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我心里却多了几分忐忑。
我叼上一支烟,冲金铃追问了一句: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金铃喝了一口咖啡,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在,在四川。当时我去找一个客户谈合作,在一家俱乐部门前见到了陈富生。虽然,虽然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是我确定,那就是陈富生!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对不对?
金铃略显急促地道:相信我!即使是没有看到他的正面,我也敢确定那就是陈富生!陈富生身上有一种,有一种说不出的霸气。还有他走路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请相信我的直觉,他的确是陈富生。只可惜他在我视线当中出现了只有不到二十秒钟,就再也不见了。我甚至还特意进俱乐部看了看,陈富生没再出现。
我深吸了一口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陈富生现在被几百名武装人员看押,他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飞出去。更何况,如果陈富生真的逃走,特卫局和公安部不可能还这么平静。
金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觉得我遇到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陈富生。
我将了金铃一军:你不会是为了骗我过来,故意编造出这么一个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来吧。
金铃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我金铃还没无聊到那种程度!
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想陈富生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外界露面了,他是国家的罪人,不会逃过法律的严惩。
金铃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愿吧。
一杯咖啡怠尽,金铃突然望着我说:赵龙,我想让你陪我跳支舞。
我掏出手机来瞧了一下时间:恐怕-----恐怕没时间了。改天,改天一定继续向你学习跳舞。
金铃略显失望地道:那算了。我不勉强。
金铃一扭头,将侍者招呼了过来,吩咐他再添杯咖啡。
她扭头的工夫,我发现她如丝的秀发中,竟然有几根白头发幌了一下我的眼睛。我微微一怔,心想作为一个女强人,金铃真的不容易。金老爷子把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交给她,她一个女人操起盘来是何等的困难。更何况,金铃的性格有些刚直,她能游刃有余地管理好金氏集团吗?
众多想象挥之不去,我忍不住地冲她追问了一句:你现在,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帮你经营公司?
金铃微微一愣:你是说----指的哪一方面?如果说是公司内部,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我总觉得金氏的高层也好中层也好,他们的目的和动机不纯,都是为了钱,考虑自己的利益更多一些。现在金氏的经营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却有些束手无策。虽然付出了比我父亲更多的心血,但是效果却不甚明显。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
我道:你应该找个合适的人来帮你!也许你是时候考虑一下------
金铃打断我的话:我的个人问题?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年龄也不算太小了,趁着年轻漂亮,找个能干的,能够在事业上帮助你的好帮手,一起经营公司。
金铃嘴角处绽放出一丝苦笑,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当中竟然展现出一丝白亮:赵龙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早点儿嫁人吗?
我道:当然希望。但是我希望你能嫁个,嫁个好男人。
金铃突然间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天底下的好男人还有几个?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成了家。我接触的人当中的确也有几个有些能力的年轻男子,但是我感觉他们跟我交往的动机,是为了利益更多一些。
我道:不要这么悲观!那只是你的错觉。
金铃苦笑:我金铃这辈子除了你赵龙,再也信不过任何人。
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金铃望着我:但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曾经,现在,以后,都是这样。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赵龙,否则我是真的没有勇气,把金氏集团,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不靠谱的人。我很怕会受到伤害,很怕会辜负了父母对我的期望。所以我宁肯一直单身,也不愿意轻易去触碰感情。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你又没被蛇咬过,怎么会害怕井绳?爱情也许能够改变你,能够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追求和拥有。
金铃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意:被你咬了一口,不算吗?
我尴尬地低下头,却不知应该怎样再去劝说金铃。但我总觉得,自己亏欠金铃太多,太多。尽管我曾救过她的命,但她却也成为了我与tl组织斗争中的牺牲品。
金铃笑了笑说:好了不议论这个话题了。由梦,由梦她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她很好。
金铃道:真羡慕她。
我道:没什么值得羡慕的!她充其量只是一名现役军人。而你却是叱咤商界的金氏集团掌舵人。跟你一比,她是个小人物。
金铃道:但她却得到了你的爱!就凭这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激动了。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由梦。
接听后那边传来了由梦的兴师问罪:去哪儿了赵龙?
我敷衍道:在外面办了点儿事。
由梦追问:是去望京见你那些花花草草去了吧?哼,行啊你,外面彩旗飘飘,是不是去炫耀一下你拿了冠军?
我皱眉道:由梦你能不能不把我想象的那么庸俗?
由梦偏偏气我:你就是这么庸俗!否则的话,为什么偷偷溜出去不让我知道?
我苦笑:你要监禁我啊?是不是上个厕所都要向你请示?
由梦道:可以。可以把这一条写进章程。如果本姑娘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正在望京,正和金铃在一起,对吧?
我道:不当女间谍真是荒废了你的才能!
由梦道:让我猜对了!我就知道,在你那些花花草草当中,你最看上眼儿的就是金铃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很吃醋哩?我不反对你跟金铃跟任何女人交往,但是你总得跟我打个招呼吧?你偷偷摸溜出去,让我怎么想?
我被由梦将的说不上话来,不由得脸上冒出了一阵冷汗:你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抽着空过来看看,毕竟在望京这个地方呆了这么长时间。这里有我的付出和拼搏的脚印。
由梦道:脚印?你那脚印啊,早就被车水马龙给轧干净了!倒是那些花花草草,一株比一株长的旺盛。
我道:花草也有枯萎的时候,你才是我心中不败的传说。
由梦扑哧笑了:行了别油嘴滑舌了!不逗你了,该干嘛干嘛吧。早些回来!找你有事!
我‘哦’了一声,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得那边的由梦兀自地哼了起来: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什么乱七八糟!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挂断电话后,金铃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说道:她很在乎你。
我叹了一口气道:她现在都快成了我的监护人了,不管我走到哪里,都逃不出她的魔爪。
金铃笑了笑:这不正是一种幸福吗?
我点了点头。
跟金铃又说了几句话,我告辞。坐上车的一刹那,我透过车窗看到了金铃那楚楚可怜的身影,不由得心里一酸。
金铃直到我驾车走远,才扭身进了酒店。
本想到天龙大厦坐坐,去看看付家姐妹,但是考虑到老婆大人刚刚来过电话,也只能决定从长计议。
驱车返回特卫局,东门门口,我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这边观望着。
是由梦。我停下车走了下来,由梦迎过来,一边看表一边说道:还好。还没有超越我的极限。如果你再晚回来十分钟,哼哼,那就逃不了家法伺候了!
我笑问:不用这么残忍吧?
玩笑之后,由梦强行将我推到车里,左右观瞧了一下,才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赵龙,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想跟你说一下。
我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