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顾沐阳却先截了他的话,不管不顾的道:“小凤,他确实还活着,我晓得他在哪里,只要你留下来我就带你去见他。”
“顾沐阳!”李三光一把攥住他的衣襟,怒道:“这戏你还要唱到什么时候!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顾沐阳反手擒他,不远处的端木朝华却开了口,沉声道:“或许他真的还活着。”
===============================================================================
李三光惊诧的看端木朝华,脱口道:“圣上,你明明知道……”
“他或许真的还活着。”端木朝华断了他的话,依旧重复着那句话,缓步而来,蹙眉看定顾沐阳道:“顾沐阳,你能找到他?”
听不出语调,像是在问,又像是在直接命令,顾沐阳还没开口,他又道:“七日,七日的时间你将他找出来,朕就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顾沐阳刚要开口讲什么,他不给丝毫反驳的机会道:“若不然,不止是你,还有你府中的所有人,包括已经归乡的顾老将军,都要在纪川的手下走一遍,朕不介意慢慢来。”
顾沐阳张口未语,眼神越过众人瞥见了不远处冲他淡笑的纪川,白生生的模样,无端端让他打了寒颤,一时无言。
端木朝华拍了拍一直惊诧欲语的李三光,伸手来扶闻人凤,软声道:“小凤,再等七日可好?”
随意的避开他的手,闻人凤退开一步,拱手道:“多谢圣上。”
硬生生的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端木朝华僵僵的收回手,苦笑出了声,好像如今的记得,还不如从前的不记得了。
不待他再开口,闻人凤淡道了声告辞,转身离去。
端木朝华赶忙疾步追上,微微横肩拦住,急道:“你要去哪里?”
闻人凤没答话,只是抬了眼睛看他,黑又冷。
端木朝华抿了抿嘴,解释道:“顾沐阳找到人后,总是要通知你的,你如今也没有落脚的安定所在,不如……”顿了顿,眉眼辗转才道:“不如先随我回宫,一则方便,二则你也好些休养身子……”她的眸子愈发冷,双刃剑似地,瞧的人心不定,话也继续不得,轻叹着改了口,“你若不想回宫,便在临近的小院住下吧,瞧中哪个我差人去打点,或者……”是想说什么,却终是作罢。
闻人凤却淡淡的开口,接了他的话,继续道:“或者让我回阮府吗?”眸子黑洞洞的看着他,深的瞧不出波澜。
端木朝华忙道:“怎会?”叹息道:“小凤,除了在我眼前,你待在哪里我都不安心。”
闻人凤敛目笑了,“真好听,你总是有本事把话讲的漂亮妥帖,可惜,我听的胆战心惊。”抬眼看定他,道:“端木朝华,你不知道吗?除了在你眼前,我待在任何地方都会安安稳稳。”错开身,强撑着一步步离开,“七日之后我毁亲自来。”
余下端木朝华兀自愣怔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的离开。
她在几步之外,不停足不回头的又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你,毁了你如今的一切。”
再几步,彻底消失在回廊之上。
端木朝华抬眼瞧了瞧渐小的雨,叹息道:“纪川,你去跟着她,瞧她要去哪里,照应着。”
“微臣遵旨。”纪川拱手领命,将将要走之际,他又吩咐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莫要惊动她,先瞧她安顿在哪里,便来报朕。”
纪川微微一礼,“微臣明白。”撩袍,急急追了去。
细雨靡靡,端木朝华转过身,对一旁立着的受受道:“你去通知阮氲廷,告诉他小凤找到了,莫要再闹了,也莫要惊动其他人。”
受受应了一声,也略身离去。
庭院中便剩下了一群战栗的奴仆,和几个心思不一的男人。
李三光忍不住先开了口,诧诧的问:“圣上,您这是何意?您不是已经知道端木朝德孩活着是他设的局了吗?”
端木着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顾沐阳,缓步上前,忽然一巴掌落在他面上,抽的他一个踉跄,“顾沐阳,你的胆子还真是包了天!朕的人你也敢动心思!”
顾沐阳啐了一口血沫,抬头笑道:“你的人?她倒是愿不愿承认,你当初那么待她,如今凭什么脸面要她再回头?!是,我是耍心思,让李三光假扮端木朝德引小凤回来,但我从未伤害过她一分,即使用心机耍手段,也只是想喜欢她而已,你呢?你给了她什么?”愈发笑的愤恨,“君临天下又如何?其实你所有的少的可怜,你亲手推开她,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端木朝德!”
羽林卫压他在地,喝了一声大胆。
端木朝华却始终一言不发,未发怒,也未了任何情绪,只是沉默不语的转身离去。
细雨中,肩膀颤的细微,却不能自控。
他所拥有的,真的少的可怜。
一世权柄,也一世孤独。
闻人凤到梨花斋时雨停的差不多,阴霾却始终未散,灰蒙蒙的一片薄色。
差不多正午的时辰,街道上小雨淅沥,没什么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从身侧跑过,梨花斋白日里也闭户不做生意。
朱红门,冷冷寂寂的合着,只那块紫木雕横匾还如初见时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