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女眷已经跟着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的场景也都呆住了。
致远半裸的上身露了出来,将一个□的女子搂在怀里,那女子将脸埋在致远的怀里并不能看清楚是谁。
江离仿佛是失控了一般,哭着上前去拉扯那女子,女子终于露出了脸,看的江离忽的腿一软。
致远怀里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江离的贴身大丫头秋菊。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别人看着仿佛是被吓坏了一般。跟着的女眷似乎都才反应过来,哗啦啦一下子都退了出去。
郭尔罗斯氏觉得羞耻尴尬,捂着心口弯下了腰,想要说什么,最终的都成了粗重的喘息。
郭尔罗斯氏好好的一场寿宴,还为结束人却旧疾复发昏死了过去,太医请来一看只说:“准备后事吧。”
翠蕊轩里的人都走光了,连昏迷的致远和秋菊也被人带走了,这个地方仿佛一时成了瘟疫一般,在没人靠近,恩和这才从空间出来,她自己也基本恢复了过来,平息了自己的愤怒,缓步出了翠蕊轩,也不知道持觞被她们怎么样了?
谁能料到江离和宝音勾结在一起,心思竟恶毒到了这地步,将喝多了出来醒酒的致远迷晕跟她放在一起,想要彻底毁掉她毁掉致远,等着布置的人走了她便醒了过来,闪身进了空间,原本她也没想为难致远的,只是没想到秋菊是个自己有心思的,摸索着找到了这里,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最终到是害了郭尔罗斯氏......
80自杀
七月的午后一丝风也没有,窗子上挂着的*妃竹帘纹丝不动,被太阳炙烤的也吐出了热气,快着了一般,连屋子里也满满的都是热气,丝绸衣裳都被汗水浸透,又热又烦闷,窗外的知了也跟着在捣乱,越发让屋子里的人焦躁不安。
致远大步进来的时候,江离仿佛吓了一跳,片刻又忙堆起了几丝笑意,迎了上去:“外面热......”。
她才说了几个字,致远便劈头盖脸将一包东西摔到了她脸上,满眼的恶心和厌恶,连那一身的斯文都少有的暴戾了起来:“好恶毒的女人!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便是要了我的命,我都不会娶你!”
白色的粉末散落了出来,江离嗅出了那是她从外头买进来的迷药,她呆了呆,也没料到致远这么快就将她查了出来,蹲在了地上缓缓的捡了起来,淡淡的道:“我多盼望你当时不愿意娶我,你既然心里有人何不在坚决一些,一直为她守下去?”
她说着站了起来,扬着下巴,憎恨的看着致远:“你娶我做什么?成亲三载我若说我还是女儿身,你说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她说着自己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渐渐又落了泪:“你不是很喜欢她么,我是想帮你,那样你不是终究就圆了梦?只是没想到老天爷是偏心的!”
致远一巴掌将江离扇倒在了地上:“这一巴掌我是为我她打你的,你根本都不配提起她。为我额娘,你只有拿命偿还。”
江离捂着脸看着他:“你的心果真好狠!”
致远垂了眼,不在看江离,仿佛是怕脏了自己的眼:“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我知道我的罪孽不轻,欠你的我总也会还给你。”
他说着转身就出了屋子,江离在他身后哭喊:“你凭什么认为你欠我的你就还得起?!凭什么?!”
你还不起,生生世世都还不起!
舒舒觉罗氏正在逗弄杜鹃生的长孙,想着郭尔罗斯氏一死,自己女儿上头没了婆婆压着,以后的日子只会过的更舒心,脸上不禁又多了几分笑意,有丫头匆忙从外头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姑奶奶上吊死了!”
舒舒觉罗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乱了,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怎么就好端端的没了?
听说江离上吊死了,胤祚嘭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淡淡的点了点头,敢算计他的女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种女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够!
他眼里的狠厉渐渐消散,起了身一面吩咐邱先生一面往外走:“注意着点那边的动静。”邱先生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恰巧看见恩和身边的大丫头持觞过来找胤祚,不禁眼前一亮,这模样这气度,果真是少有,要是能收到他身边就好了,又想胤祚在知道恩和遭暗算之后那反应个那手段,又暗暗摇头,他真不知道胤祚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
持觞同胤祚道:“爷快去看看吧,福晋这回是下了狠打五斤阿哥,打的都哭了。”
胤祚脚下忙快了几分:“又干了什么坏事?”
“福晋自己刚做的胭脂被五斤阿哥全到进了池子里,一池子水都染红了,福晋气的不行,抓着要打,五斤阿哥在屋子里躲,把个宋徽宗越窑瓷瓶也给打了,恰巧是福晋最*的。”
胤祚都能想见娘俩在屋子里是个什么情景,到是笑了:“这坏小子整日的就知道惹他额娘生气。”
还没进沁心院就能听见五斤那震天的哭声,到也可见恩和也没打成什么样,进了屋子就见着恩和把五斤压在炕上拿着个鸡毛掸子在五斤屁股上打,地上的奶嬷嬷们都求情,连桃子也在扯恩和的衣裳,见胤祚进来,立时扑到胤祚怀里:“阿玛,让额娘别打哥哥了。”
胤祚摸了摸桃子的脑袋,站到恩和跟前:“我有个事跟你说说,你能不能先歇会?”
恩和打了这么多下了,其实也不怎么想打了,胤祚这样说,她才渐渐的停了手,见五斤哭的涨红了脸,心里又有些不忍,抿了抿嘴,看了一眼一旁的奶嬷嬷,奶嬷嬷们会意,立时就给五斤看伤。
胤祚知道恩和看了五斤屁股上的伤必定难受,将桃子给了奶嬷嬷,拉着恩和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说话,又给她到了杯凉茶:“江离上吊自杀了。”
若被江离算计成功,这会需要上吊自杀的就是恩和了,恩和觉得自己一点怜悯都没有:“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她应得的。”
胤祚不希望这种事情困扰住恩和,只给她说了一声,就提起了别的事:“开粮店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第一家先开在京城,然后顺着船道和官道一直往西面偏远贫困一些的地方开,往东在往富庶的地方也一起开,若等西面的粮食不够了,咱们也可从东面富庶的地方往过掉这就叫‘东粮北掉’不求盈利,只求每年除过给需要粮食的人发过之后,整个粮店可以自给自足。”
说起开粮店的事情,恩和立时多了神彩:“我想着,什么样的人家可以给发粮食,一年发多少,怎么发,这都要有个明确的章程,要不然最终也就乱了套。”
“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事我跟邱先生说了,让他拟定个具体的章程出来,到时候咱们看看再说。”胤祚顿了顿又道:“开粮店救济民众这样有公德的事情,别人做或许还罢了,但我是皇子,顾忌多一些,虽说粮店是咱们开的,但却决不能挂咱们自己的名号。”
说起这,恩和眼里越发多了温柔,握住胤祚的手:“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一想到要让你为了我的事背这么多的心思,我便觉得心里不自在。”
胤祚笑着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傻瓜,跟我难道还分彼此?”
恩和抿着嘴笑,拍开他的手:“还这么讨厌!”
正说着五斤的奶嬷嬷走了出来:“就是有些红,到也没有大碍,已经睡着了。”
恩和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估计是老天看我过的太顺了,故意让我生了五斤这么个孩子,特意出来整治我。”
胤祚听的笑着道:“你要是嫌他不听话,咱们在生个听话的就是了。”
奶嬷嬷还在跟前,他就这样说,恩和的脸霎时红了个透,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胤祚,看起来无辜又窘迫,胤祚大笑,要不是还有下人在跟前,实在是想亲几口!
等着晚上吃饭,五斤端着自己的小凳子,离的恩和远远的,自己吃自己的,少有的安静,但到底是孩子,又不免时不时的偷偷看看恩和的脸色,见恩和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小脸上就有了失望。
恩和看见儿子的样子,早都不气了,心里又软又暖。
吃了饭奶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各自回了屋子睡下,恩和换了衣裳同看书的胤祚打了声招呼:“我去看看五斤。”
胤祚笑着道:“快去吧,你要是不去看看,指不定都睡不下。”
恩和笑着瞪了他一眼,出了屋子。
五斤已经三岁了,胤祚和恩和都不许夜里奶嬷嬷陪着他睡一张床,只在隔间里给奶嬷嬷设有守夜的床,三岁的五斤被教导的会自己穿衣裳会自己吃饭,也不怕一个人睡觉,小男子汉一般神气,以前总觉得五斤似乎不如桃子聪明,上一次恩和说让五斤背下《唐诗三百首》,才带他出去,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很快就记下了,也可见五斤还是足够聪明的,并不比谁逊色。
恩和一面想着,心里越发柔软。
五斤的屋子里,奶嬷嬷刚安顿着五斤睡下,小家伙一脸闷闷不乐同奶嬷嬷说话:“嬷嬷,额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奶嬷嬷才要说话,见恩和过来,忙行礼,五斤听见恩和过来,兴奋的翻身起来,整个面庞多亮堂了起来:“额娘!”
恩和笑了一声,将五斤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的鼻子:“屁股还疼不疼?”
五斤用小胖嘟嘟的胳膊搂住恩和的脖子,欣喜的噌来噌去:“不疼了,额娘讲故事。”这到是开始撒娇了。
恩和柔声答应,下面人侍候着恩和脱了鞋子,恩和上床揽着五斤在怀里,给他盖好被子:“要听什么故事?”
“三国演义的故事!”
到底是男孩子,桃子就比较喜欢《白蛇传》,五斤却明显喜欢《三国演义》,百听不厌,很是喜欢里面的英雄人物。
恩和亲了亲儿子的面颊:“行,额娘给你讲。”
柔和的灯光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娘俩都睡了过去,胤祚看了会书见恩和还不过来,自己找了过来,进来便见着,胖嘟嘟的五斤搂着恩和满足的睡了过去,他满眼宠溺,掖了掖被脚,坐在床边安静的注视了一会,才起身回了屋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会用生命去保护的东西,任何想要破会的人都必将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恩和正在盯着五斤写字,持觞一说她吓了一大跳:“好好的表哥为什么要出家?”持觞便只叹息了一声。
五斤在一旁好奇的问:“出家是不是就是当和尚?”
恩和看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咱们不是去过庙里么,和尚都说自己是出家人。”他说着又自顾自的写起了字。
恩和攒眉摸了摸五斤的脑袋,事情怎么就闹到了如今这一步?
81聚会
几百年的老松树,遮天蔽日遮掉夏日所有的炎热和烦闷,院落里清幽僻静,说不出的舒爽宜人。
致远微笑着看着恩和,他面上带着平静的笑,心里却渐渐悲哀的了起来,原本以为他要护着她一辈子的,原本也以为只有他才懂她,才可以给她最好,可是在不经意间,年幼的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绽放的如此绚烂耀眼,而他似乎早已经配不上她了。
他垂眸笑了笑,哀伤就化在了渐起的清风里,握都握不住,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和胤祚的说话声,他看见恩和转头看时,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满足,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又忽的释然满足了起来,轻声开口:“我很好,你不用劝我了。”
恩和叹息:“难道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微笑着,说不出的悠然:“我想我早该走到这里的,我看这里就仿佛很多年前就见过,就知道一般,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眼神总是最不能骗人的,恩和从致远的眼里,看出了恬淡和自然。她自己也展颜笑了起来:“我来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出家,我只觉得人生在世,最应该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既然想做,我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你只要觉得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
致远欣慰的看着恩和:“小表妹终究是长大了。”
恩和抿嘴浅笑,那一双一如既往的纯澈的眼眸,明亮又浩瀚,夺目又耀眼。
他听见五斤在不远处叫恩和,他微笑着同恩和点头道别,看着他们一家四口温暖又和谐的渐渐走远,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眼里就流了泪,有小沙弥在一旁道:“师父说,可以剃度了。”
他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于是三千红尘,皆抛诸脑后,他转身而去,只想着若有来世,便不再相遇吧,希望有那么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可以温暖他这颗破碎不堪的心......
胤祚抱着桃子,恩和牵着五斤,胤祚看恩和脸上的神情还算好,便同她说:“千佛寺虽说小一些,但斋饭却是出了名的好,咱们也不急着回去,等着晌午吃个斋饭,下午再去后山上转转,等着凉快一些在回。”
恩和笑着点头:“你想的这样周到,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五斤好奇的问:“额娘,什么是斋饭?”
恩和想都不想便答:“和尚吃的饭就叫斋饭。”
桃子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头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桃子不要吃斋饭!”她以为要吃斋饭就先要做光头和尚。
五斤摸了摸自己又细又小的辫子衡量了一下,觉得为了一顿好吃的,剪掉这条小辫子也没有什么,毕竟以后还是会长上来的,于是他得意洋洋的道:“五斤愿意当和尚。”
胤祚大笑,恩和尴尬的不行,轻拍了五斤一下:“胡说什么?!额娘的话还没说完呢!”她到深刻的认识到对孩子的话不能乱讲,才耐心的跟两个孩子说起了斋饭:“凡做了和尚尼姑的人,吃饭不能放肉不能放油不能吃鸡蛋,所有的饭菜必须是素的,他们的饭叫做斋饭。人人都可以吃斋饭,但像咱们平常人可以吃斋饭也可以吃别的,但出家人就只能吃斋饭,所以说,虽然斋饭是和尚吃的饭,但并不等于要吃斋饭就先要做和尚。”
*美的桃子委屈的嘟着嘴巴,显然还心有余悸,搂着胤祚的脖子不说话。
五斤到无所谓又问恩和:“额娘,什么是尼姑?”
“尼姑就是剃光了头发,侍奉佛祖的女子。”这次她到回答的专业了一些。
桃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玛,桃子要回家!”好像,下一刻就能被剃光了头发一般。
胤祚和恩和都止不住笑了起来,连五斤也笑:“妹妹胆子真小,又没说剃你头发!”
桃子见没一个人同情她,越发委屈的哭:“桃子要回家!”
桃子脾气上来又哭又闹,怎么都不愿意在寺庙里吃斋饭,一家子人只得早早的先回了家。到是因为胤禛一家子人约好了带着几个孩子过来胤祚这边玩,桃子才高兴了起来:“桃子喜欢灵希姐姐!”
五斤皱着眉头:“弘时最讨厌!”
恩和瞪五斤:“怎么说话的?不知道叫哥哥?”
五斤嘟了嘟嘴巴,胖嘟嘟的小青蛙一般翻着肚皮趟在榻上:“弘时哥哥。”很是有些不以为然,恩和叹息了一声,这才多小点,都有了自己的喜好和心思,在大点还指不定是怎样,她又想着六岁的安哥,忙叫了人进来吩咐:“去家里接了安哥过来玩几天。”
如今辰焕要成亲,平哥又得费扬古的喜欢,安哥的日子大抵很不好过,那孩子想起来就惹人怜惜。
也没用多久,安哥就被接了过来,他已经六岁了,却瘦弱的像个四五岁的孩子,见了人也知道规规矩矩的行礼,冲着胤祚腼腆的笑,又依赖的站在恩和身边。
恩和见跟过来的也就只有一个奶嬷嬷周氏,叹息着将她身边一个二等的丫头放到安哥身边使唤,笑揽着安哥同他说话:“你玛法和玛嬷可都好?”
“家里人都好,要安哥代问姑姑好。”他总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一双清澈的眼,几乎会说话。恩和见他身上穿的衣裳有些短小,叫人拿了特地给安哥做的衣裳出来,交代给周嬷嬷:“明个侍候着安哥换上,我这还给做了几套,等回去的时候也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