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咬唇思索了片刻才说道:“知道。”
“为何?”帝高阳问。
“我没达到您的要求,还瞒着不说……”
话音未落,小内侍就觉的屁股上一疼,不过这一次却不是鞭子,而是柔嫩温暖的手掌。
随后耳边传来帝高阳的声音:“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你这些日子的努力,其实都是做给我看的不成?”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种可能,心如止水数万年的帝高阳就没来由的烦躁,甚至还有些许恼怒和怨恨。
这很不正常。
只是她却没来得及细想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情绪。
“我没有!”小内侍立即反驳,但随后却沉默了许久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有做给您看,我…我认识的字不多,听不懂课上讲的那些文章…也不知道该怎么取名。”
“没有把握争来名额,是…是因为修为一直没有长进,也感应不到风元素,御风术使…使不出来。”
小内侍说完,将头埋在的臂弯里,他不敢抬头去看帝高阳的神情,他怕会在她眼中看到厌弃不喜。
只是这么想着,他就觉得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了,但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不愿意离开她!
想到这,小内侍鼓起勇气,只是声音还是不大,他像是保证似得道:“我会拼尽全力争夺名额的,就算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啪!”
帝高阳又重重的打了一下,这一次用的是刚刚才收起来的金鞭,且加了一点力道,小内侍顿时就觉得疼的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感觉整个人要死了一般。
帝高阳这次却丝毫没有怜惜,厉声问道:“如今这滋味不好受吧?可还觉得牺牲性命也所不惜?”
小内侍咬了咬牙,良久以后才“嗯”了一声,可见是疼的狠了。
帝高阳却有些压制不住怒意,道:“你的命就这般不值钱么?”也不待小内侍回答,就又道:“就算是你觉得不值钱,不想要了,那也得问过了我是否同意才行!”
小内侍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所以才遭了难,此时也有了愧疚,强撑着喃喃道:“奴,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奴,的命是主人的,只有主人才能决定生死,以后断不敢忘。”
可他还是在心里补充道:若是你有了危险,我便是舍了性命也要为你挡上一挡的。
某种感情的种子,此时也开始在小内侍的心里发芽。
帝高阳哪能看不透他那点小心思?不过瞧他这会儿疼的厉害,也就没在出言警告了,反正这小内侍心里面想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别说是什么人想伤她,就是天道无情,也不过就是让她每百年受一次业火焚身灼魂之苦罢了,若想在多伤她一分一毫也是不可能的,不然又谈何长生?
不过帝高阳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内侍看着机灵,实际上却是木讷呆笨的,既是不认识几个字,听不懂上课讲的,又感应不到风元素,没办法将她教的术法使出来,那为何不说出来?
这样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难不成要等着时间来解决么?
若她真的一如过往数万年那样,对什么都不大上心,这小内侍还要憋上一辈子不成?
她收起了金鞭,到底还是狠了心的要教训他,明知小内侍可能会受不住,还是打了几巴掌下去,然后才道:“既如此,为何不早早与我说了?你这样藏着不说,事情就能解决了不成?”
小内侍埋着头,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什么都不会,您知道就该不要我了。”
可帝高阳是谁?
别说小内侍是极小声的说,就只是在心里面想的,她若是想知道,那小内侍藏着的心思也是一览无余的。
于是,小内侍成功的又被打了几巴掌,并被帝高阳训斥道:“你若只是一时学不会,我倒不会和你计较什么,大不了多花些时间学就是了。”
“可你若是偷奸耍滑,懒怠不上进,又似今日这般欺上瞒下的话,我是必然会将你赶走的。”
小内侍闻言抬头,随后又很快的低下头,小声的应了“是”,心里面却愧疚不已。
帝高阳瞥了他一眼,素手一挥,一个莹润通透的小玉瓶就出现在她的手里,然后动作轻柔的给小内侍上了药,这才说道:“起来吧。”
小内侍只觉得神奇,明明刚刚身后还疼的要去了他半条命似得,这会儿竟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应了声“是”,然后从榻上起来,又再次跪在帝高阳的身前。
他看了一眼帝高阳手中的小玉瓶,心里面隐隐的生出了一个目标。
“穿上!”帝高阳在一挥手,便多出来一身天蓝色的衣袍,小内侍伸手捧着接了,可是却一时不大敢穿上,最后还是被帝高阳看的久了,他一身光溜溜的,小脸红了个透,极为不好意思之下,他才将那身衣袍穿上。
也不知怎么地,这衣袍原是成年男子的身量大小,可是等他穿上身的时候,却变得极为合身起来。
小内侍一脸的惊奇,左摸摸,右看看的,早已没了刚刚那种战战兢兢的样子。
帝高阳笑了笑,觉得这才是个孩子该有的样子,她好心的解释道:“这原是一件防御法器,可根据穿着之人的身量变换大小。不过等级不大高,也就勉勉强的能挡一下渡劫期修为之人的一击吧。”
能挡下渡劫期修为一击的法器,还叫等级不高?这片大陆上统共也没有几个渡劫期修为的人吧。
小内侍顿觉这身衣袍的贵重,便想着脱下来还回去,可他还没来的及脱衣服,就听帝高阳又道:“这身衣裳目前你穿正合适,便送给你了,等以后你修为涨了,我在送你其他的衣裳。”
修为涨了再送其他的衣裳,这是还有很多这样的法器么?
小内侍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帝高阳却没理会他的许多心思,她只是觉得小内侍穿这个颜色,要比穿之前那丑不拉几的内侍服好看多了。
想到之前说的事,她又一本正经的看着小内侍道:“我倒也不要求你事事都对我言,可是在你还没有能力或者办法解决的时候,有什么事就要来和我说,不能再像今日这般瞒着我,懂了么?”
小内侍点了点头,然后觉得这样有些不敬,便道:“奴,懂了。”又道:“以后什么都不瞒着您。”