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道就被大导演相中,此后一直是金光闪闪的男主,从没演过男二,更别提什么戏份寥寥的配角。现在竟然沦落到演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配角。
心疼的感觉很微妙,这一瞬,焦蕉似乎读懂了对方的难过和委屈,于是他脑子一热,俯身前去,将汪烙棘一把抱住。
这举动可不止是暧昧能形容的了,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心疼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就这么抱上去了。
或许是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也不算什么吧?
“你知不知道,人说谎的时候,会故意大声说话,好增加自己的底气。”焦蕉说道。
被人拥在怀里的汪大明星表情怔愣,身体一僵,成了块实实在在的木头。
焦蕉小心翼翼地,拍拍男人的背,像在哄孩子,“我说过的,在这里,您可以不用伪装自己。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展露脆弱和难过。”
“我......”
“汪先生,我知道你不开心。”
汪烙棘像一只飞累了的鸟,轻轻地将下巴枕在焦蕉的肩上:“别把我看得那么玻璃心,我曾经能站在多高的地方,现在就能从多矮的地方爬起来。”
这位大明星向来是个傲气的人,有放不下的尊严和丢不掉的骄傲,但对于这份天生热爱的事业,他却做不到那么心高气傲。
他快一年没在镜头前演戏了,甚至都快忘了怎样走位,怎样调整情绪,怎样掌握台词了。
他实在太想念那种演戏的感觉。
对他来说,演戏比一份骄傲要来得重要,如果必要的牺牲能令他重新踏进那份事业,那么,他愿意一试。
“就这么一小角色,如果放在片约不断的以前,我还没这么珍惜呢。”汪烙棘坦然笑笑,“但现在,哪怕是一个卑微的机会,我也想奋力抓住。”
焦蕉松开他,凝视着这样的汪烙棘,忽然生出一种敬意,一种说不上来的欣赏——
这男人,即便是处于泥潭中,也依旧在闪光。
拥抱的余温尚在,汪烙棘全身都在发烫,不满地碎嘴道:“怎么不多抱一会儿?我还难受着呢。”
他说话声音小,焦蕉没听清:“嗯?”
“我说,”汪烙棘轻咳两声,“我说让你放心,即使我去拍戏了,市场这边的工作也不会落下,两者不冲突。”
“哦……”
汪烙棘戳起一块最大的苹果,送到焦蕉嘴边,男孩愣愣地,很自然就张开了嘴,接受了这份投喂。
焦蕉想了想,说:“没关系,即使时间冲突了,我可以帮你调整市场这边的工作安排,汪先生,你就放心去搞你的拍戏事业吧。”
他还相当成熟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千万不要有后顾之忧!”
汪烙棘心里美得不行,“啧,贤内助啊。”
“啊?”焦蕉懵懵地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调戏了,捡起个枕头就往他脸上扔去,“谁是你贤内助?”
汪烙棘被砸得眼冒金星,心里却美滋滋,胡闹着大喊:“有人杀夫!”
“你还说?!”
“刚才还夸你贤内助,这会儿就开始家暴了?”
“......”
*
第二天,依旧是广告短片的拍摄工作。他们来到果批市场,这里还是一样的人头涌涌,在市场外围成个包围圈。
小乡村里的人们没怎么见过世面,乡亲们得知那位大明星又来拍广告了,于是拖家带口地来凑热闹。
这种大阵仗的事情自然能引来客流,市场的业务量剧增,不少人当场买了个冰镇西瓜,就在旁边一边看拍广告,边拿着个大勺子掏瓜吃。
汪烙棘今天的服装很正常,看他的服装发型都弄好以后,焦蕉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来吧,上家伙!”
一声令下,身后的托尼老师上前一步,捧上一条特制的“大项链”——
一大串紫得发黑的巨峰葡萄。
这独一无二、又与市场主题极为契合的时尚单品,能为汪烙棘缔造出最惊为天人、最别具一格的广告造型。
“......”汪烙棘懵了,青着脸要拒绝。
妈妈,我想回家。
可他架不住托尼的大力金刚掌,对方将他钳住,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条东西被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沉,差点被坠出颈椎病来。
焦蕉看着男人胸前那条“珠链”,不禁称赞:“托尼老师手艺真是巧!巧夺天工的那种巧!”
汪烙棘:“??”迷惑却不能说。
酷潮时尚的汪大明星画风被毁,顿时被一股非洲土著的气息所笼罩着,他咬了咬后槽牙,问:“我能不能拒绝——”
话没说完,他就被一股飘来的恶臭熏了鼻子,未说出的请求因为憋气而留在了口中。
焦蕉又捧来一个硕大的榴莲,这是今天的主力宣传产品——
泰国金枕榴莲。
“卧槽?!”汪烙棘应激反应顿起,盯着那个榴莲连退三百步,可惜被焦蕉给撵了回来。
汪烙棘最讨厌的就是榴莲。
在他眼里,焦蕉捧着的不是一个榴莲,而是一坨屎,臭气熏天,是他毕生最大的天敌。
焦蕉将榴莲往他面前一递:“拿着呀。”
“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