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一天之前她还活生生的溜回府中,半天之前……她不是还被封崖困在了暗部里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有官兵问他:“相爷,陈楚玉的尸首是您来收?还是封大人来收?”
那个名字刺耳的令他发怒,一抬头喝道:“滚!”
那官兵忙闭了嘴。
温江雪忽然伸手一把就攥住了封崖的脖子。
“温相爷!”薛雪要拦他,封崖抬手止住他。
温江雪几乎要被那大雨凌迟,他盯着封崖,问他,“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封崖没有讲话。
“你为什么不带她走?”温江雪问他。
他依旧没有讲话。
温江雪忽然笑了,苍白的脸,绿幽幽的眼,笑的可怖,“好,好。”他看着封崖道:“她那么喜欢你,既然她死了,那你就去陪她吧!”猛地反手拔出旁边官兵的佩刀,一刀就要朝封崖砍下去。
“温江雪!”薛雪吓的双手抓住他的腕子,急忙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他死死拉着温江雪的手,被他眼里的杀意吓的不敢撒手,拉着他往尸首上摸,“不要冲动……你放松,再看看陈楚玉,再好好看看!”
他那话……
温江雪低头看那尸首,薛雪慌忙将他的手按在尸首的下|半|身上,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他在小腹之下摸到了一团东西。
男的?
他一愣,心脏突突乱了起来,男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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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马车摇摇晃晃前行。
林瑞阳拿了一块帕子给她擦脸上和发上的雨水。
从善拦下他的手,接过帕子坐在一角,慢慢擦着自己的发。
林瑞阳收回手,笑了笑,“不着急,来日方长,我们慢慢培养感情。”他挥了挥手令车夫驾车回府。
这落雨太大,风灯在车角摇摇摆摆的看不清路,车夫不敢行太快,只能慢悠悠的驾着车。
车内悠悠晃晃,从善坐在车里专心致志的擦头发。
林瑞阳开口道:“你不想跟我说说话吗?我希望你能清楚,我救你出来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回馈我。”
从善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救她出来,好个救她出来。
她放下帕子,对他笑道:“说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林瑞阳托腮看她,“但最好不要扫了我的兴致,我如今心情很好。”
她便道:“那我可以问一问小王爷替我去死的那个人是谁吗?”
“一个要死的犯人。”林瑞阳笑道:“你肯定很想知道他为何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他对从善伸手,“坐过来,我告诉你。”
从善笑了一声,低头继续擦头发,她也并不是很想知道。
林瑞阳手指僵了僵,却也不恼,而是叹气道:“你就不能装的对我有些兴趣吗?”从善不答他,他自己等了一会儿又道:“好吧,我告诉你,这世上有一种绝技叫易容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将他易容成了你的样子,你应该好好感激我。”
从善无比顺从的说了一句,“多谢小王爷。”却连头都没有抬。
林瑞阳在那幽幽的光线下看着她,过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何喜欢你吗?”
从善没有答话,她并不感兴趣。
林瑞阳自顾自的道:“你很像碧珂。”
从善惊讶的抬了抬头,九王妃,碧珂郡主?
“我说不清哪里像。”林瑞阳看着她,眼神痴迷的像在看另外一个人,“明明眼睛,鼻子,嘴巴和她都不一样,可是你总让我看到碧珂。”他问从善,“你还记得我们从宅子里逃出来,你昏迷后被我带到客栈的那一晚吗?”
从善心头一跳。
他笑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他拿了一件披风丢给从善,“就是那个时候你让我想起了碧珂,我想不通你们哪里像,但你昏睡时太像碧珂了,你们都在睡着后掉眼泪,那种濒临崩溃的样子太像了……你不知道有多像,我那时看到你几乎看到了第一次哭时的碧珂,我在得到她的那一夜,她昏昏沉沉的哭着,和你那时一模一样,脆弱的让人心碎……”
从善听的发寒,她从未想过林瑞阳出于这样的目的看着她,那种在别人身上找失去的人的影子,还是第一次强\奸她之后的样子……又恐怖又恶心。
“你真的爱过她吗?”从善忍不住问他。
“当然。”林瑞阳答的毫不迟疑,“若非真的爱她,我怎会如此恨她背叛,还会留下忍冬那个孽种,这全是因为我太爱她,她跪下求我饶了忍冬时,我几乎想过要原谅她,既往不咎,可惜她太不识好歹,执意要找死,她但凡有一点悔改之意,肯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都不会让她死在那偏院里。”林瑞阳笑了笑,“这一点你倒是比她乖觉,你肯听话。”
从善也笑了笑,“是吗?你若是当真爱她,怎么会舍得让她那么崩溃?林瑞阳,你那不是爱,是强行占有她。”
林瑞阳道:“我只是希望她接受我的爱,并且回馈于我。”
“回馈?”从善抬头看他,“你的爱太斤斤计较了,你大概恨不能将爱称斤论两,计算好了让对方一定要接受,一定要回馈,若不然就是对方不识抬举,不知好歹。林瑞阳,你这爱真可怕。”她低下头苦笑道:“我大概明白了碧珂郡主为什么会与人私通,她只是在不恰当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将她当成物品的人。”她那时也才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被当成贡品强制许给一个陌生人,那种情况下要爱上一个人太容易了,只要对方给她一点点的善意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