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赖皮张嗷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抱着腿起不来了。
“大胆匪徒,竟然敢在本大人面前行凶,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见王子安眼皮子都不撩自己一下,兀自在那里动手,长孙虎气得须发怒张。自己虽然只是长安县里的一个县尉,但自己可是长孙家里的人,谁不给几分薄面,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野和尚,竟然敢无视自己的存在,真当我们长孙家的刀不能杀人吗?
“大人?你是朝廷命官?”
王子安眉毛一挑,停下手来。见王子安果然停下了手,长孙虎顿时胆气大壮,一挺胸脯,望着王子安冷声喝道。
“长安县县尉长孙虎就是本官!你还不束手就擒,乖乖地跟随本官前去县衙认罪伏法!”
别看长安县县尉官职不大,品阶不高,只是一个区区的从八品下,却掌管着整个长安县地界追盗缉捕维护治安的重任,落在一般人身上还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官职落到了长孙家身上,那就真的相当管用,就连一般的勋贵纨绔子弟都不得不退让三分,至于王子安这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和尚,那真是呵呵了。
“怪不得区区两个地痞流氓,就敢在长安城里行凶伤人,横行霸道,原来是官匪勾结,沆瀣一气,该死!”
王子安心中怒气翻腾,一个健步冲到长孙虎的跟前,拽住衣襟给拎了过来。对着那张白白胖胖的大脸,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猛扇。
正在隔壁房间喝闷酒的程处弼和李思成听到隔壁的动静,顿时眼睛一亮,有人闹事,有热闹看了!齐齐发一声欢呼,竟是扔下杯子都跑隔壁去了。
这个档口,王子安正拎着长孙虎的衣襟,照着脸上猛扇。
小和尚!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一头与众不同的小板寸,除了衣服不如小摊贩们描述的那般稀奇古怪之外,其余全对上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程处弼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兄弟啊,终于找到了。
只是不应该是一位和和气气的小和尚吗?眼前这位也忒猛了点。程处弼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那个被扇的大胖子他也认识,长孙家的旁支子弟,长安县县尉长孙虎。平日里因为打架闹事,没少跟他打交道。如今这厮正被这小和尚兄弟给扇的——好啊,真好!李思文也有点发懵,这是谁啊,整个长安城里还有比自己胆子还肥的?
见有人进来,王子安抖手把长孙虎给扔到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两个闯进来的大家伙。从刚才两个人进门的步伐可以看出,这两个人身手不错,尤其是那个又高又壮的家伙,气息沉稳,脚下犹如老树盘根一般,武力值恐怕不低。凭自己目前的修为和力量,应付起来恐怕麻烦不小。
见王子安一脸戒意地望着自己两人,程处弼很干脆地一摆手。
“小和尚兄弟,你继续,不用管我们。”
我这看热闹的刚来,你停下算怎么回事啊?
见两个人确实没有插手的意思,王子安点了点头,也懒得纠正这厮不伦不类的称呼,站起身来,转身朝赖皮张走去。要说这赖皮张也算是个狠人,到了此时,竟是没有任何求饶的意思,一只手扶着桌子,强撑着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王子安。
“小兔崽子,不用嚣张,得罪了我们虎头帮,你死定了。”
王子安懒得跟他废话,欺身又是一脚。
喀嚓——嗷——
另一条腿也折了,赖皮张再次栽倒在地,爬不起来了。王子安冷笑着把脚放在赖皮张的手腕上,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欺凌弱小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那孙婆婆两鬓苍苍,孤苦无依,你们怎么就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
孙大锤和赖皮张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不是什么帮派请过来的杀手,而是因为昨天那个老太婆,此时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嘴唇嚅动,刚想要出声告饶,王子安却是脚下猛然发力,竟是把一只手腕硬生生碾碎了。
赖皮张嗷的一声,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孙长虎见他如此凶残,吓得浑身哆嗦,裤裆立刻就湿了。程处弼和李思文也不由脊背发凉,平日里称勇斗狠,也没少打架,但就这么面不改色把人的手腕活生生碾碎的还是第一次见。
“废物!”
王子安不屑地撇撇嘴,飞起一脚,把他踢到了缩在墙角里发狠的长孙虎身上,砸得长孙虎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直接背过气去。
“小心!”
王子安还没转过身来,就听程处弼一声惊呼。他猛然侧身,却见一道寒光扑面而来,却原来是躺在桌子上的孙大锤偷偷地爬起了身,从腰间掣出一把牛儿尖刀,跃身朝王子安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王子安一歪头,险之又险地避开刀尖,一伸手,啪地一声,叼住了孙大锤的手腕子,顺势往旁边一扯,左手托,右手顺,孙大锤整个连人带刀腾空而起,啪的一声撞到窗户上,然后——直接摔出去了。
……
王子安到底是何许人?
李怀英和李怀仁查了整整一上午,除了知道在国子监跟一位老婆婆讨了半个胡饼,临走给老婆婆画了一副扇面之外一无所得。
此时,刚刚在宴宾楼下勒住缰绳,还没等下马,就觉得头顶光线一暗,一道寒光扑面而来。多年战场厮杀,让两个人早就形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疲惫的样子顿时没了,整个人矫健的如同雄鹰,脚尖在马鞍上一点,飞身而起,对着扑过来的人影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抽射。
嘭——
可怜的孙大锤,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就被一脚给抽到宴宾楼的墙壁上,抽抽了一下,连白眼都没来得及翻就晕了过去。不过他得感谢这一脚,不然被王子安那么给扔下来,直接落地的话,弄不好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