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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滢摆摆手“用不着,我自己就够了,我对影蛇很了解。”
    “你知道那蛇妖?”秦翎墨盯住她“你为何会了解妖?”
    胡滢摆弄兔肉的手顿了下,她抬头笑笑“我家酒肆跟玄心正宗也是做生意的嘛,他们有辨别妖怪的图鉴嘛,我好学就多看几眼…”
    “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况且就算胡姑娘真的看过,你又为何笃定一定能擒住妖怪?”秦翎墨咄咄逼人。
    “我天赋异常。”
    “那就展示给我看看。”
    “凭什么我非要给你看不可!”胡滢有些心虚:“别以为你是宰相就了不起,惹急了我照揍不误。”
    秦翎墨淡然一笑:“你可以试试看,《太典律》第三十二条规定,当朝命官轻则杖刑三百,重则斩立决。”
    胡滢不屑一顾:“我才不怕官府,只要不是宗主……”她突然捂住嘴。
    可惜还是被宰相大人听到了,他眸光微闪:“只要不是宗主?你怕宗主?为何?就算你杀了我,你的也该是官府,为何你要提到宗主?”
    “……”胡滢沉默几秒中,抄起骨头砸过去:“闭嘴吃你的骨头去!”
    秦翎墨低哼了一声,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他是消停了,胡滢可是坐不住了。她头次被人怼得如此憋闷,连话都说不出来。可不能让他好过。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当今宰辅,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大名鼎鼎的黑心酷吏,你得意洋洋是吧?”胡滢凑到近前,趾高气昂的口吻里似乎酝酿着什么大招。
    宰相大人不为所动。曾经三朝元老指着他鼻子骂,抬棺死谏,血就溅在他衣袍上,他连眼都没眨一下。
    没成想,胡滢忽然一笑,眉眼弯弯如狡黠的狐。她出其不意,捧住秦翎墨的脸。俩人贴的格外亲近,按礼教来讲,甚至有点不知廉耻。
    “宰相大人你不记得落水之后的事了吧?是我把你捞上来的,你可是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小细腰翘臀大长腿曲线若隐若现,那叫一个啊!是我给你换下衣服烤干了再换上的,里里外外可都摸了一个遍……”
    胡滢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有那么回事。那目光瞄着秦翎墨狭长的锁骨,似乎已经透进三分。
    事实上,救人时她根本没工夫想这么多,虽然是感叹了材不错,但也没心情吃豆腐。谁在那么紧急的时刻还能大肆发花痴,那才是有毛病。
    不过这不妨碍她现在回想,啧啧,真特娘的吃亏啊!这么好的……居然没多摸两爪子。
    “休得胡言!”秦翎墨脸色肃寒,俊容黑锅底般。
    终于扳回一城,胡滢心情大好。
    就在此时,她忽然直起身,警惕地查看左右。秦翎墨抬头看她:“怎么?”
    胡滢望着黑沉沉的夜幕,细雪飘飘,万物萧瑟。朔风中隐约听到细微的哨声。她露出狡黠的笑,眼瞳闪过道绿光。
    转过脸来,她冲秦相微微一笑:“没事我看这兔肉太油腻,你肯定吃不惯,这样吧,我这有暖胃酒,不上头驱驱寒。”她不等对方回答就蹦跶回去,从自己篮子里摸出个小罐子。
    秦翎墨什么都没说,只眉尖微蹙。
    篮子里的东西还真不少,就见胡滢翻出个黑瓷杯来,从罐子里倒出来点金黄的液体。纵使方才经历过点小不愉快,秦翎墨也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拿了天君的聚宝袋,不然哪变出来这么多东西。
    一切都归于静谧,只有火堆发出噼噼剥剥的响动。
    “看我多好,不仅救了你,还有暖胃酒给你暖身。”胡滢递过去,笑容可掬:“这部分你也不用记,我从不喜欢别人欠我恩情”
    秦翎墨接过瓷杯,也弯唇微笑:“说得好像别人一定会记你情一样,互救互助乃百姓本分,况且律法有规定,见死不救与杀人罪同论。”
    胡滢真有撕烂他嘴的冲动,可又舍不得那张脸。
    于是她做了个照当前标准很不符合女德的动作,她捧住秦翎墨的脸,啪叽亲了下脸颊。
    然后她就欣赏到对方一瞬间的娇羞,红得如霞似雾,恍恍惚惚好像见到一片霞云刚出桃花谷,云映花,花衬霞,分不出谁更美。
    只不过这美景也就转瞬即逝,秦大宰相脸拉下来,黑得阴沉。
    胡滢见好就收,天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亲了一口,大概是出于同情吧。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却有这么恶劣的性格,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过,看见秦翎墨黑脸,这才是最爽的!
    他浑身发冷,从骨子里往外窜凉气,偏偏身体温度跟坐了火盆烤一样加热。陈年旧疾眼见着就要被勾搭出来,喝点酒也许可以舒缓下。虽然他一向是滴酒不沾的主儿。
    胡滢也知道秦相不喝酒,因为金啸来酒肆时拉着他来过几次,开始胡滢不知道他是大宰相,只觉得这世间还有人长得这么俊。随后就知道他根本不喝酒,无论金啸怎么卖力推荐,他就是不为所动。
    对于不赏识自己酿酒的人,胡滢向来在心里面打叉叉,尤其得知他是那大名鼎鼎的黑心宰相之后,红叉叉那就更大更鲜明。
    要不是看在他是金啸朋友外加长得不错的份上,胡滢早就在门口挂上“秦相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你看看,你看看,这哪里是喝酒?简直是上刑场要抹脖子!胡滢充满怨念地盯着对面的秦翎墨。忍不住出言讥讽:“哟,堂堂大宰相,动不动就手沾人命的,喝口酒跟要你命似的,是不是男人啊?”
    秦翎墨抬眸望向她,幽幽似深潭:“胡姑娘,你懂律法吗?”
    “???”胡滢没法应过来这话题是怎么转变的。
    “集广律第二十七条谋杀当朝命官剥皮凌迟,未遂而情节严重者宫刑伺候。”他慢悠悠地说道。
    胡滢一怔,瞪大眼睛:“你说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心提醒而已。”秦相说完浅抿一口酒。原本做好了要辣嗓子的准备,却发觉入口清凉,有点像融化的薄荷。
    胡滢疑惑,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不能够啊,她动作很隐秘的,一定是这黑心肝的家伙在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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