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中又传来陆高峰的声音,他道:“那才多久你就不行了?来,我伺候你!”
陆敏脑子一懵,再推一把。赵穆纤瘦平直的背肌肉紧绷,似火烙过一样,他反手抓住了陆敏的手,印象中那略凉的手,也如烙铁一般滚烫,反握上她的手,似乎努力要将她推开。
浅浅细细的呻/吟,又是包氏的声音:“脏!脏,你快起来,快起来!”
陆敏简直要疯了,两颊火辣辣的疼,连打带踢想要逼走赵穆。
忽而,她叫赵穆整个儿扯入胸膛。她的高度只及他的胸膛,贴耳的片刻,听得他胸腔中如首摧的战鼓擂动。
陆敏顿时省悟过来,这未经过人事的孩子只怕也是头一回听到男女欢好,惑乱了心筋。
终是她先翻出窗子,借着月光一直走到后院罩房置杂物处,才回头问跟上来的赵穆:“太子殿下,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月光下赵穆一袭黑僧衣,新剔过的头皮叫月光照出微微光泽来,他伸了伸双手,僧衣的阔袖在月光展开,让他像只暗夜中殿翅的蝙蝠一样。他道:“小僧初入寺门,不过是来拜访拜访邻居罢了!”
陆敏怒道:“放屁,三更半夜访邻居,只有黄鼠狼才干这种事儿!”
“明日一早,抽空往兴善寺来一趟,我有话与你说!”赵穆说完,转身欲走。
陆敏打定主意再不跟此生赵穆有瓜葛,随即道:“兴善寺中一群酒肉和尚,我打那门前过都要绕着走,休想!”
本欲走的赵穆忽而转身,人还离的极远,光亮亮一颗头却在渐渐靠近:“若你敢不来,那我只好夜夜来此偷听。
明威将军是员儒将,能战能谋,在战场上骁勇无双,在床上勇猛不减,情趣更甚,你若不来,我只好夜夜来此偷听了!”
“好了,我去就是,你快滚!”陆敏又羞又愤,咬牙斥道。
赵穆欲要跃墙而出,忽而回头,月光下的小姑娘发披两肩,伶仃细瘦,看不清眉眼,但显然不是他梦中惊鸿一瞥的姑娘,她实在太小了,小到多看一眼,都叫他觉得格外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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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折腾都沉闷无声抵死承受的大炕,实在是个好东西。陆高峰平常嫌有土腥味而不肯睡它,今天在上面折腾了一回,才知它的妙处。
成亲十五年,按理来说就算再贪,也有够的时候。可他就是没个够,包氏性子并不柔顺,不过一个平凡的小妇人而已。
但她在床上的妙趣,却是天下难寻,所以陆高峰愿意娶她,为她而脱离父母,甚至到如今她三十多岁了,仍还尽可能的纵着她。
她是朵柔软娇嫩的菟丝花儿,而他是株挺立天地间的松柏,替她遮风挡雨,也尽可能的贪图,索取她能给的一切。
终于重又逗得包氏兴起,陆高峰故意问道:“还敢说不想要?”
明明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包氏还是捂着自己的眼睛,虽说十几年中夫妻无所不至,但每每着他伺候一回,她还是觉得羞耻无比。
忽而外面哭声骤起,两夫妻俱是一惊,包氏也随即抽回了搭架在丈夫肩膀上的双腿。
“娘!娘,你在那里啊,娘!”
两夫妻一个忙着点灯一个忙着穿衣,包氏套了件衫子疾步冲出来,便见女儿满头大汗,两眼半眯着还在四处摸索。她连忙将女儿搂入怀中,哄道:“乖,娘在了,娘那儿都不去,陪着你睡觉,好不好?”
陆敏心道爹呀,委屈你了,可要不想娘怀孕,女儿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
她发了狠,紧攥上包氏的衣袖,一条腿横搭在她肚皮上,彻底将娘霸占在自己床上,这才沉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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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伴随着冷兵器清亮的撞击声醒来,陆敏揉着眼睛掀开窗子,便见父亲与哥哥二人持剑,正在院中对打。
陆高峰仍是一袭黑布衫,一手执剑,单负一手,对着攻势强劲的儿子,随时拆招,同时不忘告诉儿子,自己为何要如此应对。
从容耐心,有武将的凌厉,也有书生的温和,正是三十男儿相貌正好时,一袭黑袍随风,面貌俊朗,也就难怪满朝之中,唯他堪称儒将了!
陆严打红了眼,满头大汗,一柄长剑舞的眼花缭乱,叫父亲挡开,喘口气又迎上去。
忽而,陆高峰余光扫到窗子里肘着两手正在笑的陆敏,扔了剑道:“来,小麻姑,叫爹瞧瞧你入宫这段时间,可惰懒了不曾。”
自幼,陆高峰虽疼爱两个孩子,但从不曾溺爱他们。
即便陆敏是个软娇娇的小女儿,陆高峰也从不曾像别的人家一般,将她束在深闺,教她裹脚束胸装大家闺秀,反而自幼传授她提气运息的技巧。
因她天赋禀弱,练不得武,遂教她些逃生技巧,这也恰是她为何身轻如燕,能爬梁窜瓦片草不惊的原因。
陆敏叫父亲丢起来,借力而上,双脚腾上院中一棵小槐树,借力再跃上旁边一株梧桐树,从梧桐树跃上屋脊,绕院子一周,隔墙扫了眼隔壁兴善寺的后院,还看到赵穆的随身小内侍郭旭捧着只铜盆正在往株柏树下洒水。
看来赵穆昨天果真入兴善寺了。
她一个筋斗凌空,再点上小槐树,落地时气息不稳,连连退了三步。要陆严伸手去扶,才不致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