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也跟着看向对方。
“不是,你们难道没有一点紧迫感吗?”李仙儿觉得自己简直皇帝不急太监急,“只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家荣王殿下都快被人说成是痨病鬼了,荣王殿下竟然也不打算出面解释一下?”
闻素书闻言,脸上笑意微微收了起来,叹气道:“解释了又能怎样?”
李仙儿顿时语塞。
闻素书说:“殿下自从宫里出来,便已没了夺嫡之心。他一心想要远离朝堂,却又因身份特殊只能深陷漩涡之中,如今世人皆以为他……,倒是给了我们荣王府难得一片清净地,又有什么不好?”
李仙儿抿了抿唇:“只是名声上,到底不好听。”
“名声?名声算个什么东西。”闻素书却是笑笑,无不讽刺道,“当年静王名声如何,杀伐果敢却被世人编排,只是因着不得圣心罢了,你且看看如今,又有谁敢再编排一二?便是连秦王殿下不也如此?失宠时人人皆如看到蚂蟥般躲开,可只要重新拥有了圣上的一丝宠爱,还不是照样风光得意,谁管他名声到底是好是坏,见了面还不是要照样捧着,小心伺候。”
李仙儿愣怔了一瞬,突然道:“你比我看得明白。”
两人说到这里,白果偏头看向院子里正在吵闹着放风筝的一群小家伙,其中谢鹤最大,也是最高的那个,一身竹青色的袍子衬得他格外俊秀挺拔。他手里正拿着线轱辘慢慢往后跑,而在他身后,则坠着一群小豆丁,其中谢熹跟谢笑一人一边拽着谢鹤的衣角,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只有谢湛不是很确定地边跑边盯着摇摇欲坠地风筝,忽而眉头皱紧了,张了张嘴似乎催促大家跑快点儿,可又怕让另外两个小家伙摔着。
几人呼噜噜从左右跑到右,又从右跑到左,风筝没见飞多高多远,倒是把人给跑得脸色通红。
李仙儿看不下去谢熹那副蠢样子,招招手叫他身边的奶娘将人带过来,蒙头就把手帕搓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上:“累不累?在家不见你多动一动,催着你跑两步就要发脾气,倒是来了你大叔伯府上开始撒欢儿,谢小熹,你可这能耐。”
“娘……”谢小熹想往李仙儿怀里扑,李仙儿却嫌他一身脏,推着他说,“别别别,你当你娘我眼瞎没瞧见你刚刚在地上滚了一圈?小脏鬼!”
谢笑被谢湛跟谢鹤一左一右牵着走过来,看到李仙儿嫌弃的表情,捂着嘴偷偷笑起来,接着跟个小福蝶似地挨进白果怀里说:“爹亲爹亲!崽崽干净!”
谢湛也跟在谢笑后面赶紧说:“爹亲,我看着崽崽,没让他乱碰呢。”
李仙儿“啧啧”两声,提着自己儿子道:“你看人家崽崽,比你还小一岁呢,都比你知道懂干净,再瞅瞅你自己!”他的傻儿子整天除了吃就知道玩泥巴!真是亲随了他那个不靠谱的爹!
被自家娘亲嫌弃的谢熹委屈巴巴看向谢鹤,谢鹤失笑,忙走过来说:“四叔母,我带熹弟下去洗漱一番吧。”
李仙儿拍拍手,把儿子推给谢鹤:“哎,还是鹤儿你懂事。”
白果闻言也道:“阿湛跟崽崽也一起去。”
打发走了一干小家伙,大人们也起身,闻素书为几人准备了茶室,路上李仙儿安静不下来,见荣王府后院清清静静,除了下人们来回走动之外竟不见别的影子,不觉惊奇道:“说来前些日子陛下为荣王殿下赐下的那些个秀女……”
“都被殿下送走了。”闻素书知道她要问什么,倒也不觉得冒犯,笑笑道,“那些被送进宫的秀女不是为了求名便是求利,荣王府给不了她们又或是她们背后的家族任何东西,尤其还有外界对殿下身体欠佳的揣测,一时便更没有人想要留下了……”
李仙儿愣了一下,突然摸了摸下巴说:“原来如此……这招数不赖!”
“你又想到什么了?”白果狐疑地看着她。
李仙儿眯眼笑着说:“回头也叫我家殿下装病瞧瞧,能不能抓住几条别有心思的狐狸尾巴。”
秦王府后院情况复杂,白果想了想,倒也觉得可行。
几人今日都要在荣王府留用晚膳,李仙儿本嗐觉得谢诚特意为了今天的小宴给她送了封家信,反复叮嘱她带着谢熹前来而觉得有些叽叽歪歪,但等谢昭与谢临两人在书房相谈完毕,众人坐到一起时,李仙儿才惊觉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向身旁的白果,到底欲言又止。
“陛下的风寒可是转好了?”终于,李仙儿忍不住问出口,有些坐立不安道,“这都过了小半月,陛下却在前日连早朝都推脱掉了,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劲。”
“……”
众人正在用膳的动作纷纷停下,谢昭与谢临两人对视一眼,谢昭轻声道:“先把孩子们抱下去,鹤儿,你是哥哥,带弟弟们去玩。”
谢鹤察觉气氛凝滞,有些担忧,却到底点了点头,牵起谢笑的手,喊着两个弟弟跟上。
小孩子们一走,谢昭揉了揉额角,看着闻素书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微微摇着头拍拍他的手背,同谢临道:“本是打算用过晚膳再说,没想到四弟妹心思敏锐……罢了,三弟你来说。”
白果担忧地看向谢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