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身为主人,要起身为众人漫水倒酒。王子安哪里还能坐得住,只得抢过酒壶茶壶,一脸热情地给众位大牛添上酒水。秦叔宝还要谦让,程咬金一瞪眼。
“跟自家子侄,你客气什么,让他倒就是!”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家的子侄了?
王子安有些无语,当然,不会这么不识抬举。满桌子大唐的国公,还有传说中的李二陛下面前,被人视为自家子侄,那真就是抬举。哪怕以后找到当初的那团白光,穿越回去,谈起来都是一件挺牛那个啥的事。
只是这群人,喝酒就不讲求一点点矜持吗?
尤其是程咬金这货,酒到杯干,简直就一酒桶,偏偏还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没了就拍着王子安的膀子要酒,让王子安这一顿饭忙得是不亦乐乎。
不过这酒——真是一般,喝着有点酸酸涩涩的,还带着点沉渣。但瞧着几个人如饮佳酿,一脸满足的样子,王子安不由对这大唐的酿酒产业的水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当然,没有在别人家吃饭,还嫌弃别人家饭菜的道理,不过成功地勾起了他对前世果酒的想念。
除了程咬金这货,其他人喝的都还算节制,尤其是房玄龄自律甚严,只是浅浅地饮了几杯。作为大唐宰相,事务繁忙,自己这一上午没回去,还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公务。毕竟不是十旬休假的日子,下午还得回去办公,一顿午餐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大家就都很自觉地放下了碗筷,纷纷起身告辞。
“冀国公记得,从今日开始,严格按照我安排的食谱调养身体,贞观太极拳也要每日琢磨练习,七日之后,我会再来府上看看您身体调整的情况。”
秦琼与夫人一起,亲自送到大门之外,与众人一一拜别。秦夫人更是拉着王子安的手,殷勤地邀请他改日来府上做客。
出了冀国公府,王子安沿途打听了一下路线,直奔青铜巷,探望了一趟孙婆婆。经过几天的修养,孙婆婆的伤有了很大的起色,已经能用被褥偎着坐起来,只是还不能下床。大概是因为见到了王子安直接跟着当今皇帝离开的情况,孙婆婆的补偿下发的很快,他到的时候,县衙的衙役已经送了过来,孙婆婆正高兴地抹眼泪,念叨着王子安的好。
王子安陪着孙婆婆聊了一会,根据孙婆婆的情况,稍稍调整了药方,嘱咐了应该注意的事项才起身离开。那日离开的匆忙,没来得及给高大叔他们说一声,此时不知道他们已经急成了什么样。
高大叔他们急成了什么样?
恨不得一天往高继德那里跑十八遍!
王子安虽然与大家相处的时日短,但是人和气仗义,还无私地传授给大家一种新式灶台和火炕的垒法,高老庄的这群汉子现在对王子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是王子安先是怒闯宴宾楼,暴打了西市有名的地痞孙大锤和赖皮张,顺道还打了长安县县尉的脸。
那可是县尉啊,县衙里高高在上的大老爷。
在这些小老百姓的心目中那就是了不得了,如今王子安不仅冒犯人家,还动了手,这还了得?随后王子安还以民告官,被抓进了大牢,这是天都要塌了啊。然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还能怎么办啊?认识的人中,也就高继德最了不起了,王子安还救过他,高大叔等人自然只有一趟又一趟的找高继德,希望高继德能想办法搭救。
高继德也很无奈啊,不是没想办法,是王爷非要再等等,说王子安一定有办法啊,但这里面的道理,你能指望高大叔这种泥腿子理解吗?在他们朴实的世界观里,你不答应就是忘恩负义,就是薄情寡义啊。
“三叔,不是我推脱,真的,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得相信我,我高继德是哪种忘恩负义的人吗?王府这边真的在想办法,你们稍安勿躁,再等等,再等等如何?”
高继德白胖的脸皮子上,被高大叔和几个老头硬生生给缠得出了一声汗。但这次高大叔和村里的几个老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甭管你怎么解释,反正你不想办法咱就不走了。高继德抓狂中……
李孝恭这几天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王子安的消息。
今日早晨长安县衙一乱,消息就及时地传入到了李孝恭的耳朵。
“这就是他的后手?”
李孝恭眉头紧蹙,虽然他本能地觉得这一定是王子安捣的鬼,但是他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王子安是怎么出手的。根据李怀英和李怀仁传回来的消息,除了昨天下午,程处弼秦怀玉他们几个去县衙大牢里折腾了一番之外,王子安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牢房里,根本就没出去过。
“也许只是巧合?那长孙虎杀人灭口失手,引起了那孙大锤的强烈反弹?”
李怀英挠了挠头皮,这事看不到王子安什么事啊。
“孙长虎做了那么多年长安县尉,大牢里那点龌蹉的手段,他还能失手?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题的关键是,他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李孝恭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听说,今天他出来的时候,陛下亲自去了?”
“是的,当时还带着邢国公房玄龄,英国公李绩,宿国公程咬金,吴国公尉迟敬德等人。接了王子安之后,一行人直接奔冀国公秦叔宝府上去了。属下没敢打探,猜测应该跟冀国公的病情有关。”
李怀仁接口回答道。
“哦——”
李孝恭目光闪烁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对李怀仁吩咐道。
“去通知继德吧,这几天我看他被他那几个老乡给缠得不轻。那王子安的事情,你回头继续关注一下。这个人——本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