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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后宅明晃晃的三足鼎立,个个都不是凡品。
    吃了饭,众人坐下闲聊消食,舒云让把已经六个月的大格格抱了过来,显见一家子都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六个月的大的孩子已经能坐起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Γ壕统遄潘Γ蟮质遣蝗鲜抖骱停诙骱透巴嶙拍源闷娴目醋哦骱停侔睬嵝Γ骸靶”p床恢勒馐撬空馐悄懔簟!
    小姑娘仿佛是听懂了荣安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张开胳膊要恩和抱。
    舒云也笑了起来:“瞧瞧,咱们家的小灵希喜欢她六婶。”
    被小孩子这么无故喜欢,恩和竟有些受宠若惊,坐在椅子上的胤祚怂恿恩和:“抱抱,练练手。”
    他在四阿哥府上确实随意,说话也避讳少。
    恩和翻了一眼胤祚,并没有拒绝小姑娘的好意,抱起了孩子。
    小灵希似乎很高兴,软软的胳膊搂住恩和的脖子,小脑袋靠在恩和的肩膀上,冲着地上的胤禛挥手,仿佛是告诉胤禛,“阿玛,看看,六婶在抱我。”
    冷面四爷脸上终于有了明显的笑意,同胤祚说话:“六弟妹抱孩子到娴熟。”
    胤祚自豪的笑:“我媳妇么。”
    胤禛给了他个没好气的眼神,也懒得跟他在多说。
    宾主尽欢,唯一有些不足的是小灵希待在恩和的怀里有些不想出来,别人要抱她便瘪着嘴巴一副要哭的样子,到是逗的这一群没良心的大人们笑了个不停,最终还是被奶娘抱走了。
    胤祚空着两手去了,回的时候还提了不少好吃的,坐在马车上不停的给恩和炫耀什么都是什么,有多么好吃,恩和笑话他,闹了一会,她又想起了灵希:“四哥面那么冷,灵希到不一样,看着确实讨喜,可人疼,还知道心疼大人,在怀里不乱动,抱着都轻松。”
    她眼里流露出的是少有的向往和母性的光辉,让胤祚心疼又柔软了起来,恩和一定是希望快点有个孩子的,但是他又有他的顾及,他害怕生孩子的时候她太小,危及生命,这个沉重的后果,他担负不起,所以只有自私一点。
    这个时候的胤祚,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还有空间这个逆天的东西,他只是满心满眼对恩和的疼惜和宠*。
    等回去,已经是下午了,天上又飘起了细密的雪花,胤祚让人去收拾明留轩,说是要带着恩和赏雪赏梅。
    悠然有些焦急的走了进来,恩和正在换衣裳,胤祚坐在桌子前喝着热茶,悠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胤祚面前:“爷,默然就是有在大的罪过,求您看在她侍候了您一场的份上饶了她吧!”
    这话说的胤祚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茶碗,淡看着悠然:“默然怎么呢?”
    “默然从今天早上起就不见踪影了。”她说着又向胤祚磕头:“爷,您饶过她吧。”
    恩和换了衣裳,从里间转了出来,她穿着件羽蓝色的高领旗袍,外面罩了个紫色镶毛褂子,头上的头饰也摘了,梳着个软翅头,簪着几多珍珠头花,看着清爽宜人。
    见着悠然在地上跪着,恩和询问的看向了胤祚,胤祚笑着起了身,接过丫头手里的貂皮大氅给恩和披上,又将个手炉给了恩和:“走吧,带你去后院赏花。”
    恩和便笑着应了是,对悠然的事情闭口不谈。不管他们有多相*,在这个府上,胤祚有绝对的权威,而她必须顾全这个权威,在任何人面前都一样。
    园子里的雪自有人打扫,出了正院向后遇见个较大的假山,山洞成门,胤祚牵着恩和的手小心穿过,胤祚介绍这园子:“园子我分了四个区,春夏秋冬,这四个岔路就通向着春夏秋冬,春的一处有一大片桃林和杏林,夏的一处有一池荷花,秋的一处有大片枫树,冬的一处自然是大片梅花。”
    但并不是说的这四个区就真的分的特别分明,有什么又一定没什么,自然是按照园林最佳设计方式进行设计,自成一体又相辅相成。
    假山,楼台,瀑布,水榭自然都不会少,虽是冬天又及其萧条,但其美景也可见一斑。
    荷叶眼尖,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水榭:“那里头是不是默然?”
    谈兴正浓的胤祚和恩和都看了过去,可不就是默然。
    恩和看了一眼胤祚.
    一行人照旧向前走着,在水榭边上站定,盛装打扮的默然看见胤祚,嘤嘤的哭了起来:“奴婢在爷身边侍候了八载,对爷情深意重,跟爷不敢说是郎情妾意,但也绝对是红袖添香,奴婢知道爷不是对奴婢无情,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奴婢不怪爷,只怪自己太命薄,奴婢走了,爷保重,奴婢…..”
    默然对着的冰面用石头砸出了一个大坑,显然是用来自杀的。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胤祚脚尖轻点,一转身就到了默然跟前,提着她的衣领将人摔倒在了地上。
    默然那双犹如死灰的眼又亮了期来,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胤祚。
    跟着侍候恩和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恩和,仿佛下一秒胤祚就会和默然双宿双飞。
    恩和浅笑,淡淡的看着,水榭里传来了胤祚冰冷的声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如此威胁主子,爷今天就给你一个准话,爷不是怕你死,是怕你死了脏了爷的地。”
    默然猛然大哭了起来,在这个尚且飘雪的傍晚听起来尤为凄厉。
    胤祚大步出了水榭:“把她拉下去打十大板,关在柴房里等着发落。”下人忙应了一声,自有人进去拖走了默然。
    胤祚和恩和有片刻的沉默,胤祚转眸看向恩和:“还去不去赏花?”
    恩和浅笑:“为何不去?”为何要让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生活?
    胤祚也笑了起来:“自然要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和谐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
    明留轩烧了地龙暖烘烘的舒服,又有临窗的大炕,坐上去推开窗户,满目都是盛开的梅花,喝一壶好酒,说不出的惬意,胤祚和恩和在里头并不让人侍候,持觞和荷叶,谢嬷嬷王嬷嬷几人就在外头坐着喝茶烤火。
    荷叶挤在谢嬷嬷身边:“嬷嬷,嬷嬷说那个默然刚才是什么打算?”
    谢嬷嬷喝了口热茶有些不屑的道:“能什么打算?她肯定知道了宫里的事情,知道要不做点什么,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那也是个狠角色,说了那么一番话,就算真跳下去死了,福晋要是不聪明些信了,那些话又是个死无对证,只怕此后肯定要跟主子爷闹出点什么,再说她是德妃娘娘的人,她一死,德妃娘娘借着这个由头能跟福晋善罢甘休?她都知道的道理福晋和主子爷自然也知道,要是真能靠着这个,逼迫的主子爷答应她当了格格,那你说她不是就真的得偿所愿了?”
    荷叶一面咂嘴一面点头称是。
    持觞也感慨的道:“她是太把自己看的重了,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这种人迟早栽跟头,也不想想,主子和福晋那样的人物她的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看不清楚,她注定是成不了事的。”
    王嬷嬷跟悠然和默然在一起时间毕竟久了,实在无法像这三人一样淡然的谈论这件事情,便选择的沉默。
    荷叶又问:“她又没在宫中,怎么知道宫里的事情的。”
    谢嬷嬷叹息了一声,持觞也没有说话,除过悠然,大抵再不会有人专门给默然说了。
    几人正说着,屋子里飘出了悠扬的琴声,王嬷嬷一怔,谢嬷嬷笑着道:“那是福晋在弹。”王嬷嬷忙道:“没想到福晋的琴艺这样好,我不懂这门道,但也听的出十分好听。”她心里暗想,福晋这满身的才艺,怎么当初的名声就能传成那样?也可见,传言确实信不得。
    屋子里的胤祚也呆住了:“你的琴艺这么好,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恩和笑道:“你也没问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宣扬的。”
    胤祚不赞成:“这大清朝的女子里有几个像你一样多才多艺?读书写字练琴练拳。”
    恩和笑的有些弹不下去:“可不就是没人比得上我,哪家的格格练琴练字还会加上练拳,果然我就成了独一份的。”
    德妃已经换了就寝的里衣,李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气的德妃直接将手里的象牙玳瑁梳子扔在了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怎么就不死了!”若是默然真死了,她就有足够的借口来发作恩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
    43立威
    四九城的年味已经浓的不像样了,卖春联的卖年画的,卖年货的到处可见,今儿这个胡同赶集,明儿那个巷子有庙会,说不出的热闹喜庆。
    朝廷的大事似乎丝毫影响不到百姓的生活。
    皇上要亲征,如果不出意外三十五年过了正月就走,腊月时节预备着要跟皇上出征打仗的人都已经大多被派去了前线,去了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驻扎的归化等候调遣,各路将领都在调整之中,粮草已然上路,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皇上太忙,连宫里的年味都没那么浓了。
    太子和几个阿哥整日的都跟在跟前忙碌,胤祚总要到很晚才能回来,恩和在家里除过置办年货规划过年时节如何送年礼,便是整顿府内事务。
    阿哥新建府宅,府内的人除过他自己用惯的少部分,剩下的几乎都是内务府分给的包衣奴才,整个阿哥府除过恩和带来的两家人以及谢嬷嬷几个,剩下的专门分给两人的大丫头共有八个,二等的有十二个,三等的十八个,扫洒粗使丫头三十六个,各处大管事媳妇五个,二等的十个,三等的十八个,下头专人专处的人共五十二个,两个主子的宅子,光后宅就有一百多号下人。
    而这些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或者也有之前跟过或者侍候过哪位主子,恩和思来想去,最终费了两天时间将这些人分拨叫到一起,问几个问题。姓名年龄自不必说,还要问之前有没有侍候过别的主子,做的怎么样,跟这个府上谁是亲戚,别处有什么显赫的亲戚,家中都有那些人,擅长做什么,现在在府上哪里当差,然后登记造册签字画押,以后若有不实,翻出来就是罪证。
    这样忙乱了两天到底是将府上的人给摸清楚了,又跟这些大管事媳妇们都打过交道,谁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有大致的了解,后面往下分派事情就相对清楚。
    自从默然出了事情,恩和就在没让悠然在她跟前侍候,将原本分给她的两个大丫头放在身边使唤,一个叫做珊瑚一个叫做玳瑁,珊瑚高挑,玳瑁丰盈,都是上等的美人胚子,若说当时专门给她安排丫头的人没有什么心思,恩和就有些不相信。
    她歪在炕上跟珊瑚和玳瑁闲聊:“之前都侍候过什么人?”
    珊瑚端茶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玳瑁笑着道:“回福晋的话,奴婢之前并没有侍候过别人,选秀之后被放在内务府里教导了些时间,正好福晋跟主子爷大婚,上头的公公下来挑人看中了奴婢。”
    恩和笑了笑,又看向玳瑁,玳瑁抿嘴浅笑:“奴婢之前在宫中御膳房里待过些时日,因做的好很受上面一个王姑姑的喜欢,姑姑说女孩儿家的在御膳房待着也没大出息,后来正逢福晋和主子大婚要大丫头,王姑姑找了相熟的太监替我找了个名额,在后来主事的公公觉得奴婢还可以,就教导了些时日送了过来。”
    玳瑁的这一番言论相对赤诚,只是不知与她所说的没出息相比,待在六阿哥府怎么才算出息?
    玳瑁仿佛是看出了恩和的疑惑,又接着道:“王姑姑说,若跟着福晋们又是个忠心的奴才,福晋们仁慈给找个好些的人家嫁了,也好过在宫里熬日子。”
    玳瑁若真是这样想,那到是个可用的人。
    恩和轻笑:“做了我的大丫头,以后谁若想娶,没个一官半职的可是不行的。”
    玳瑁咧嘴笑,露着孩子一般的纯真:“那奴婢谢过福晋的恩典了!”
    谢嬷嬷从外头进来,听见这话也笑了起来:“真真是不害臊,才这点大就惦记起成亲了。”她虽然是说笑,但脸上的笑意却并不明显,显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恩和坐直了身子:“怎么呢?”
    谢嬷嬷半响才控制住情绪出声道:“福晋吩咐大过年的给下头人一人做件衣裳,奴婢去找针线上的管事,她说是要采买的拿了东西她才做,奴婢就忍了,又去找采买上的管事媳妇,她说要账房拨了帐她才动。”
    原本这种事情主子动动口,下头人跑断腿好好只有好好做的份,若是主子什么都处置的妥妥当当的,还要下头人做什么?
    这一个宅子里就总是这些下人想压住主子,主子又要赢过奴才的事情,谁都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恩和听了笑了笑,又躺了回去:“我当是什么大事?”但奴婢们大抵忘了主子们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有绝对的优势。
    恩和正愁找不见事情立威,正好就有两个人撞上了枪口。
    这两个,针线上的是风头正盛的大皇子送的人,采买上的是太子送的人。
    谢嬷嬷做事之所以束手束脚,无非还是怕得罪了这后面的人,给恩和惹了麻烦。
    谢嬷嬷垂首侍立在恩和面前听着恩和道:“把那两个都换了,让下头二等的管事里石氏和刘氏做。她们要是还愿意在府上待着那就做些扫洒的杂活,要是不愿意待,那就送回内务府,让大管家岳岩送去,问问这下头人是怎么挑的,才送来这么几天就净出幺蛾子!”
    谢嬷嬷忙应了是,玳瑁和珊瑚相视一眼,越发不敢有响动,这件事里福晋的强势和雷厉风行可见一斑。
    谢嬷嬷出去找了专管人事这面的管事媳妇张氏过来,张氏听了原本是想进来求情,但一想又闭了口,福晋连太子都不怕,她进来触什么霉头,在说她是六阿哥亲自所选,自然是更应该跟福晋站在一边才能让主子和福晋满意,于是便领了命下去办事。
    只一会这事情就闹得整个府上都知道,张氏受了谢嬷嬷的命令一面革了两人,一面又将两人的行径大声宣扬了一遍,做过奴才的人心里都门清,知道这两人做的不应该,就算革职也说的过去,在想着两人身后的背景,知道这上头的六福晋并不是能拿捏的主子,也就将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都放回了肚子里,一门心思的办差。
    恩和雷厉风行的查办了前头的人,后面在有事情吩咐下去,下头人就只敢好好的去办,效果立竿见影,自此,这后宅才算较彻底的收拢在了恩和的手里。
    宫中四妃年关将至也是极其繁忙,德妃才刚刚检查了灯笼的数量,着人好好看管,不得有些微损失,腊月二十七就要全部挂起来,有小宫女进来给李嬷嬷说了几句,李嬷嬷颔首又朝着德妃轻语。
    德妃轻哼了一声:“没想到,是个有手段的。”
    李嬷嬷并没有应和,半响才道:“灯笼这东西容易出事,往年都是内务府的事情,今年不知怎地放进了后宫来管,又给了主子,主子可一定要小心。”
    德妃卷唇轻笑:“还不是宜妃在后头使的力,我才能得了这么好的差事,我听说她为了引着皇上去她那,腰都扭了,你没见着她走路都不自然?”她说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她以为就她聪明?再说,这后宫真正的赢家可不是这些。”
    李嬷嬷便懂了德妃的意思,后宫里拼的是儿子,宜妃就是在争强好胜有一样却赢不过德妃,那便是儿子,九阿哥顽皮不得皇上喜欢,跟有三个儿子个个都得皇上看重的德妃根本无法相比,她们的地位其实也不相同,德妃在这后宫的位置分量必定更重。
    两人正说着话,下了学的十四跑了进来,德妃的眼里立时全是慈*,拉了十四在跟前细细的问,十四不赖烦回答,搂着德妃撒娇:“额娘,儿子不喜欢四哥!”
    德妃诧异:“怎么呢?你四哥欺负你了?”
    十四大声道:“就是欺负我了,有他在,六哥都不跟我说话,净跟他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德妃的眼又柔和了下来:“你哥哥们都有事,不许胡乱淘气。”
    十四勉强应了一声,但到底觉得胤禛可恶,抢走了六哥的注意力,德妃又不向着他,他觉得无趣,坐了一会就又跑了。
    他身边的小太监见他不高兴笑着逗他:“上书房也快闭学了,主子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德妃娘娘说说,您就到宫外六阿哥府上住几日?”
    十四眼前一亮,打量了那小太监几眼:“没想到你是个机灵的,以前也没见你在我跟前侍候?”
    小太监忙道:“奴才是个小人物,主子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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