无聊到了极点便开始给狗掳毛,有些立场不坚定的狗毛从狗身上脱落,撒了一地,大黄狗不堪其辱,钻到桌子底下死活不出来。
莲生一进门就看见田七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拼命拽狗爪子的样子。大黄狗见莲生来了,以为他又会给自己好吃的,忙溜出桌底,在莲生脚边亲昵地蹭着。
田七回头见莲生来了,也高兴地以为他送吃的来了,可见他两手空空,失望地问:“饭呢?我饿了,狗也饿了。”
莲生见了笑颜如花的她,心里更是不安,他二话不说,上前搂紧她就给了个深深的吻。毫无预兆的吻印上她的嘴唇,让她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脸,她能感受到莲生的焦躁和不安,虽不知他为何而如此激动,但她还是闭上眼,温柔地用舌尖安慰他。
莲生一顿,随即就是更加狂热的深吻,像是要把她吃进去一般用力。
田七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大胆地迎上去,跟着他的舌头转动,随着他的节奏,任他攻占城池,两条舌在空中交汇,相互舔吸着对方的津液,饥渴地索取对方的一切。
莲生越吻越动情,大掌按住她的後脑,不让她动分毫,卷着她的小舌用力吸允,像是久旱的人遇到了甘露,带着满心的爱恋和激情,只把田七的舌尖吻麻了,体内的空气即将耗尽,他才慢慢放开她,盯着被他亲得又红又亮的娇唇,情绪才稍稍平缓了些。
“莲生,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没什麽,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莲生不愿揭穿她的谎言,只希望自欺欺人的日子能更久些。
“咱俩昨天才见过面。”田七甜甜地笑着,贴心地为他整理散乱开的领子。
“我不管,我就是想。宝贝,我们再来。”霸道的唇再次覆上田七的,还未冷却的情潮又开始上涌,寂静的柴房里只听见两人唇舌交汇的水声,还有她抑制不住的淡淡娇吟声。
莲生正吻得忘我,忽然觉得脚边有一个毛乎乎的东西在乱蹭,他无心搭理,用脚把它踢开,谁知那个东西锲而不舍地凑上来,莲生依依不舍地退出舌头,无奈地看着正对他撒娇的大黄狗。
“狗饿了,我也是。”田七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需求。莲生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让流波给你送吃的来,我该走了,这麽久不见人他们该问了。”
田七想到又要在柴房里待一个下午,就有些闷闷不乐,她拽住莲生的衣角,不太想让他走。
莲生宠溺地拨乱了她的头发,又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轻咬了一口,才放开她,快步离开了柴房。
午膳後,皇後推说累,不和他们年轻人去街上玩了,华嘉公主硬拉着莲生和胡满月上街,蕙然虽好静,还是紧跟着胡满月。于是,四人结伴而行。
其实公主对这个地方熟得不行,轻车熟路,很多地方都去过了,此番只能随便在君临城较为繁华的商铺街上闲逛。她对周围的铺子不感兴趣,却拉着三人,神秘兮兮地朝城的外围走去,却也不告诉他们要去哪。
她不说,莲生也知道,城中心只得风雨欲来堂一个男倌场所,而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叫得上名字的风月场合,华嘉公主生性好玩,还好色,每次来都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去看个究竟,想必今天要去的就是月华馆。
华嘉公主趁母後在楼里休息,身边又没有多嘴多舌的伴读郎,想着能在结婚前见识见识仅次於风雨欲来堂的少爷馆,莲生和胡满月都不是多事的人,就算被护卫告了密,她也有两个挡箭牌,所以,她的目的地正是月华馆。
三人站在月华馆的大门前,胡满月一脸尴尬,他小声劝道:“公主,来这种地方,不大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金叔那你都去了,现在怕也迟了,我一个女子都没说什麽,你就安心跟着我玩吧。”
胡满月不敢再出声,心里盘算着若是皇後娘娘责问下来,他应该用什麽借口。
迎宾的两个小工见两位穿着华贵的女子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有些奇怪,还没见过女人来玩乐带着男人的,但纳闷归纳闷,他们还是热情地引着四人进了楼。
华嘉公主做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江湖中人的摸样,袖子一挥,大声说道:“把你们最好的公子叫来!”
因为是下午,月华馆没什麽客人,公子们大多闲着,见来了一个大主顾,纷纷凑上去自荐,希望这只有钱的小羊羔能多看自己一眼,多打赏些银子。
华嘉公主受不了他们身上厚重的香粉味,一拍桌子:“我要最好的!”众公子被她吓到,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欢迎光临月华馆,我是这儿的公子容白,请姑娘赏脸到我那小坐。”一个清澈纯净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从侧门传来,引得四人好奇地朝他看去,这一见,华嘉公主都满意地笑了。
面前的这位男子相貌气质丝毫不输给莲生,莲生虽然脸很冷,但隐约能瞧出些妖媚的气息,若是一笑,带动了上翘的眼角,更能让女人为之心动,但这位自称容白的男子,却是温润如玉,气质翩翩如大户人家的少年郎,眼神也温暖地像是能把人融化,绣金的腰带束出他的宽肩窄腰,处处散发着成熟男子美好的身段。
华嘉公主急急回神,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神:“请公子带路。”
容白带着三人上了楼,推开一间靠窗房间的门,房间装饰得素净优雅,简单大方,完全没有风月场合的淫靡气息,窗下种了一排冷竹,绿绿葱葱,把微热的下午烘出一丝凉意。
莲生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这个地方,心里了然,只怕这个竟争对手已经把风雨欲来堂吃了个透,这样的风格与楼里公子末净的接客处大同小异,模仿得也忒像了。
华嘉公主很满意,眼珠子都快贴在容白身上了,偶尔还露出有点傻又有些色的笑容,莲生头疼不已,华嘉公主也算是自己的熟人,见她一脸花痴的样子,着实有点丢脸。莲生轻轻踢了她一脚,她才晃过神来,换上一副老成的表情。
“容白很高兴认识各位,请容在下斗胆猜一下,两位姑娘就是君临城的人吧,听口音不像是其他地方的。”
“哦?”华嘉公主扬了扬眉毛,“你还算会认人。既然这样,你猜猜我的身份。”说完把象征自己身份的皇室金牌摆在桌上,大方地展示给他看。
莲生皱皱眉,不知道公主要玩什麽花招,这样招摇地把身份亮给别人看,实在太冒险了。
容白眼角下垂,看清了那玫金牌,上面赫然刻着“华”这个字,他便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当朝长公主──华嘉公主。
他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微微笑着,大方地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姑娘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样子,想必是君临城大户人家的千金,您眉间又透出一股英气,应是个有气魄、有胆识的女子,若是能继承家业,定能把它打理得很好。容白在此还想告诉姑娘,若是能放下心里的执念和防备,定能得一个如意郎君和美满婚姻。”
华嘉公主神情渐渐严肃,已经没有了先前轻佻的模样。心里却是高兴的,她本以为亮出身份,让容白知道自己是皇宫里的人,会诚惶诚恐地行礼或是天花乱坠地奉承她,但他只是不卑不吭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她从小就被众人捧在手里,说她是将来朝凤国的女皇,每日不是读书识字就是学习各种权术,她很用功地学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必是个很有作为的君主,可是她心里总是很忐忑,怕朝凤国会葬送在自己手里,再加上和将军儿子的婚事,总让她有种身不由心的无力感。
容白低下头,不再言语,似乎无论华嘉公主做何反应,他都能泰然处之。
末了,华嘉公主点点头,称赞他说得很准,正想打赏他,却发现没带荷包,身边也没侍卫能帮忙付银子,她讨好地对莲生笑笑:“你带银子了吗?银票也行,赏他一百两!”
莲生苦笑着掏出银票递给容白,没想到公主来寻欢作乐,他还要负责结账,花的还是民脂民膏。幸好皇後娘娘深知女儿心性,特意给了莲生不少银子,要不然,真不知如何丢人。
莲生见这个容白不是个简单角色,便对他颇为上心。
莲生打量着容白,容白也暗暗地与莲生较劲,月华馆的馆主把他挖到这儿来,就是为了与风雨欲来堂的莲生一较高下,今日见了,除了皮囊比较好外,也没见有特别之处,恐怕就是仗着有公主宠爱,身价水涨船高罢了。
华嘉公主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在莲生屡次的劝导下,才肯摇摇晃晃地离开月华馆。莲生雇来马车,小心翼翼地护送公主回楼,好不容易安顿下,他便急匆匆地赶往掌柜那,想把今天的所见都告诉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