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还算清凉,微风卷着舒适的凉意扑面而来,一下冲走了来时路上沾染的暑气。
两人于湖边的渡口上了船,船只看着不大不小,里面摆设齐全,容纳三四人绰绰有余。
姚杏杏坐着船头阴影处,遥遥望着远方伫立的群山,山T黛色由深及浅,层层递减远去,直到和天边的颜色近乎融为一体。
拜初高中的诗文熏陶,此时她脑海中不经浮现那些千古绝句,Y诵倒不必,只是想到这些叫她心情好极了。
从里面出来的涂山晋径自在旁边坐下,大半个身子沐浴于阳光中,他侧脸瞧着姚杏杏放松愉悦的脸庞,也淡淡笑起来,指着湖心卧着的小岛开口:“那上面有休憩的阁楼,累了可以去歇会儿。”
岛上不止有阁楼,还有可以短暂居住的一切设施,以往会被他当做度假胜地偶尔住上几天。
现在正值兴致大好,而且红日即将落下山头,湖面倒映一片细碎的霞光,在这短暂美好的时刻,姚杏杏可不想停在一个地方错过了。
既然她没有意向,涂山晋也不再多说,C控着小舟绕小岛半圈,漫无目的的往远处飘。
路过岛时,姚杏杏的目光投去岛上片刻,视线穿过水边的树木枝丫,隐隐约约看到建筑物厚重鲜亮的墙T,以及往蓝天上高高扬起的一个角。
是和修真界差不多的风格,然隐隐中似乎有哪里不太相同。那是妖族审美的给她的感觉。
轻舟从湖某个角进了一条悠长的河道,之前在湖面遥遥观望的山T,此刻寂静的立在眼前,天色愈加暗了下来,起伏的山脉被即将消失的太阳光分割成光暗分明的两个面。
他们的小船平缓逆流而上,拉长的影子铺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跟随船T前进,追逐着日落渐行渐远。
听着细微的水流声和归鸟啼叫,姚杏杏清晰感受到了时间流逝的痕迹。
一直到红日消失在视野尽头,明月慢慢出现在了上空。
白天和夜晚交替的混沌时刻,船只驶向岔道,顺着狭窄的河流来到长满荷花荷叶的湖泊中。
荷花与叶高低错落,或密集或稀疏的聚立在水面,低的不过刚过水面,高的则勉强遮住船只的顶部,船孤零零地穿梭在荷花之间,静悄悄地只能听见船T划破水面的响动。
船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姚杏杏抬头望着绵延到岸边的绿叶,感慨盛开在此的鲜花无人欣赏,涂山晋默默牵着她的手,也抬着眼看周围的环境。
半晌,被忽略了半天的人,有些小不满的捏了下她微凉的手,说:“都看了一天了还没看够。”
姚杏杏闻声看来,颇为费解的道:“不是你要带我来看湖的?”
涂山晋语塞,是他提出的,但看湖从来只是其次,他真正想的是和她待在一起,创造更多独属于两人的美好回忆。
她光看湖不理自己的结果,不是他想象中的场景。
天上的月亮越加亮了,天色比刚才更暗了一点,湖面凉风渐起,吹得衣袂飘动。
涂山晋靠近,半抱住她,用身体挡住侧面来的风,怨念似的道:“那明日我便不带你出门了,省得你眼里被别的东西占住,都没空理我。”
男人的身体温暖且厚实可靠,姚杏杏窝在他怀里,被温热的体温密不透风的包裹着,竟生出一片眷恋的心思,觉得就这样一直抱到天荒地老也无妨。
耳边还有他的情话。涂山晋总是这般会说,毫不掩饰的,不厌其烦的表大自己的在意。
他说的每一句话,表露的每一分情都在腐蚀她的心。
叫人无法抗拒,无从拒绝。
偶尔姚杏杏甚至在想,他是不是经常对女孩子这么说,所以才能这么信手拈来。
只是这么想着她竟莫名其妙的不痛快,扒拉着涂山晋的手直起身,仰头三分打量的看去他脸上,好像这样就能察觉出什么端倪似的。
涂山晋对她突然的动作感到奇怪,还以为她对自己说的话不满,便笑道:“我说说而已,你若想出门走走,我哪里敢管。”
姚杏杏没理他这句话,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飞醋中,对方话音刚落,她就脱口问道:“你这些话是不是对其他人也说过。”
“?”涂山晋懵神,完全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想不到姚杏杏会为一句话吃莫名的醋。
“什么?”
既然已经说出口,她也不怕清楚的再问一次,表情格外认真严肃的对涂山晋说,“你太会说话了,让我觉得你以前肯定经常这样哄女孩子,有没有?”
听透审涂山晋缓缓地眨了眨眼,然后嘴角不受控制的牵动了一下,随后怕表情被她发现的往旁边偏开脸。
极力克制住了企图上扬的嘴角后,涂山晋回了头,掩饰的轻咳几声,尽可能保持声调平缓的道。
“你以为我经常和其他女孩子相处,甚至可能把曾经对她们说的话再对你说一遍?你想错了,小杏儿,不是谁都值得我这么做的。”
说完,他感到愉悦之余又因为莫名的误会而生气无奈,半晌叹了声气,面容沉沉地,似在难过,音色压低的又开口,“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一定要诚恳的回答我。”
他的表情让姚杏杏有几分惴惴不安,但在他的注视下,仍然缓缓点头,“你问。”
短短的一瞬,她想了很多涂山晋可能问的很多问题,不过给她的感觉都不太好,甚至想当时就不该开那个口。
涂山晋不知道一个对视的时间,对方就产生了这么多心思,只故作平淡的说:“你刚刚可是在吃醋?”
还是因为不知名的、甚至不存在的人。
这是一件值得他高兴很久的事,也是某些他极度渴望看到的征兆。
涂山晋的话让姚杏杏短暂的胡思乱想停止,沉默地回想刚才的情绪起伏,之后在对方期待已久的眼中,绷着脸缓缓点头。
没说话好否认的,她刚刚确实干了一件看起来很无理取闹的事,为了莫须有的女人吃醋。
还很丢脸的被涂山晋察觉了出来。
“……傻杏儿。”压抑许久的涂山晋再也忍不住的笑出来,一把将她的身体捞进怀中紧抱,低头亲着她带着绯色,有些难为情的脸,承诺般的说:“我只会有你一个,从前现在以后,此生此世。有违此言,我涂山晋将神魂俱灭。”
被口水糊了一脸的姚杏杏猛然听到这话,又气又急的说:“你疯了!哪有人这么发誓的,如果将来真的出现意外呢?如果将来我死了,又或者我们感情淡了分开,你就算再喜欢别人也不算……”
话还未说完,她的嘴巴就让涂山晋堵住,被带着些许恼恨的撕咬着吻上。
姚杏杏嘴唇让对方吻的发麻,还伴随些许破皮的刺痛,他在生气,很生气,她清晰的感受到了。
涂山晋压着人倒进船舱中,他的背后是一片繁星和明月,姚杏杏身上轻薄舒适的衣料经他手一件件脱落,最后只剩一件贴身小衣堪堪遮在胸前。
他手臂撑在船边,另一只手帮姚杏杏翻出压在身下的头发,以星月为背景,双目凝视着身下的人,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再喜欢上第二个,也不会让你死,倘若真有这一天,我便与你同去,免得h泉路上你孤零零地太可怜。”
姚杏杏无言的目光怔怔定在涂山晋脸上,看着他的认真,他的专注。
直至眼中的星月背景被水迹晕开,身上男人的样子也模糊起来。
她无声的哭了,说不明白是感动多还是害怕担心过多,她从无声到逐渐哽咽,等涂山晋俯身替她拭泪时,手臂猛然将对方抱住。
“我不想你死。”她带着哭腔的说。
涂山晋拥着她,手掌抱住她暴露在夜风中的肩头,“那你也要好好活着才行。”
他目光落在沐浴在月光下,与清风同舞的花叶,思绪仿佛回到了不久前和涂山绾的一次谈话。
冰魄一旦寄生便是死局,唯一能做的只是有限度的延长寄生T的寿命。
刚才同死的话,是真心,也是一时情绪上头,涂山晋不是个靠死亡逃避一切的懦弱者,哪怕必死的局,他也要想尽办法去寻出一线生机。
与她长长久久才是他的所求。
抱着他的姚杏杏紧咬着唇,一再的用力点头,好像答应了就一定做得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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