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志究开礼盒的时候,池知弈拉着乐初坐下,好整以暇地看池志究,准备欣赏他爸接下来的表情。
池总颇有种看好戏的架势。
余光瞧见池知弈的表情,池志究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心里有些怀疑——
不会是个整蛊的道具吧?
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爱玩儿这一套么,礼物拆开蹦出一个弹簧拳头或是假蛇之类的。
想到这里,池志究手上的动作更小心了,身体不动声色地离茶几远了几公分。
他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要真是整蛊道具,他绝对把这两人赶出去。
池志究动作缓慢,乐初一颗心也随着他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池志究本身谨慎的目光在揭开礼盒看见火树银花时愣了一瞬,下一秒手上的动作加快,几秒之后,完整的火树银花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火树银花是古时人们形容过节时张灯结彩,在树上挂满红灯笼的景象,然而木雕上肯定是不能挂灯笼的。
所以枝繁叶茂中,乐初用细长垂下来的线条代替了灯笼。
看见火树银花,连姚音都惊叹了一声,更别说池志究了。
池志究看着底座乐初刻上去的那句生日快乐,久久没说话。
见池志究瞪着眼睛望着火树银花一直不说话,乐初有些忐忑地绞了绞手指,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如实开口:
“叔叔,我事先不知道你已经有树影花重了,所以我才又雕了火树银花。”
乐初有些懊恼,树影和火树都是景,早知道自己就雕物或人了。
而池志究像是没听清乐初刚才说话的一般,视线从火树银花上移开,缓缓转头看他:
“这是你雕的?”
乐初点点头,然后瞧了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池知弈一眼,希望他这时候能出来说点什么。
池知弈准确接收到了自己小男朋友的求救信号,不等池志究再开口问,便伸手一指不远处当展品的树影花重,对他爸道:
“不仅这是小初雕的,那也是他雕的。”
顺着池知弈手指的方向,池志究和姚音齐齐转头看向左边、被当做宝贝供着的树影花重。
姚音很快明白池知弈的意思,瞬间张大了嘴,而池志究脑筋还没转过来——
这不是东辞大师雕的吗?怎么说是乐初雕的?
见他爸难得茫然的样子,池知弈忍笑,又不怕事大地丢下一颗炸|弹:
“对了爸妈,忘了跟你们说,小初真名东辞。”
说完后不给池志究反应时间,池知弈又一本正经地对他道:
“爸,恭喜你,你现在拥有东辞三件作品了,而且他还是你儿子男朋友,不用四舍五入你都是东辞的爹了。”
收到池知弈的眼神暗示,乐初‘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姚音和池志究弯腰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东辞。”
“……”
沉默,落针可闻的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池家客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姚音首先开口,她张大了嘴看乐初,一脸不可置信:
“你们……是开玩笑的吧?”
乐初和池知弈同时摇头,非常之默契。
姚音:“……”
姚音下意识转头去看自己老公,就见后者现在眼睛瞪得浑|圆,一脸呆滞,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池志究呆滞的表情起码维持了一分钟,他缓缓眨眨干涩的眼睛,艰难开口:
“你说……你就是东、东辞?”
乐初闻言点头,满脸歉意:“瞒了你们这么久,不好意思。”
池志究:“……”
又沉默了几秒,最后池志究倏然站起身,丢下一句他想静静就起身起开了。
乐初见此心里一阵失落——看来自己东辞这个身份,也不会给自己加分。
还没等乐初低落完,原来已经离开的池志究又去而复返。
池志究站在茶几旁边瞧了乐初他们一眼,随即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火树银花,最后又仿佛灵魂出窍般一言不发飘走了。
等池志究都上楼了,乐初才眨眨眼——什、什么情况?
池知弈笑着拍了拍乐初的后背,道:“别担心,我爸这是被惊喜冲昏了头。”
乐初转头看他:“是这样吗?”
他怎么觉得是惊吓?
池知弈对他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而另一头,姚音看着乐初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开始怀疑人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
“东、小初啊,你今年到底几岁?”
姚音对东辞不了解,也不是粉丝,所以情绪波动也没池志究那么大。
小弈他爸不是说东辞年过半百了吗?有些明星不会老难道是真的?
这是用的什么保养品……不对,小弈找个男朋友就算了,怎么还找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啊?
看着姚音突然忧心忡忡、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乐初不明所以,不过老实回答:
“已经满23了。”
池知弈显然明白自己老妈想到哪里去了,于是哭笑不得地解释:
“妈,小初比我小,网上的都是传闻,你别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