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安远出来跟严晰打了个招呼,严晰看见他就想起蒋云舟,想起蒋云舟心里就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惊慌还是心疼。
关安远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自己进了书房。王守宁这才对严晰说:“你这是大变样啊,蒋先生觉得怎么样?”
严晰忍不住问:“为什么我变样非要他同意呢?他因为我剪头发的事非常不高兴。”
王守宁呆了呆,说:“你不是情况比较特殊吗?”他想了想,说,“当初介绍你们认识的时候,我们就告诉过他,呃,你有穿女装的习惯。”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一般人对于这点可能要适应一下。可既然他已经适应了,你再换回来,估计他会觉得惊讶。”
“他可能会想,为什么你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是对以前不满了吗?之类的。”王守宁沉浸在自己的假设中,突然才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嘿嘿一笑,说,“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
严晰低下头,说:“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我只是觉得现在事情都告一段落,有朋友和他在自己身边,可以试着当个正常男人了……”
王守宁笑了:“你有跟他说吗?告诉他,你把他当作后盾。”
严晰一愣,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可说不出。”
“……等等,我们可没觉得你不正常啊!”王守宁后知后觉地补充道。
“我知道啦,我不是自己过不去自己那关吗。”
“这有什么什么过不去的——”
严晰挥挥手,表示不想谈这个。
王守宁收住话头,继续问:“那你今天又跟他怎么了?”
提起这个,严晰满嘴苦涩。
他把今天的事讲给王守宁听:“他今天吓到我了……”
王守宁叹了口气,突然问:“你为什么会被吓到呢?很少有事情会吓到你啊。”
严晰愣了愣,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到底对蒋先生是怎么想的?到底喜不喜欢他?”
严晰抬起头来,看着王守宁。
王守宁沉住气,问他:“其实事情很简单啊,如果你喜欢蒋先生,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
严晰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守宁耐心地等他想,最后,他终于说:“我喜欢他……”
如果不是喜欢就不会一直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喜欢就不会下定决心想对他好一些了。
可是自己好像越做越糟,做什么错什么,让他们之间越来越奇怪。
严晰觉得好无力,他不想这样,可是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才好。
“那你要告诉他啊,否则即使是任何人都难免胡思乱想。哪怕你觉得现在就见家长太急,你也要让他明白你并不是对他没有意思。”
“我……还是害怕。”
王守宁悲哀地看着他。
“严晰,没有什么的,你不会伤害到他。就像人人都会感冒一样,就算你有点小毛病,但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健全的。”
严晰想了半天,勉强地笑笑:“我确实很不负责任了,但实在太突然了,我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好好跟蒋先生说说,他应该能理解。”
严晰点点头。
王守宁松了口气,但接着严晰就说:“那我今天还是住你这里好不好,我明天再跟他说。”
王守宁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最后只能化作叹息。
严晰在王守宁家一晚上没睡着,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晚上的事。
最后他想起那对掉在地上的戒指,觉得后悔万分。
不管怎么样,应该先把戒指收下才对。
当时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如果蒋云舟不先提去见家长的事,他说不定已经接受戒指了。
虽然对他来说,戒指这件事也仍是惊吓大过惊喜。
严晰这才想到,似乎他从来没有为两个人的关系着急过。他一直觉得这样很好,就这么下去也不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蒋云舟心里,是另外一种想法。
让他觉得更可悲的是,他从来想着去了解蒋云舟的内心活动。
严晰翻了个身,抓抓自己的头发,却发现已经剪短了。
强烈的不安感又涌了上来,严晰咬着下唇,心想,不管怎么样,明天先好好谈谈。
但他怎么都无法入睡,第二天礼貌地告别了王守宁与关安远,急匆匆地跑回家。
可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严晰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想着蒋云舟大概去上班了,可直觉告诉他不是的,不仅仅是上班,就像如果严晰喝醉了,如果他不高兴就会在第二天早上消失一样。
蒋云舟一定是气急了,才没有在屋里等他。
严晰走进客厅,发现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封信。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拿起那封信,打开读了起来。
“请体谅我用这么原始的方式来跟你说这些话,有些事当面实在说不出口。我知道昨天的事对于你来说太过突然,但我有这种心思已不是一天两天。
“这些天我总在回忆我们之间的事情,在这里我要向你坦诚一点,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