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握住祁簌簌诊脉的右手,柔声道:“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只是想寻一个能够不用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真正样子的人度过一生,这病这辈子是治不好了,只能跟着我一直进棺材。再说三年前我没能够救你,一直愧疚在心,也想借此机会补偿你。”
“我知道你在丞相府里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没关系,只要你我二人有婚约,我便是你的未婚夫。以后只要有谁欺负你,告诉我便是,凡事有我替你撑腰,你都不必忧心。”
景荣真切地瞧着祁簌簌,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我已经把我的真心说给你听,簌簌小姐还是怀疑我目的不纯吗?”
祁簌簌收回自己把脉的手,答非所问地说道:“王爷脉象紊乱,得的病不是一般的气脉亏虚,强身健体确实可以延缓病发的时间。但是终究还是要找到病的根源,早早根治才行。”
“是这个道理。”景荣却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我说要为你撑腰的事情是真情实感的,以后我不会让人再随意欺负你。”
祁簌簌静默地看了他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她起身走向厅外,头也不回道:“时间不早了,王爷请回吧。走的时候劳烦还是翻墙,小心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身后传来景荣带着笑意的应答声,在转身时,厅里便只留下两个空空的茶杯。
祁簌簌这才放松了精神,有些脱力地坐在廊下,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她刚刚,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送走景荣之后,祁簌簌一晚上都没能睡着,一大早天还没亮,就从床上一咕噜翻身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发现的秘密像是一块砖头一样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视而不见。
昨夜她给景荣把脉的时候,发现景荣的脉象十分奇异。
他的脉象,乍一看像是普通的气血亏损常年劳疾,普通的大夫诊了脉可能会以为这是景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
可祁簌簌不一样,她这三年在徐州给不少江湖人士都看过病抓过药,把过的脉也不计其数,景荣的病自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景荣的脉象忽强忽弱,心跳也异于常人。如果真的是多年患疾,通过强身健体延缓疾病的话,心跳是不可能发生改变的。
也就是说,景荣的病是这几年才得的,而他练武,也是更早以前的事情。
而且,祁簌簌诊了脉象,发现这脉比起气脉亏损的顽疾,更像是自己以前见过的一种苗疆的毒。
昨晚祁簌簌发现他中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对方故意试探自己,险些在景荣面前漏馅。但仔细观他神色之后,又发现景荣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诊出来了什么样的脉象。
这就让祁簌簌陷入了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