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的最后一段,需要展开写写,所以补在这一章节开头。等到全篇写完,应该会整理个统稿版本,发其他平台和出版之用。
最近几章较为沉重。但故事的表达和逻辑,先驻扎进我的脑子里的,所以就坚持让他二人跟我一起走过风雨,迎接阳光吧。
这个故事虽短,但出场人物众多,因为我想写的就是这些人这些事,然后才有的这个故事的。
前几天制片人和我聊了聊范教授和作精的演员人选,我们有了比较一致的想法。
谢教授的丧讯是王康康打电话通知的谢冬芽。
当时的谢冬芽,已经半年没有给王康康做制片人了。她还完了债一身轻,住回母亲家里,和老母亲一起带范亦可,成日价为范亦可当天该穿什么衣服去托儿所斗嘴争锋,把日子过回了她少女时期张氏作精家族日常的鸡飞狗跳。
范文轩呢,在那四年里,从助教升到正式授课教师。授课之余,也没有停止剧本创作,但他只写自己最想写的故事。为了让他专心写作,谢冬芽甚至以范文轩经纪人的身份,推掉了所有不适合他写的商业项目。
不是不任性的,但谢冬芽每次作为第一个读者读范文轩刚写完的戏时,就觉得自己做得对。特别是她成功地把范文轩花了两年功夫、以文轩为署名的剧本卖给一家和范文轩的剧作风格颇为吻合的制作公司后,她觉得特别得值。
这是四年里,范文轩赚到的唯一一笔属于自己作品的编剧费,就是转手就被范恩祖掏空了。
范恩祖很了解他这个亲生儿子,也很擅长要挟他的亲生儿子。没有办法,四个儿子里,只有一个有出息,承担的肯定就要多一些。
花钱消灾,这是谢冬芽和范文轩不得已之的心照不宣。
范文轩能够顺利留校任教,是要付出代价的。陈校长和各位校领导都不想再次看到教师亲属大闹校园,大骂学生们的老师不付赡养费的狗血场面了。
又拍了一部挺有口碑的艺术片的涂山海,突然约谢冬芽一起喝下午茶。
谢冬芽有两年多没见到他了,但不妨碍他们俩再次达成共识。
涂山海夸谢冬芽,“你做得对,太对了,就要像你这样惯着他。好编剧不能随便下笔,创作就得积累。”
谢冬芽看着这位益发黑瘦的师兄,有点钦佩,“这几年,又给投资人亏了不少吧?”
涂山海哈哈一笑,“也没多少,我拍一部片没多少钱。投资人投资我就没打算赚钱。如果制片人是你的话,投资人就能稍微赚到点钱了。”
谢冬芽一点就明,问:“文轩能有多少编剧费?”
涂山海挑衅地反问:“编剧费是没多少,制片费也没多少。你和文轩接不接?”
谢冬芽说:“来,我们先聊聊故事。”
在这个下午,他们聊了五壶茶时间的故事,越聊越兴奋。最后击掌约定,这回还是像他们三人的处女作一样,谢冬芽做制片人、涂山海做导演、文轩做编剧。
但是,所有的兴奋在王康康给谢冬芽打的报丧电话后化为乌有。
人生的裂变,是无法预知的地震。上一刻你还走在明媚阳光下,下一刻你就粉身碎骨了。
谢教授的葬礼,承办方不是他的亲属,而是他曾经任教的大学。
决定是谢逢春和他亲妈做的,由王康康和学校联系后,谈下了委托。并且建议在办谢教授葬礼的同时,还要办一个谢大师和谢教授父子俩的文学纪念展览。
这样一来,生荣死哀的葬礼基调就被定了调。王康康和谢逢春母子都需要这个调。
谢冬芽内心是极不同意这么做的。她亲自去找王康康做最后的挣扎。
王康康说:“我呢,会参股你叔叔的公司,把我公司今年开的三个项目放到你叔叔的公司里,把你爷爷和你叔叔的IP放到我的公司里。这样一点六亿的对赌就可以完成了。”
谢冬芽冷冷地问:“这就是你给我爷爷的两个长篇小说,我叔叔两个剧本的估价吗?他们一辈子写的故事,只有这四个了。”
王康康说:“如果对赌金额完不成,你婶婶和你堂弟就要赔一个亿。”
谢冬芽急了,“但你也不能签八十年版权期这么离谱吧?八十年后,你我都不一定在这个世界上了。”
王康康笑笑,打了个哈哈,“你也说了,我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就不要管我们管不到的事情了。”
在“谢”姓之下,谢冬芽不能不让自己不管。这是基因决定的。
她去四合院探了一次婶婶。
婶婶鬓边戴着白花,一边啜泣一边重新握紧了谢冬芽的手,“冬芽,你知道吗,如果一点六亿完不成,我这个四合院就要没有了。我和逢春又去哪里落脚呢?”
谢冬芽松开了婶婶的手。
她走到前厅里,看着已经被框进了黑相框里的叔叔。
祖父辞世二十多年来,在这个家里,唯一支撑着“谢”姓的,只有叔叔一个人。
谢冬芽给叔叔上了一炷香。
“叔叔,这些年您一个人撑得很累吧?我们所有人都太没有出息了。”
黑相框里的叔叔慈爱地看着她。
谢冬芽跪下,磕了三个头。
“叔叔,您辛苦了。”
这晚,谢冬芽窝在范文轩怀里哭了很久,范文轩紧紧抱着她,一直没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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