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不同于激动不已的刘郃,阳球的心情却十分平静,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平静下的疯狂,拿全家全族压上去的人去搏富贵怎么会不疯狂。
“天助也!”刘郃对着阳球在密室中大笑,刘郃为东汉河间王宗室,光禄大夫刘倏之弟,中常侍程璜的女婿。可谓其实乃宦官集团的一大援奥,为什么刘郃现在这么疯狂的敌视宦官?公元169年冬,汉桓帝病逝,其兄刘倏协助大将军窦武扶立汉灵帝,事后,在九月政变之时,在混乱中被宦官谋杀。《后汉书·五行志》记载当时洛阳有谚语“白盖小车何延延,河间来和谐!”可见刘倏对拥立灵帝的汗马功劳。其后刘宏为了追悯刘倏的功劳,就重用刘郃以示回报。
“永乐少府陈球、步兵校尉刘纳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汉家的贵族经历这么多次喝完马尿之后就公开的嚷嚷要造反之后,也终于进化到了知道偷偷的勾结在一起商量了。
“明日子时。”
“冲进宫中,逮捕宦官,清君侧!”阳球说的斩钉截铁,却充满了血腥味。这一定,便是血雨腥风……
清君侧……古往经来,有多少人,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自己却披上了那件黄袍呢?没有谁目的有那么单纯的。
宫中已经深夜,刘辩却还在和荀攸秉烛夜谈。
荀攸听着刘辩阐述他的主张,颇为叹服,一个稚子却有不错的政治主张和别具风格的特点,其实已经非常难得可贵了。但是荀攸却也发现了刘辩缺点,刘辩未来会是个仁德之君,这一点荀攸是非常认同的。他主张的兴办学院、兴修水利、开发边境、迁移百姓、简拔下级人才,整顿武备,不得不说是能为汉朝愈发激烈的阶级矛盾起到缓和作用。
但是荀攸似乎没有发现世家的位置,荀攸自己也出身世家,虽然并不是说人才百分之百出自世家,但是,能受到正规的培养、极寒无忧的读书人,绝对百分之七十来自世家,百分之二十七来自豪强、小地主。从两个阶级的开端的起跑线就已经是一条下划线了!若要支持并且完成改革,刘辩是一定要得到世家的支持与帮助的,不然,刘辩会连做官的人都凑不齐!
有太多的改革就是没有收买大多数人,没有上层的占高比例的支持,而出现反弹和失败,其下场注定是血淋淋的!商鞅变法虽然使得秦朝国力大增。秦孝公逝世后,其子秦惠文王继位。秦孝公去世的同年,商鞅就被公子虔指为谋反,战败死于彤地,其尸身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后示众!吴起变法后,楚悼王去世,贵族们为了射杀吴起,不惜箭指昔日君主楚悼王的尸体。王莽失败,他的头现在还是在宫中府库中视为汉家国宝!
荀攸还是对刘辩虚心劝谏道“殿下体恤百姓,乃为仁政,然仲尼曰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风必偃。”荀攸用孔子的话隐隐劝谏刘辩,把世家、门阀比作是风,把下层百姓比作是草,风往哪边吹,草必定就要往哪边倒!
没错,获得下层百姓的支持是可以和太祖那样战无不胜,无人不拜服。但是纵观中外改革,自下而上的法国大革命就算把路易十六推上了断头台,也直接被强行镇压下去!而贵族们只会认为这个是暴乱,而不是革命。
“公达先生所言甚是,乃辩之所不及略之处。”
刘辩自然也听懂了,他来自现代,在党的教育下,在新时代观念的熏陶下,在信息大爆炸时代,能看到五千多年的世界历史发展的路程,自然知道,最佳的路线是什么。但是刘辩也忽略了历史并不是一条直线的发展,其中的曲折反复和走过的错路就能让你看得把眉头拧干。
仅仅是在采取分封还是郡国还是郡县这问题上,如今采用的是郡国制,在一千多年后的明代还能反复到郡国制来。就由此可见了。
刘辩不由得叹服荀攸的才能,直指着问题的一针见血。此时,一个小太监捧着灯油轻轻的走了过来,给桌子上的宫灯添加灯油,刘辩这才发觉已经很晚了,伸了个懒腰发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殿下,已经过了二更多了……”
刘辩不由得讶然,二更多就是已经过了十一点还多了,没想到和荀攸相谈到这么晚,站起来表露歉意道“勿想打扰先生这么晚,辩实在是得先生教诲而知知不倦,还请先生原谅辩的叨唠。”
荀攸倒是没什么怪罪,自己也收获良多,也笑着站起来道“荀攸也很久没有与谁相谈到这么晚了。”
刘辩的态度让人很舒服,一个能礼贤下士,能听从劝谏的领导必定是个好领导。很多事情其实首先看的是一个态度,
“带公达先生去偏殿休息。”
“诺……”
“荀攸先行告退。”
“先生慢走。”
刘辩在小黄门伺候下,上了床,心中不由得憋闷的叹了口气,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刘辩虽然闭上了眼睛,内心却不住的翻滚……
宫内的夜晚寂静一片,任何人都不允许喧哗,突然,宫门被紧急打开,一辆马车飞驰入宫,朝着刘宏寝宫方向而去。当马车停了下来之后,从上面抬出了一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已经灯火通明的宫殿内。不久之后,刘宏暴怒的吼声传了出来,整个皇宫的人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飞速的运转了起来。一队一队的甲士接到了命令,喊着号令开拔出宫,同样惊动了一条一条街上的人们,整个洛阳仿佛都躁动起来,所有人都紧闭门户,紧张的透过门缝看着世界外的变化。
“老爷,老爷。”袁府的管家低声喊道。
袁隗惊坐了起来,身旁一个裸着的侍女不顾寒冷,赶忙起来细心擦拭了袁隗额头上的冷汗,问道“何事?”
一个年轻的声音代替了管家的回答“叔父大人,刚刚有大批宫中的虎贲军出城,好像是在东南边搜捕什么人,叔父大人,恐有大事发生!”
“什么!本初,带路,上望楼。”袁隗拿过一件貂裘衣,披在身上,就匆忙的走出卧室,门外袁绍和一个管家候在了外面。
管家急忙帮袁隗穿上了鞋子,袁隗招呼着拿着灯火的袁绍快步的往前带路。
两人,登上了高楼,看着宫中的虎贲军手持着火把犹如一条火蛇出洞,又分成四个头朝不同的地方走去。
袁绍看到围起来的一处不由得震惊道“叔父大人,那不是司徒刘郃大人的府邸么?”
“那可是宗亲,怎么会?”袁绍依然感觉到不可置信。
袁隗迎着寒风捋了捋自己散乱的胡须叹道“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步兵校尉刘纳、卫尉阳球。他们全完了……陛下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会深夜突然抓人,看着吧,本初,明天朝堂必定又要血染多少公卿骨……”
明日就是中秋节啦,这几天因为朋友都会来了,南柯都是消耗存稿的,晚上肝一肝,加更一章,没办法,写再多了,南柯是个手残党,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