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学则站在正中央。
薛成舟有些意外道:“薛王怎么也上去了,他钢琴弹得一般。”
秦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动声色的解释道:“陶学的歌单都是师兄写的,他也想回报一下,所以专门安排了这场同台演出。”
薛成舟没再说什么,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陶学站在台上,一眼把台下众人收入眼底,在音乐响起之前介绍了一句。
“最后这首歌,是我的师兄薛王,送给我们的老师的,谢谢大家。”
薛王紧张的朝台下看了看,但是他什么都没看清,自然也看不清薛成舟脸上的表情。
这是一首节奏比较缓慢的歌,和陶学列表里的歌风格都不一样,台下听歌的人原本精神挺紧绷的,现在一听这个节奏,反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陶学的桑音还带着嘶吼过的沙哑,现在低声唱这首歌,听得人耳朵一麻,接着心里也仿佛淌过一条长长的河流,里面流淌的,都是充沛的感情。
有些人不自觉眼眶发红。
让人感触的歌词不需要多深奥,就能让人生出共鸣。
要说谁最有感触,一定是非薛成舟莫属了。
他年轻的时候性格暴躁,又自认在唱歌一行天赋异禀,逐渐养成刚愎自用的性格,唯一的孩子竟然没有继承他的天赋,让他好一阵都自我怀疑。
然后做下了许多逼迫孩子的事情,直到后来他因病退至幕后,他才想通,一个人可以没有喜欢做的事情,但还可以做他擅长的事情。
他蹉跎了薛王大部分的青春,让他去学不擅长的唱歌,这是薛成舟最后悔的事情。
可是薛王从来没有怪过他,埋怨过他。
薛成舟唱了这么多年的歌,没有哪一首能比这首好听。
陶学看薛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轻轻推了推他,“师兄,去吧。”
薛王抿着嘴看了他一眼,在原地踌躇不决,不过他也就是犹豫一会儿,就走到父亲身边去了。
两个人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讲,其他人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
陶学去后台卸完妆,秦冶递了瓶矿泉水给他,道:“喝点水,你先回车上,我去卫生间。”
陶学拧开喝了一口,“你去吧,我躺车上睡一会儿。”
他在台上跳了一两个小时,现在终于结束了,心里绷紧的弦一松,陶学脸上有些疲惫。
他看着秦冶的背影,又觉得口渴,喝了大半瓶水以后,跑到车后座去靠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困,陶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等秦冶出来,原本停在远处的车已经不见了,他以为是陶学有什么急事,但又觉得不对劲。
这种直觉让他赶紧打了个电话问钱邦。
钱邦在公司等他们回来,听见他的话也觉得奇怪,“陶学没回来,你们不是要坐飞机吗,我还想着明天去机场接你们。”
秦冶沉声道:“陶学不见了。”
“什么?!”钱邦惊得从座椅上蹦了起来。
秦冶:“你先不要声张,我让我的人去找。”
他挂掉电话,脸上露出一抹肃杀之气。
这事他不用想都知道幕后策划人是谁,秦毅竟然敢狗急跳墙绑架陶学,简直是找死。
秦冶开车出去,打了个电话给李梁峰,让他把秦武中那个老东西制住。
李梁峰:“我们要报警吗。”
秦冶的手指握紧方向盘,面无表情的说:“找到他们先说,如果陶学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就不用报警了。”
李梁峰心里一惊,赶紧让人去找人。
陶学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
手被绑住了,身上还没有力气。
陶学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应该是一个废旧的仓库。
真的是杀人抛尸必备之地。
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来人推开门,发出嘎吱一声,露出一张陶学再熟悉不过的脸。
陆淼:“好久不见,陶学。”
陶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淼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快步走到陶学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椅子,弯下腰,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陶学,我就问你怕不怕。”
陶学看着他没吭声。
陆淼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企图看出一点恐惧来。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我怕你就不会对我做什么了?”陶学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无所谓,他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一股麻意从指尖蔓延。
陆淼不甘的看着他。
他这段时间很不好过,陆源和他决裂,他和陆英卓一起住在外面的公寓,本来两兄弟感情好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结果陆英卓半路冒出来一个什么男朋友。
陆淼想到那个人就咬牙切齿。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装的人,偏偏陆英卓一点也看不出来,还为了那个男的和他吵架。
再后来就是父亲和大哥的公司被查,两人前后脚就被带走了,母亲整日在家以泪洗面,家里竟然只剩下他和三哥,这个时候,秦毅找到了走投无路的他们。
他们密谋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还因为秦冶那家伙经常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陶学,计划还推迟了好些天,才终于让他们找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