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中原人士视大理国为蛮夷之地,礼仪与中土大不相同,大街上青年男女携手同行,调情嬉笑,旁若无人,谁也不以为怪。
纪宁很快就搞清楚,原来大理皇帝保定帝刚刚册封镇南王为皇太弟,金吾不禁,犒赏三军,以酒肉赏赐耆老孤儿。故而众百姓欢呼庆祝,热闹非凡。
“如果将来有一天能走遍三千世界,领略不同地方独特的风土人情,倒也是一件快事。”
纪宁被大理城中的火热气氛感染,将什么练功、什么剧情都暂时抛在脑后,尽情的欣赏着眼前的繁华美景。
第二天早上,纪宁对着朝阳吐纳完毕,内视丹田,只见苦海上空云气聚散不定,变化万千。
叶二娘的一身内力被他吸取后,经过北冥神功调和转化,《道经》起始篇的玄功去芜存菁之后,增添了将近十年的精纯元气。
也就是说,现在纪宁这具化身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他在地星的本体。
“现在看来,我这条路并没有走错。”
纪宁心中想着,默运玄功,苦海上空的云气飘出丹田,依照北冥神功的路线图在经脉中运行,最后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成了。”纪宁面露喜色,暗道“接下来,应该去万劫谷狩猎了。”
…………
万劫谷在大理城外三十里,过了善人渡后,经铁索桥便到。
纪宁早在寻找“琅嬛福地”的时候,就曾路此地,这一次自然是轻车熟路。
万劫谷的谷口原有一排九株大松树参天并列,但现在都已经被砍倒在地,纪宁取出一个黑色头罩戴好,然后走进谷内,前边是一大片草地,尽头处又全是一株株松树。
纪宁走过草地,这里有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同样也被砍倒了。
这株大松树上削下了丈许长、尺许宽的一片,漆上白漆,写着九个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八字黑色,那“杀”字却作殷红之色。
纪宁微微摇头,收敛自身气息,缓步前行。
万劫谷中空荡荡的,纪宁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也不知道都去哪了。
纪宁一路往着万劫谷深处寻去,四周都是参天古木,此时虽然是正午,阳光灿烂,但是林中却黑沉沉地宛如黄昏,越走树林越密,到后来须得侧身而行。
到了最后,只见前面一株株古树互相挤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墙相似,再也走不过去。
纪宁腾身而起,落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他向前望去,只见前方是一大片空地,中间孤零零的一间石屋。
那石屋模样甚是奇怪,以一块块千百斤重的大石砌成,凹凹凸凸,宛然是一座小山。
石屋前方,一个满脸皱纹、眉毛焦黄的老僧,手持着一根黑黝黝的木鱼槌,正在与一个长须垂胸的青袍老者比斗。
两人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铁杖,头顶白气蒸腾,正在比拚内力。
黄眉僧忽然伸出右手,用小铁槌在身前青石上画了个圈,便似是下了白子。
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铁杖在青石上捺落,石上出现低凹,便如是下了黑子。
石屋旁边,还有两个和尚神情紧张的注视着两人的比斗。
这时,纪宁从树上一跃而下,向着青袍客段延庆杀奔了过去。
段延庆右手铁杖伸出,向着纪宁心口凭虚点去,一点之下,发出“嗤嗤”声响。
纪宁不闪不避,伸手便向铁杖抓去。
段延庆只感觉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般奔泻而出。
他这一惊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见纪宁右手五指正捏住了铁杖杖头。
段延庆大惊之下,心中只想着“星宿海丁老怪的化功大法!”
当下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登时出一股强悍绝伦的大力,一震之下,便将纪宁的手指震脱了铁杖。
段延庆的反应极快,但却已经迟了一步,纪宁的左掌印在了这位“天下第一大恶人”的心口,立刻就有一股霸道绝伦的力量爆发开来。
段延庆如遭雷击,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全都被轰碎了一样,口鼻鲜血直流。
纪宁一把提起半死不活段延庆,凌波微步展开,迅速远去。
远离了万劫谷后,纪宁寻了一个偏僻的山谷,先运转北冥神功将段延庆的一身内力吸光,全都转化成了北冥真气。
这么一折腾后,段延庆身上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纪宁心道“本想着用段誉的身世换一阳指功,可惜!”
但是他转念一想,“不对,他的腹语术都被我一掌轰没了,就算醒来也没办法说话了。唉,又做了一件蠢事。”
纪宁一掌送段延庆解脱,然后便运转《道经》起始篇的玄功,将膻中天池的北冥真气注入丹田苦海,去芜存菁。
段延庆将近一甲子的功力,经过两轮精炼之后,也只损耗了四成。
这一次,纪宁有一种吃撑了的感觉。
当三十多年的精纯内力化为云气,注入到了苦海上空的云气团之中,浩大的运气团宛如一颗巨大的心脏般跳动了起来。
膨胀、收缩、膨胀……
连续九次之后,纪宁仿佛听到了“砰”的一声,云气团爆炸开来,化作一层漫无边际的云海,与下方漆黑一片的苦海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与白,生与死,阴与阳,清和浊……
一时间,无数感悟涌上了纪宁的心头,让他感觉无比的矛盾,似乎领悟了些什么,又如清泉石上流,什么都没有抓住。
纪宁随手一掌,在地上轰出了一个大坑,将段延庆埋葬。他遥望着大理城的方向,那里有一门唤作“六脉神剑”的神功,令人心动。
好一会儿之后,纪宁才将心中勃发的贪欲控制住,叹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劫无形,真是防不胜防。”
世界上的精妙武学无数,贪多求全,最终只会是杂而不精。
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才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