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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一行到达浦口的时候,南京的官员和江南的有钱人几乎是全体出动,浦口的码头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所有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接皇帝!
    现实总是让他们很失望,当所有人知道皇帝并不在南下的队伍中之后,全都失望至极。江南人迎接圣驾的热情并不只是大明有,后来的某朝也一样,甚至有某某官员迎接康熙弄得倾家荡产。
    江南富裕,江南的有钱人,有钱人不缺吃喝享受,有了钱自然要追求更高的理想。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万年都难得一见的皇帝面前混个熟脸,是这些有钱人的新追求。
    既然皇上没来,太子也不错,至少可以提前投资。太子渡江的仪仗已经说奢华到极致。一百多只雕龙画凤的龙船浩浩荡荡,光是开路的前锋,就有八条。当然,江南人原本准备的是九条龙船,以显示九五至尊的寓意。
    钟鼓齐鸣,琴箫合奏,绵延十几里江面的船只浩浩荡荡的一路顺水向对岸开去。大江两岸,几万百姓争相观看,活脱脱上演了一出世纪大戏。
    唯一被所有人遗忘掉的随从就是那三百个年轻的匠人。匠人是卑贱的,自然不会有人去讨好他们,甚至连带这六千万两银子也被人忽略了。也不能怪江南人,因为大家谁也不知道这几百两马车上拉的是花白白的银子不是。
    王承恩怀抱这一把剑,静静的看着远去的太子船队,身后的甲士穿戴齐整,一千名士兵严阵以待。士兵紧紧的围绕着这三百工匠和银车,不敢让任何陌生人靠近。
    “王公公,别来无恙?!”一位身穿太监制服,手拿拂尘的老头坐着四人抬轿,来到王承恩的面前,脚刚落地,就笑盈盈的朝王承恩施礼。
    “卢公公,杂家有要事在身,虚礼还是免了吧!”王承恩无不斜视,脸上毫无表情。
    这不符合常理,卢九德虽说不和王承恩常见面,但是也不至于见了面是这般情形。卢九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
    “别介意,卢公公。杂家不是故意怠慢,确实是有事在身。皇上还特意嘱咐过,南京大内的事情,要多请教卢公公的。”王承恩这才朝卢九德看了看。
    卢九德听到皇上说起过他,脸上终于好看些了,笑着说“太子他们都已经走了,不知道王公公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办?或许杂家能帮一下手。”
    王承恩也正愁怎么带身后的这些人过江呢,见卢九德这样说也就不矫情了“派兵,用战船把我身后的人安全送到对岸。掉一根汗毛,你我这颗脑袋都赔不起。”
    卢九德听王承恩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这里面是什么人?难道是皇上?看样子不像啊,虽说是重兵护卫,但是里面的人都是一些穿着破烂的叫花子一样,这一看就是贱民一类的,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王公公是在开玩笑吧,就这些人,随便找几条渔船也就送过去了,哪里用得着战船?!”
    王承恩盯着卢九德,冷笑一下,卢九德打了一个寒颤,心里顿时感觉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卢九德转身对身后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少年吼了一句“拿我的拜帖,请黄总兵派精锐家丁出战船,速速去办,就说十万火急。”
    黄得功的兵来了,是他亲自带的队,来的时候一脸高兴的样子。显然,他也以为这次是来接皇上的,这种好事就是抢都抢不来,现在啪一下从天上掉下了,得赶紧接住了。
    物资人员,整整装了几十船,一直忙到下午。黄得功和卢九德就站在岸边,所有带过来的士兵全部也都停留在岸上。战船被接管了,码头也被接管了,就连抬物资上船都是王承恩的人亲力亲为。
    黄得功眼巴巴的看着卢九德“这是闹哪样啊?”
    卢九德回瞪了一下“我哪知道。”
    “劳烦卢公公先派人给史可法大人送个口信,就说我王承恩今夜就不过江了,晚上渡河不安全。明日再过江,请他务必在南京安排一个妥当之处。“王承恩说完,抬起腿就朝船上走去。
    卢九德赶紧上前拦“王公公,您不在浦口安息?”
    “咱家今晚就住在船上。”
    史可法一听王承恩还留在江北,这一惊非同小可。要说太子是重要,可是王承恩居然能舍弃太子而单独留在江北,这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么就糊涂的把王承恩给落在江北了呢。王承恩才真正代表的是皇上,而不是太子。
    史大人哪敢怠慢,连夜又渡江,达到浦口码头,非要上船见王承恩。可是脚刚刚踩上踏板,立刻就有士兵刀已经出鞘“不管来着是谁,胆敢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这一下可把岸上的卢九德和黄得功吓的不轻,这船上到底是什么人?史可法也纳闷,走的时候明明已经说好,皇上是不跟着南下的,这怎么会变卦?
    “可是皇上在船上?”史可法问卢九德。
    “咱家这双眼睛一直盯着,上船的人根本就没有皇上的影子。都是一些匠人,我也蒙在鼓里啊。”卢九德可是认识崇祯的,如果是崇祯在人群里,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二天上午,王承恩一直等到太阳出来才命令开船,史黄卢三人一夜没敢合眼,坐着船紧紧的跟在后面。
    有了王承恩的叮嘱和昨天下午的阵仗,南岸接船的人明显谨慎了很多,再也没有吹吹打打的仪仗,也没有喧闹的人群,只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士兵。
    “沿途净街,不许闲杂人等观看。”王承恩冷冷的说到。
    “是!”一千骑兵瞬间展开,南京城的京营全部出动,整整两万士兵,只为护送这三百工匠和几百辆马车。
    昨日南京城里万人空巷,迎接太子的盛况历历在目,今日从正阳门到皇宫的一段街面上,却是站满了面朝街道的士兵。史可法引路,王承恩始终走在银车的最前面,怀里的剑未曾离手。
    “王公公,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如此劳师动众了吧?”史可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站在内库门口说。
    几百辆银车的银子已经全部搬运完毕,皇上是绝对没有出现的,可是王承恩依旧如临大敌,死死的看护着身后仅剩的几十辆马车。车上的人还是只有那些工匠,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的样子。宝贝到底在哪?
    “史大人,我身后才是这次南渡最贵重的宝贝。皇上说了,就算我丢了银子,只要他们中有一人出事,就砍我的脑袋。”
    “啊!他们都是什么人?”史可法是真吓坏了,幸好这一路上没出事,可笑的是自己一路都没关注过这群人。还以为是搬运物资的民夫呢。
    “未来的本科生。”
    “本科生”这是什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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