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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刘嫔吓的脸色大变,往前两步就要往敬帝的桌子上扑:“皇上,您念念旧情吧,臣妾还给您生了贤和,那样可爱的孩子,闭宫三年,她都该嫁人了,臣妾还没来得及替她置办嫁妆了呀皇上!”
    敬帝似乎有些心软,转而看赵穆:“圭儿,你说怎么办?”
    赵穆早看出来,父亲雷声大雨点小,虽责的厉害,事实上却压根儿没想真的关小刘嫔三年,如今想让自己给小刘嫔求个情,也算是给他面子,遂一拜道:“二哥与刘嫔娘娘虽说办了错事,心却是好的,儿子恳请父皇收回成命,毕竟闭宫三年,对于刘嫔娘娘来说,也无异于冷宫了,若她再想不开,随我母妃而去的话,父皇您也会伤心的。”
    他刻意带出母妃萧氏,倒惹出敬帝一些真感情来,毕竟萧氏天性率真,喜怒表于外,在陆轻歌之前,曾是他宠了十多年的女人。
    他眼圈一红,轻轻挣开御案下与陆轻歌相挽的手,低声道:“也罢,那就改三年为三月,刘嫔从即日起闭宫三月思过,至于赵秩,你从今天开始,给朕入护国天王寺做居士,吃斋念佛三月,好好收一收那歪门斜道的心!”
    要说让刘嫔闭宫三月,也还罢了,赵秩一听老爹竟要让他入护国天王寺吃素三个月,因护国天王寺方丈同安法师是大哥赵程的人,生怕为居士期间赵程要害自己。
    遂往前爬了两步,哭道叫道:“父皇,儿子不过送了些补品而已,您就要这样惩罚儿子,那大哥了,他是真刀实枪带着兵去杀三弟的,到如今事发一个多月过去了,您一不问大哥的罪,二不处理此事,难道就这样要放过他了么?”
    赵程一招杀人不成,在次日就命自己在大理寺的内应将手下策反胡二喜的内应,以及胡二喜二人全毒死在了狱中,消灭掉了证据。这也恰是窦师良和陆高峰虽替赵穆证明正身,却没能让他立刻再复储君之位的原因。
    他笑呵呵起身,与赵穆并肩,跪到了大殿中央,对着敬帝深深一拜,说道:“父皇,儿臣一颗闲散之心,从没有动过争储君之位的念头,如此冤枉之言栽到儿臣头上,儿臣实在不敢当,还请父皇明查。”
    大殿之中虽灯火明照,但无人知道敬帝心中究竟做何想,他定了许久,忽而挥手道:“也罢,朕乏了,今天的讲经筵到此结束,大家都散了吧!”
    陆敏心道赵穆的储君之位还没着落了。
    果然,角落里一人沉声道:“皇上!老臣还有言要奏!”
    从角落里出来一人,正是丞相余洪,他行止前,与赵穆,赵程三人并肩而跪,深深一礼道:“皇上,萧皇后已然去世,而您已查清三皇子血统无疑,为储君其间,更未犯过错误,即便詹事府有错,也已全部抄斩,为何还不复他的储君之位?”
    说着,其余几个来听经的老臣,并窦师良也齐齐跪到了殿中,沉沉叩拜。显然,敬帝若不给个交待,他们是不肯起来了。
    ☆、真言
    敬帝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圭儿,你自己的意思了?”
    这样问,敬帝大约是想赵穆会自已推辞掉那个储君之位,名为父子,在逼死了萧后和萧焱之后,他们实际上已经是仇人了。
    赵穆道:“我母妃生前常说,皇上为君王是件苦差事,儿臣身为储君,只要父皇不弃,就该永远做下去,随时准备好为父皇分担忧难,但若父皇不召,儿臣就该自居明德殿,每日勤奋学习,以备皇上召见,为母之遗命,儿臣不敢辞!”
    一语直中敬帝心田,倒叫这沉迷于女色的老皇帝竟也伤感了许久。
    大约夜里人更容易感伤,感伤之后,他拍了拍面前御案道:“宣朕之命,即日起,复三皇子储君之位,另选能臣成立左春坊!”
    小刘嫔与赵秩皆是两眼怨毒盯着赵穆,若眼睛里有手,恨不能将他生撕了。
    不一会儿,便有内侍上前,两侧架过赵秩道:“二皇子,委屈您了,随奴婢们一起往护国天王寺吧!”
    赵秩回头再看,大哥赵程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也正盯着自己,又气又恨,十七八的人了,拍着地毯大声嚎了起来。
    ……
    赵穆转头去看陆敏,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他忽而想起来,梦里似乎也是这个节骨眼儿上,陆敏出朱镜殿的。
    他仔细回忆,当时应当是老四赵稷陪在她身边,从两肩落满雪的他身边走过,陆敏忽而止步,又走回来,留了把伞于他,见他不肯伸手拿,还特意从殿内叫了个内侍出来,吩咐那内侍替他打着伞。
    她走的时候曾说:“四皇子,你瞧那个小和尚多可怜,他是犯了错误,才叫人罚跪于这院中跪雪的吗?”
    赵稷当时说:“并非。他身负沉沉罪孽,我父皇要他从此但凡落雪,便要跪于雪中,叫天地生成的,最纯净洁白的雪洗去他那满身的罪孽。”
    他似乎还说:“快跟上同安法师,否则雪夜迷了路,咱们找不到护国天王寺怎么办?”
    他带着陆敏,是往护国天王寺去了。
    *
    出了朱镜殿,还是上辈子的路径,陆敏由赵稷陪着,一路往护国天王寺而去。
    落雪纷纷,陆敏一把伞,赵稷一把伞,前面有同安法师陪同,与上辈子一样,陆敏是受陆轻歌所托,到护国天王寺菩萨面前,给陆轻歌求六字真言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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