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嘉公主在公子馆喝醉了,还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皇後气恼,不准她再出门胡闹,所以公主只好在楼里晃悠,田七趴在窗子边朝外看,看见她已经来回走了好几圈。
她抱着狗,无聊地对它说话:“你看,公主穿的就是好,明明是红绿搭,可看着就是贵气,也不知是什麽料子做的?”
“那是谁?看上去好小啊,是平安公主吗?好文静啊……咦?”田七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平安公主旁边的那个男子好眼熟啊,她用力探头去看,终於在他一个转身後低呼:“啊!是胡大哥!”她知道不仔细瞧,外面的人看不见她,所以肆无忌惮地朝周围张望着。
胡家与莫家是世交,父辈的关系非常好,胡满月与展渊、田七也算是从穿开裆裤起就玩到大的,两家还曾半开玩笑地把胡满月和田七订做娃娃亲。後来莫家庄的当家去了,胡家心疼两个年幼的孩子,经常帮助他们,胡满月也与他们走动得更为频繁。
不记得从几岁起,田七就不怎麽经常看见胡大哥了,有时候在闺房听说他来了,等跑到大厅,哥哥说他已经走了,当时的田七并不知道哥哥的私心,等反应过来时,胡大哥似乎已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多年後,再次看见胡大哥,还是在这种地方,田七不得不感叹老天捉弄人。
莲生朝柴房的方向望去,见窗台上露出半个褐色的小脑袋,他看了看胡满月,心里暗道,要给田七下一剂猛药。
皇后娘娘和华嘉公主在风雨欲来堂待了两天,今日便要起程赶往下一个城镇,华嘉公主再不舍,也不敢不听母後的话,这次与莲生一别,下次见面就不知要到什麽时候了,结婚的人总不比未出阁的轻松自由,她盯着莲生看了好一会,似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才盈着薄泪,转身进了轿子。
一行人走远了,掌柜一直默默地站着,沈卿转身的样子和她初进宫时一模一样,他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站着目送她离去,明知两人再无可能,心里的苦涩挥之不去。莲生悄悄关注掌柜的表情,也很替他惋惜。
皇家的人一走,整个楼都松了口气,每次伺候这些不速之客,他们都跟打了一场硬仗般累得半死,若不是掌柜在大堂分发奖赏,他们肯定马上倒头就睡。
公子和小工们排成两队,等着店主发红包,田七排在队伍的末尾,盯着掌柜手里的红包兴奋地上蹿下跳,银月无奈地对她笑道:“不要着急,每个人都会有的。”
田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终于排到掌柜面前,行了礼,接了红包,打开一看,是一张印了标志的账房银票,上面赫然写着“银子五两”,她正要高兴,突然眼尖地看见银月的那张写着“银子二十两”。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掌柜,委屈巴巴,店主剐了她一眼:“你一直待在柴房里,什麽都没做,看在你没捣乱的份上,赏你五两,还嫌少?”
田七头摇得像拨浪鼓,狗腿地嘻嘻笑着朝账房去了。
这天风雨欲来堂暂停营业,掌柜放了公子和小工一天假,晚上还有犒赏大家的酒宴。
田七领了银子,兴冲冲地去找莲生,她好不容易得了工钱,想拉着他上街买点东西,谁知到他房里一看,莲生已经呼呼大睡,她体谅他的辛苦,便拉着银月上街闲逛去了。银月和田七年纪相仿,两人都还有点小孩气,所以很能玩到一起。
田七蒙了面,和银月把街上小铺里好玩的东西都摸了个遍,最後买了个硕大的招财猫,她想,莲生这麽喜欢赚银子,送这个肯定没错。银月看田七再一次两眼放光,苦笑着摇摇头,分明是她自己喜欢招财猫。
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突然一道青色的背影闪过田七的眼角,她猛地停下脚步,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身影,实在太像……
她记得,哥哥就有类似的青色衣裳,是她十五岁那年送他的生辰礼物,因为他总是穿深色衣服,所以她很想看看淡色素雅的料子适不适合他。有一天他回来,心情很好,邪笑着把她按在室外亭子里的石桌上要了一回,哥哥衣衫完好,却把她剥了个精光,灵巧的手指熟练地插进她的花穴里,邪恶地在里面旋转、抠弄,没一会她就流下了甜蜜的汁水,哥哥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她低头见新衣裳已经沾上了她的蜜液,弄出污浊一片,她娇嗔道:“人家送你的衣服弄脏了啦。”
当时的哥哥毫不在意,他低声道:“不碍事,你多流点出来,我才开心呢。”说完用手指更加剧烈地抽插起来,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性爱技巧,还是她那天其实也很兴奋,她竟然在他手指的爱抚下尖叫地喷出来了,女性的精液喷薄而出,一波一波溅在那件衣裳上,开出了一朵朵极乐欢爱之花……
事後,她以为自己的尿液弄脏了哥哥的衣服,还很不好意思,谁知他竟欣喜地仔细收起了它,说上面有妹妹首次潮吹的痕迹,印在浅色衣服上格外显眼好看,一定不能洗,要好好与她破身时染红的床单放在一起,保存留作纪念。
那时她不大懂潮吹是什麽意思,只觉得哥哥的行为很诡异,可她能说什麽?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田七忽然觉得下身有一股热流涌出,似乎那晚潮吹的余韵在身体里苏醒,但她顾不得那麽多,她只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脸,想知道他是不是哥哥。
她没有想过如果真是他,她要怎麽办,她只知道死死盯着他的後脑勺。
那个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身後灼热的视线,他回过头望了望,见一个蒙着面的小姑娘似乎在盯着他看。他诧异地回望她,他知道大街上总有姑娘会偷偷瞄他,但从没见过这麽直接丝毫不带掩饰的女孩。
他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姑娘?”她猛地回过神,慌乱地冲他行了点头礼,便拉着身边一个男子匆匆走了。
田七失魂落魄地如行尸走肉般走着,直到银月担心自己,猛拍了她一下,田七才赶紧收起思绪,她搞不懂,为何那一刻,她竟然忘了莲生,忘了莲生许给她的新生活,田七低头摸了摸招财猫的爪子,对莲生充满了歉疚。
回到楼里,晚宴快开始了,田七本想喊上莲生,见他还在睡,很体贴地没有吵醒他。
田七和人摇色子比大小,输了些酒,喝了两杯杏花香便有些不胜酒力,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红颜的唇色像刚成熟的樱桃,惹得众公子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朝她望去。
田七吃了酒觉得有些热,便稍稍拉开了衣领,用手掌给自己扇风,美好的颈线下,露出雪白一片肌肤。银月如临大敌,赶紧牵着田七出来,莲生交代过要好好看着她,他可不敢不从。
“你一个女子,不要在男人堆里喝酒,万一醉了怎么办。”
田七咧嘴冲他笑了:“我没醉,我是装的,不然还不知怎麽被他们灌呢。”
“你这小笨蛋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田七为什么如此反常地喝酒,她自己也不清楚。今日见到一位神似哥哥的男子,突如其来有一种失落感,田七不由得困惑了,她究竟希不希望再见到哥哥呢?她想和莲生待在这,可又很矛盾地幻想和哥哥重聚的时刻,一瞬间,似乎以前讨厌他的理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现在的她,再想起哥哥,都是两人甜蜜的记忆,那些不愉快的,似乎被她过滤。
大半年过去了,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还在怨恨她,还是盼望着她早点回去?
田七毕竟喝了酒,不能吹风,她和银月分开后,打算去看看莲生醒了没,银耳汤还在厨房的炉子上热着呢,他若醒了就端过来。
莲生的房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弄了点谷子喂七子,摸摸它瘦弱的小身板,自言自语道:“你再忍忍,夏天虫子多,到时候一定喂肥你。”
她支着下巴望着外面的月亮,又想起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名男子,背影的确很像哥哥,可是表情不似哥哥那麽随和,似乎有些冷漠和高傲,很像初见莲生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