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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导连夜飞了过来,等不到天亮就把编剧组的人叫到了会议室。
    “这剧本是怎么回事?”一沓厚厚的稿纸被扔在桌上,刘鸣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最多还有七天,整个组的人就到齐了,演员为了配合我们已经调整过一次档期,王总也会亲自来主持开机。你们竟然这时候改设定,玩儿我呢?”
    改设定?
    付屿吃惊地看向江齐瑞,对方一脸的云淡风轻。她又看看唐萌萌,那表情似乎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自江齐瑞从付屿那里接手本子之后,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期间,他几乎足不出户,也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付屿知道他的习惯,每天定时给他送饭,除此之外并不打扰他。她相信,和之前每一次一样,江齐瑞会写出漂亮的作品出来。其实,不光她,所有人都相信江齐瑞,包括刘导,不然他也不会只聊了大纲就安心离开。
    可是,临时改设定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剧本不好吗?”江齐瑞淡淡地说。
    刘鸣被噎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本子并不难看,何况这么短的时间这样的完成度可以说很高了。当初,他也是因为拉了江齐瑞来,才敢跟资方提延迟开机改剧本的事儿。按理说,以江齐瑞现在的身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根本用不着接,他早已不是那个给人当枪手的大学生了。
    刘鸣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他看了看对面的江齐瑞,自信,稳重,不卑不亢。
    真是成熟了啊。
    记得那个时候,江齐瑞在他一个师兄的编剧团队里写戏,而他是那部戏的导演。江齐瑞有才华,却一直被他师兄压着。他看不过去拉了他一把,给了他一个署名权,算是让他入了行。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没想到江齐瑞一直记着这份人情,后来找他合作从来没推过。
    其实,他知道,他们两个的创作理念有很大不同。可是,江齐瑞这个人妙就妙在总是知道你要什么。这个圈子其实很小,刘鸣听过不止一个导演说过江齐瑞很难得,总能抓住他们想要的点。
    但,这次是怎么了?
    刘鸣叹了一口气,看着江齐瑞缓缓说道:“苏沅如果有被x侵的经历,这个人物只会更加饱满,她和周秦安之间的纠葛也会更有张力。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付屿愣住了,江齐瑞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移到了刘鸣那里。
    “这条线有点刻意了。苏沅的母亲抛弃了她,选择了周秦安,仅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就不可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他。从周秦安的角度看,他虽然得到了一个母亲,但却是个从小对他施加暴力的母亲,他在成长的过程中,肯定无数次地想过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这么对自己,如果仅仅因为不是亲生的,那她完全不要自己就好了。可是,他也是纠结的,他会不断地自我反思,自我调整,想要得到来自母亲的ai,哪怕只是一丝温暖也好。当他知道原来母亲还有一个nv儿的时候,他也不可能轻易接受她。”
    江齐瑞ch0u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拇指轻轻摩擦滚轮,一小簇淡青se的火苗弹出来,映照着他清俊的眉眼,那眉毛微微抬起,皱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深深地x1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抿了抿嘴唇,继续刚才的话。那声音一贯的淸朗沉着,让人忍不住想听更多。
    “但是,他们却在第一次互相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就彼此生出了情愫,又在后来接触的过程中一步步越界,一步步沦陷。这其中的ai与yu,理智与情感,现实与理想等等,各方面的纠葛,已经赋予这个故事很强的戏剧张力。所以,我认为不用再刻意加入苏沅被x侵的设定。各种元素已经够了,再加上这个,如果细节上把握不好,很容易变得狗血,不是吗?”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整个房间只有刘鸣和江齐瑞吞吐烟雾的细微声响。最后,刘鸣重重地x1了几口,将烟pgu摁在烟灰缸里狠狠地碾了几下,重新拿起了刚刚摔在桌上的剧本。
    “这个意见可以保留。可是,江齐瑞,临时改剧本而不和导演商量,你是不是有点太不专业了?”
    刘鸣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刘导,您先等等。”
    付屿急急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跑出了办公室。刘鸣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江齐瑞,只见他皱了皱眉也似有疑问,而唐萌萌更是冲着他耸了耸肩。
    不到两分钟,付屿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沓稿纸。屋里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她,而江齐瑞的眼神看似淡淡的,但付屿太熟悉他薄唇紧抿的动作,那表示他在生气。她心里一紧,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又鼓起勇气朝刘鸣走了过去。刘导坐在江齐瑞的里边,付屿经过江齐瑞的时候紧了紧怀里的东西,但并未停留,也没看他。
    她将稿纸放到刘鸣面前,直到这时大家才看到最上面那页写着四个大字。
    春消雪踪。
    “这是plan  b。”
    付屿攥紧身侧的拳头,一句简单的话说出来,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透过窗户shej1n来的第一缕yan光,昭示着连日来的降雪终于结束了。
    天朗气清,宜大胆。
    而此时,在海拔近三千米的雪山公园金顶,一架黑se的小无人机穿梭在冰峰雪壁之间,浑身是胆,憨态可掬。
    崖边,一个身着深蓝se冲锋衣的高大男人斜斜地站着,被黑se工装k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立在那里犹如一棵挺拔的雪松。
    男人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随着他熟练的c作,小小的显示屏上出现的画面美得令人窒息。雪se莹蓝的银峰,玻璃般透明的绒布冰川,绵绵长长,似乎流溢着袅袅的颤音。紧接着,雾拢云遮的远山背后冉冉升起一轮橘红se的火球,霎时间,雪歇晨光十几峰,半山绿白半山红。
    是了,雪山日出总b平地来得迟一些。
    在这如幕的冰川雪原,男人背衬着湛蓝的天空,头顶着明亮的晨曦,不知疲倦地c作着手里的遥控器,时不时抬头观察着无人机的位置,直到拍摄出一幅幅绝对完美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无人机终于“嗡嗡嗡”地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一边的空地上。
    男人扯掉脸上黑se的魔术巾,看着这另一种海阔天空,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盛满了流动的光。
    天朗气清,让你想起了谁?
    梁鑫咂巴咂巴嘴,从衣服里m0出一支烟,轻轻地咬在唇间,烟嘴的甜腻让他微微皱眉,拿着火机的手跟着顿了顿,最后他ch0u出了那烟,重新放回了烟盒里。御書剭導魧站:Π⒉q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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