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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女人,人夸你漂亮你倒一点都不含糊。”方舟挑了挑眉。
    “难道你认为我不漂亮?”施乐上前揽着他的胳膊,娇斥一声,“快,说我漂亮。”
    “威武不能屈。”
    商净听着小情侣笑闹,淡淡而笑。
    顾垂宇傍晚一下班就来了,他先去了主治医生那问了商净的最新情况,又询问了晚上看护的事,转去交了一天的费用,才乘电梯上了八楼。
    走到801房,这次门口没有门神,他深呼吸一口打算开门进去,没想到门居然是从里面反锁的。
    妈的趁在医院滴血辨个亲,听说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顾垂宇恶劣的脾气接近临爆点。
    听到动静,方舟走来开门,伴随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像”的欢快歌声,明显里有人在看风靡少儿界的“喜羊羊和大灰狼”。
    方舟出来反手关门,顾垂宇阴郁地道:“怎么,你也不让我进去?”
    “商净现不能受刺激,我帮你问问她见不见你。”
    “是谁呀,方子?”施乐从病房内探出头来,看到顾垂宇连忙笑道,“三哥,你来啦?”
    专心致志看动画片的商净眼里起了波澜。
    方舟绕过施乐走了进来,在门边与她对上视线,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三哥,她不想见你。”方舟叹了口气,出来阖上了门。
    近在咫尺,居然见不至她的人。顾垂宇的焦躁到了最高点,“让开。”
    “三哥。”方舟用力拦住了他,略为急切地道,“她现在元气大伤,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啊。你既然关心她就体谅一下吧。”
    顾垂宇深呼吸几口,甩开架着他的手,“告诉她我在外面等着她想见我。”说完他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方舟想上前,却被施乐一把拉住,她低声问:“那个商净是三哥的人啊?”
    “不是。”
    “那是什么关系?”
    “……朋友。”裴宁说出来不觉得荒谬吗?
    顾垂宇其实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当他听到不咸不淡的朋友二字,不知怎么回事觉得非常刺耳。
    顾展宇与裴宁自外头回来,错愕地看见顾垂宇阴沉着一张脸守在病房外,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机,看样子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
    陪在一旁的方舟看他们过来,耸了耸肩。
    “你坐外边干什么?怎么不进去?”裴宁稀奇地问。
    顾垂宇瞪了他一眼,要是他能进去他还在这?
    顾展宇走到他面前,颇为无奈地道:“老三,你好歹想想你的身份,这传出去你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顾垂宇没说话。他想得到他就想不到?里头那个就想不到?他赌的就是她的心软。
    “怎么?商净不让你进去?”裴宁难得见他吃鳖的模样,乐了,“这小姑娘现在是蹬鼻子上脸了。”
    “你知道个屁。”顾垂宇脱口而出。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行了,回去吧,我帮你劝劝她,现在你干坐着也没用啊。”顾展宇拍拍他。
    这时电梯口出来两个男人,三十左右一瘦一胖,他们拿着花和果篮朝这边走来,到了801门口停了下来,见侧对面以坐着为首的四个气势凌人的男人带着不同的眼神看向他们,以为是其他病房的客人,两人礼貌局促地笑了笑,还是敲响了门。
    施乐来开门,问了那两个男人几句又转头对商净说了几句,侧开身让他们进去。
    “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顾垂宇狠狠抽了口烟,冷冷道。
    第五十章
    裴宁笑得内伤,这爷红果果的妒忌啊。
    过了五分钟还不到,顾垂宇皱眉,“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其余三人无语。
    顾展宇看不下去了,索性问道:“你怎么打算?”
    他问这句话太正常了,顾垂宇向来做事是做第一步就把第三步给想好了,有时候情况复杂点还能排出个abcd几种备选方案来。
    顾垂宇却没有回答。
    “老三!”难道他还想强取豪夺不成。
    “我没什么打算,见不到商净我什么狗屁打算也没有!”顾垂宇不耐烦地低吼。
    他的心乱至此?几人一愣,裴宁推推他,“就一个女人,至于吗?”
    “滚开!”他啪地打掉他的手。
    “喂!”
    这时施乐嫌无聊,出来找男友,却听见似有争执,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来的是谁?”方舟问。
    “呃,我也不清楚,听商净一个喊董老师,一个喊阎哥。那个叫阎哥的好像对商净有意思。”女人对八卦有天生的*好,施乐一时忘了坐了什么人。
    这段时间累积的巨大阴暗瞬间爆发,顾垂宇目露凶光,猛地起身,满脸煞气地快步向前。
    幸亏顾展宇手疾眼快地将他自后架住,“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老子揍死他!”怒火已经染红了眼眶,顾垂宇浑身货真价实的杀气。
    施乐吓了一跳,她虽然只见过顾垂宇几次,但总是见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从来没料到他也有这副模样。
    这样子的顾垂宇其他三人是见过的,但那也是颇为久远的事了。自他从政以后,就开始塑造形象隐藏了这一面,久而久之反倒习惯了温文的假面,他们也习惯了他衣冠败类的形象。没想到今天突然就……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要是被外人看见,你这市委书记也别当了!”顾展宇喝道。
    “那好,你去帮我揍他,往死里揍!”顾垂宇看似冷静地说着毫无理智可言的话,也幸亏病房隔音不错,不然阎勇出都不敢出来。
    顾展宇哭笑不得,“行了,你凭什么揍人家?”
    “他肖想商净!”
    “人家有那个资格,”顾展宇突地语调一变,“而你,没有。”
    他没有资格?没有见她的资格,没有抱她的资格,连揍觊觎她的人的资格都没有?什么时候他顾垂宇沦落到这种境地?
    他怒极反笑,“很好,很好。”他转身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喂,顾三!”
    “别理他,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
    顾展宇以为自己弟弟再怎么感情用事,天性凉薄的他隔了一夜也会想通,但他明显漏了一个前提,那也得人想才行啊!如今顾垂宇脑子只有怎么见到商净这个念头,于是才出现了现下这种颇为可笑的局面:“你好,这位是z城的市委书记顾书记,而这几位是商净报社的领导,他们来慰问一下商净的病情。”盘秘书微笑地对顾展宇介绍道。
    “辛苦了,同志,商净现在醒着吗?”顾垂宇道貌岸然地笑着明知故问,他来之前已经让人打电话确认过了。
    他怎么就忘了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顾展宇无奈,“醒了,大家请进吧。”
    “谢谢,同志贵姓?”
    “……免贵姓顾。”
    “哦?我也姓顾,咱们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顾展宇无语。
    方舟、施乐和裴宁都在,对于这种情况,他们唯有默默。只不过裴宁反应特机灵,将这历史性的会晤用手机迅速拍了下来,决定发到朋友圈里去。
    顾垂宇出了口气,总算突破了防线,大跨步进了病房。
    绕过装饰用的毛玻璃,顾垂宇一抬眼,直直与病床上的那双眸子对个正着。
    那对大眼此刻是睁开的,那双眼眸此刻是看着他的!真真切切确认了这一点,顾垂宇多日来的心浮气躁统统烟消云散,好像灵魂出外旅行了一圏,终于又回归本体,眼前就如雾开云现一般,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着久违的轻松喜悦。
    长达几个星期的折磨终于在此画上了休止符,贪恋着她的容颜的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必须在他身边,在他的怀抱里。
    无论这件事得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商净显然也没料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微微皱眉避开了视线。
    护士见来了这么多领导,想帮半躺的她扶正坐起来,却立刻被顾垂宇制止,“快躺着快躺着。”神游归来的他才看清他净净的脸色有多苍白,他心疼得直抽抽,恨不得冲上去抱着她安抚她,可是现下却只能摆着领导的谱,克制地走上前,假公济私地握了握她的手,“商净同志,你的英勇行为实在是令人敬佩,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该死,小手怎么这么凉,是室内的暖气还不够吗?
    跟着进来的报社记者拍下了这一感人的一幕。
    商净抽回手,淡淡道:“谢谢领导关心。”
    何正泽跟在顾垂宇身后,走过来关心地问:“小商,你的伤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何总,”商净叫了一声,紧接着又对他身后的报社领导一一打了招呼,道,“谢谢各位领导的关心和慰问,我的伤已经没事了,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垂宇让护士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不顾站在窗台边的朋友神色各异地看着他,拉了张椅子在她床头坐下,大有长谈的架势,盘秘书忙让护士出去多拿几张椅子给几位领导坐。
    已经没心思去注意这些小事了,顾垂宇眼里只剩下面前的娇容,他不自觉地柔声问道:“现在伤口还痛不痛?”
    “不痛。”
    “我看你脸上还没什么血色,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太舒服?要不要做个全身检查?”虽然问着,但顾垂宇已经决定一会就让人去安排一下。
    “不必了。”
    “今天早上吃什么了?”
    众人汗,顾书记,也该留点问题给他们啊,他们就这么呆坐着多傻。
    顾垂宇哪里理他们,问题一个接一个,可是商净却显得意兴阑珊,从头至尾只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顾垂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淡,一心想着怎么让尽快好起来。
    于是不想干当道具的领导们和蔼可亲地找“家属”聊天,谁知一群没待客之道的年轻家属连杯茶都没送,对他们的话也只是敷衍两句又去注意主角去了。他们自讨了个没趣,只得作罢。
    探访的时间大大超出了预期,一群领导干坐着都有些坐不住了,顾展宇见顾垂宇还没有走的想法,摇了摇头上前道:“坐了这么久,商净也该打针休息了。”
    顾垂宇完全不想走,他想就这么看着她,心疼得紧就摸摸她的脸,可现下这种状况他也只得顺着话站起来,“对,我们也打扰太久了。”然后他招手让盘秘书拿来一袋子东西,“这里面有几本书,还有一部cd机和几片碟,你要是闷了就用这些解闷,不过书不要看太长时间,伤眼,音乐我都帮你选了几张轻柔点的,就将就着听听吧。”总比看什么喜羊羊好。
    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说您这是因公探访谁信啊?
    商净没说话,也没有接的意思。
    顾垂宇将袋子放在一旁的桌上,笑着告辞,等一行人都走了出来,他在门边突然又站住,道:“我的手机好像放在桌上给忘了。”
    “我去拿。”盘秘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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