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他是在说苏莫飞也笨,不由得有些生气了,不无好气地顶了回去,“至少,我不用天天去猜莫飞的心思。我知道他对我好,这就够了。”
楼袭月缠绕着我发丝的手指停下。白皙的长指上,盘绕着一缕乌亮的发丝,奇异的和谐好看。突然,他就着那缕发用力一扯,痛得我倒抽了口凉气,下意识地把脸扬起缓解痛楚,唇却忽然被堵上。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当那条灵滑的舌头撬开我唇齿,探进我嘴里肆虐时,我一狠心,闭上了牙关。
楼袭月吃痛地松开了我,捂住嘴唇怒瞪着我。我连忙坐起身离开他远一点。
“唐絮,过来。”
望着他伸过来的手,我往后再缩了缩,警惕地盯住他。
楼袭月眸色一沉,开口道:“小絮,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我摇头打断了他:“不可能了。我不能再辜负了苏莫飞。”
楼袭月胸口急剧起伏着,许久过去,几乎是咬着牙对我说:“唐絮,有的时候,我真想掐死你。”言罢,跃下床去,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门就那样大敞着,风呼呼地往屋里灌。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心底阵阵发寒。方才那一瞬间,楼袭月的眼中真的有杀意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就是师父,平时再温柔深情,也还是师父,唉。
第五六章 我的答案
那一晚,我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我以为楼袭月这次决计不会再轻饶我了,我那样和他硬碰硬,惹他生气,甚至在他生日当天也不肯说句软话,这要是搁在从前,按他的性子我早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想到这,心头难免毛毛的。可心悸之余,我却又更是困惑。
楼袭月何必对我容忍至此?算算日子,他也该闭关练天一神功第九重了,独情蛊也是时候解了,那他为什么还不动手?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猛地想起,或许是八年之约刚到,楼袭月觉得在这个时期闭关不太合适,往后推延了吧。
思考着这些东西,我心里像有团乱麻在搅着,很烦。我不可能再像当初那样,乖乖的把自己送到他手中,无怨无悔地让他杀。可是,我又能逃开吗?如果我逃了,楼袭月会不会因为这个走火入魔……
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
如果我逃走,楼袭月也会那样吗?
一想到楼袭月会死,我心底就揪痛得厉害,连气都有点喘不过来。我抱住头,将脸埋在臂间,使劲揪着头发,想把那些不停往脑子里钻的影子都赶出去,可是没有办法。
我没法忘记,那些从前。所有的笑和泪,所有的痛楚和温馨,无论是出自他的真情还是假意,我都没法忘记。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兀自回响——
‘记住这些,小絮,记住我给予的,包括痛……’
‘记住这些,小絮,记住我给予的,包括痛……’
‘记住这些,……’
“啊——!”
我低声嘶喊着,拼命地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可是没有用。这声音是从我内心深处响起的,从一个深得我碰触不到的地方,我想剜掉这些回忆,却又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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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连着两天都没见到楼袭月。我总觉得心被一根线拉着悬了起来,忍了忍,终于还是问起照顾我的那人,“你们教主去哪儿了?”
那人一边帮我把饭菜布好,一边恭声回道:“教主没有外出。”
我愣了一下,“哦”了声低头望向桌上的饭菜。
楼袭月果然生气了。
我长叹一声,对自己说:这也好,至少少了见面的尴尬。端起碗筷,我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走到门口唤来那人,让他把盘中几乎原封不动地饭菜都收走。趁着他在收拾的时候,我对那人说:“以后不用这么多菜样,我吃不了。”那人回我:“这些是教主吩咐的,属下不敢减少。”
我心头莫名一跳。
忽然,我出于直觉地抬头看向前方,只见一抹俊逸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
迎上我的视线,楼袭月徐步走进屋内。那下人见是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楼袭月随意一瞥那些饭菜,转回目光看向我,道:“唐絮,要我喂你吃吗?”
我心中微赫,不假思索地辩解道:“我没胃口。”
楼袭月一步步走近,停在了我面前,莹玉般的眸子被垂下的长睫半遮住,光华如波流转,瞧得我心跳霎时全乱。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轻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才分开几天,就茶饭不思了?”
“才没有。”我以为他在说我和他,像心虚一样慌忙出声否定。音还没落,就听到他不冷不热地续道:“你放心,‘你的’莫飞死不了了,用不着这么担心他。”话语微顿,接道:“把饭菜都吃了。”
我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可一触及他冰冷的目光,又把话都咽回了肚里。我只得重新坐下,捧起那碗米饭,一口口往嘴里塞着东西,直到吃得胃都有些胀痛了,我还在不停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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